又过了一夜,第二天中午,蒲元早早地回来了。这一次,他带回了两辆驴车,车上装满了各种食物和物资。他告诉李飞和许青山,是时候启程了。
今晚,他们要先前往另一个村子过夜,那里还有几个人在等着他们,一同去蒲家祖地帮他完成那件事。
李飞和许青山自然是听从蒲元的安排,没有丝毫异议。
蒲元悠然地坐在一辆驴车上,而李飞和许青山则各自赶着一辆驴车,按照蒲元所指的方向,缓缓前行。
说实话,两个正常人听从一个瞎子的指引赶路,这事儿听起来确实有些荒诞不经。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李飞和许青山早已对蒲元的神秘和不凡早就习以为常。他们知道,蒲元虽然双目失明,但他的感知和能力,远远超乎常人的想象。
在天黑之前,他们顺利抵达了一个小村庄。
这个村子比青远集要大上不少,青远集只是一个废弃的集市,而这里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人虽然也不多,但屋子不少。
蒲元轻车熟路地来到一栋屋子前,抬手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屋里走出一个男子。这男子与蒲元有几分相似,看起来三十多岁,面容憔悴,满脸的疲惫之色。他的脸颊瘦削,面色苍白,仿佛经历了无数的磨难。
男子看到蒲元,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言语,便侧身将蒲元迎了进去。
随后,蒲元带着李飞和许青山走进屋子。李飞能感觉到,男子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几分审视和戒备。不过,他也能理解,对于陌生人,保持一定的警惕是很正常的。
屋子不大,虽然比青远集的茅草屋要好一些,但依旧十分简陋,几乎是家徒四壁。不过,屋内收拾得干净整洁,让人感觉格外舒适。
众人围着屋子中间的小方桌依次坐下。蒲元看着男子,吩咐道:“蒲甲,去弄些吃的来,这一路我们都还没吃东西呢。”。
蒲甲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便转身出门准备食物去了。
蒲元这才转身,向李飞和许青山介绍道:“这孩子叫蒲甲,是我的侄子。他为人老实可靠,办事让人放心。这里是我们蒲家人的一个临时聚集地。”。
没等他们多聊几句,蒲甲就带着食物回来了。众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蒲元在讲述,李飞和许青山则在一旁认真倾听,不时应和几句。
可以明显看出,蒲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几乎很少主动开口说话。
蒲元也没有向他介绍李飞和许青山是自己徒弟的事情,只是简单地说他俩是在路上遇到的,愿意帮忙的人。
蒲甲听后,向李飞和许青山微微点头,表示感谢。
吃完饭之后,蒲甲安排他们去了旁边一栋相似的屋子休息。李飞和许青山对此十分满意,毕竟这比起在荒野中露宿,风吹日晒的日子,要好太多了。
关上门后,许青山忍不住问道:“李飞,你说这事儿靠谱吗?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飞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已经收了报酬,现在想要反悔,恐怕是不可能了。不过,就目前来看,蒲老头对我们还算不错。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多留个心眼,凡事小心谨慎。”。
许青山听后,点了点头,没有再言语。他走到一旁,盘膝坐下,开始继续打坐修行。
此刻的李飞和许青山,就像着了魔一样,对修行充满了狂热,活脱脱的修行上瘾。
在另一间屋内,昏黄的灯光在空气中摇曳,将蒲元与蒲甲的身影拉得扭曲。蒲甲微微凑近蒲元,眉头紧锁,神色间满是忧虑,低声问道:“元叔,那两个小子,真能成事儿?” 。
蒲元稳坐于椅上,虽双目失明,周身却散发着沉稳的气场。
他抬手轻抚胡须,语气笃定:“能行。这俩后生看着憨直,命格却很硬,比旁人都强。你元叔我虽眼瞎,可观命的本事还在。说不定,他俩就是咱们成事的关键。” 。
蒲甲见蒲元说的信誓旦旦,便不再多言,只是微微点头,不过那紧蹙的眉头并未松开,显然心中仍有隐忧。
蒲元接着说道:“不能再拖了,人齐了,明天就出发。我感觉暗处盯着咱们的目光越来越紧了,迟则生变,这次一定要成功。”。
蒲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转瞬即逝,很快恢复平静,简短应了声 “好”。
随后,两人陷入沉默。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
蒲甲来到李飞和许青山的住处,神色平静,告知他们:“该出发了。”
李飞和许青山对此并未感到意外,他们如同受雇的劳工,只等雇主安排任务,早点完成早点散伙儿。
两人简单收拾后,前往约定的集合点。到了那儿,他们发现除了自己,还有七个精壮汉子。
这些汉子个个目光如炬,眼神中透着凌厉的光芒,一看便知是修行之人,且修为明显在李飞和许青山之上。
他们身上散发着一种久经修行的独特气息,让李飞和许青山为之侧目。
蒲元特意安排人帮李飞和许青山整理了一番,刮去胡须,打理了头发,两人也不再像之前那般邋遢,精气神都提升了不少。
此次行程,由蒲元带队,随行的有蒲甲,还有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蒲林和蒲石。蒲林和蒲石虽年纪尚小,眼神中却透着机灵劲儿。
一行十三人到齐后,便赶着从城里带回的驴车,朝着蒲家祖地进发。驴车缓缓前行,车轮在土路上滚动,发出 “吱呀吱呀” 的声响,似乎在为这段未知的旅程吟唱着前奏。
据蒲元所言,蒲家往昔也是名门望族,祖上曾辉煌一时。
李飞对此深信不疑,毕竟连赤祖伏魔诀这般顶尖功法,都并非蒲家祖传,而是他人所赠,可见蒲家底蕴深厚。
不过,李飞他们眼下只想完成任务,获取剩下那一半修行之法。
一路上,李飞与蒲元交谈甚多。蒲元知识渊博,几乎有问必答,好像世间之事没有他不知道的。
李飞这才了解到,他们所处之地位于云岫大陆南部的青远山脉区域,云岫大陆东部隔海相望的是天水大陆。
蒲元知道的地方虽多,可去过的地方却很少,似乎一生都在为祖地奔波。
蒲元还耐心地为李飞讲解修行中的诸多问题,告诉他修行之路布满荆棘,炼气之后是入神,入神之后是合道。
李飞好奇地询问合道之上的境界,蒲元只是微笑,并未作答。李飞又问他处于何种境界,蒲元依旧笑而不语,只告知李飞每个大境界又分为六个小境界,并对李飞和许青山能迅速稳固在炼气第一层表示肯定,对此称赞了一番。
李飞心里明白,这与蒲元灌顶的功劳密不可分。
聊了一会儿,蒲元感到疲惫,便靠着车壁睡着了。
李飞见状,便与许青山凑到一起交流。
许青山向来擅长交际,在李飞与蒲元交谈时,很快就和另外七个汉子熟络起来。他向李飞分享自己打听到的信息:“这几个人修为都比咱们高,大多在炼气三至四层。”
李飞不禁感叹:“三至四层啊,到了三层就能劲气护体,刀枪不入,四层更是厉害,能真气外放,隔空取物。咱们现在才练气第一层,刚稳固气脉,要追上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许青山打趣道:“慢慢来吧。不过,刀枪不入也未必。之前被你用枪打死的那小子,现在看来也差不多是炼气三层,不也扛不住子弹。”。
李飞点头:“确实,想扛住子弹,起码得到练气五层以气化形的阶段。而且那家伙太轻敌,以他的修为,对付当时的咱们,就像捏死蚂蚁一样容易。”。
李飞接着说:“也不知道蒲元给他们几个许诺了什么好处,让他们来帮忙。越靠近他家祖地,我心里越不安,后背时不时发凉。咱们好像卷入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许青山压低声音:“我也有这种感觉,这里的空气都让人不舒服。到时候见机行事,情况不对,咱们就跑。”
两天后,他们眼前出现了一片大山。
这座山与青远集的山截然不同,山上树木皆光秃秃的,呈现出一副即将枯死的模样,毫无生机。
阵阵山风吹过,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让人莫名地感到压抑。
到了山脚下,驴车无法再前行。蒲林和蒲石留下照看驴车及行李,蒲甲则搀扶着蒲元在前面带路。
蒲元告知众人,这片区域所有的山都是蒲家祖地范围,被蒲家先祖设下大阵,普通人贸然进入,只会迷失其中。他叮嘱大家务必紧跟自己。
但在李飞眼中,这座大山此刻宛如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强烈的危机感扑面而来。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逃跑的念头,但最终还是决定跟上。
但李飞也留了个心眼,告诉许哥,能做记号尽量偷偷留下痕迹,以备不时之需。
山路上,李飞问蒲元:“为什么修行之人都喜欢把家安在山里,有什么讲究吗?”
蒲元解释道:“修行讲究财、侣、法、地。除了特殊机遇,修行需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这片山看似平常,实则是青远山脉中不可多得的好地方。被我蒲家设下大阵,成为自家领地,还布置了聚灵阵。蒲家人在此修行,能事半功倍。去城里,哪能找到这么大片又优质的修行之地。”
李飞听后,觉得颇有道理。说白了,就是占山为王。强行把这片山收归蒲家所有,比起在城里拥挤不堪,自然舒适得多。这就如同有钱人喜欢去山里建别墅,道理相通。
蒲家祖地经过世代经营,山路上都铺设了青石板台阶。众人行走起来,比李飞当初行走在青远集的大山中要轻松许多。
往山里走了约半天,他们便看到半山腰处连绵不绝的宅子,气势恢宏。远远望去,山顶还有一个巨大的青石广场。看来蒲元所言非虚,蒲家祖上确实辉煌过。
然而,李飞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蒲家舍弃了如此优越的祖地?
蒲元开口说道:“我们要去的地方,不是半山腰的祖宅,而是山对面的阴风洞。那里,也是导致蒲家背井离乡、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
许青山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蒲家要把祖宅建在这什么阴风洞对面,这不是犯傻吗?”。
蒲元白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当年,蒲家遭仇家算计。仇家附身在蒲家外出采购的子弟身上,混入大阵,花了数年时间,偷偷布置阵法,引来阴气入祖地。等老祖察觉时,一切都已来不及,阵法已然成型。无奈之下,老祖只能拼死与仇家一战。可蒲家本是算命世家,并不擅长争斗。老祖拼尽全力,也只是让仇家重伤,陷入沉寂。但仇家留下的这个阴风洞,我们却无力处理。这阴风洞中的阴气,并非仇家自身能力所致,而是他用手段引来了地底阴气,持续冲击蒲家祖地。这阴气专找活物,普通人被阴气一冲,非死即傻,就算是神仙呆久了,也会被削去顶上三花。最关键的是,这阴气不仅影响修为,更会削减人的寿元,呆久了,命都没几天了。”。
蒲元说的咬牙切齿,脸上满是恨意。
李飞听得头皮发麻,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望向远处那座隐藏在云雾中的阴风洞,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