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就是——”
“爆炸！”
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一切。
c3·十八号，这个足以将一座小村庄从地图上抹去的杰作，在他狂热的呐喊声中，轰然引爆。
然而，预想中那毁天灭地的冲击波并没有席卷下方的森林。
因为在迪达拉喊出最后一个字的瞬间，那个站在冰峰之巅的橙色身影，消失了。
不是高速移动。
不是残影。
是凭空蒸发，从这个空间里被抹除。
轰隆！
爆炸在数百米的高空发生，一朵巨大的、狰狞的蘑菇云翻滚着升腾。
恐怖的能量将云层撕开一个巨大的空洞，狂暴的气流化作飓风，向四面八方席卷。
迪达拉被自己的爆炸余波掀得在黏土鸟上一个趔趄，他狼狈地稳住身形，那只机械眼疯狂扫描着下方，试图寻找那个小鬼被炸成的灰烬。
没有。
什么都没有。
“躲开了？不可能，嗯！”
就在这时，一股寒意从他的后颈窜起。
一个平淡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
“在找我吗？”
迪达拉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机械地，一寸一寸地转过头。
漩涡鸣人。
那个他以为已经被炸成粉末的金发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就站在晃动的黏土鸟背上，一只手甚至还随意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迪达拉的视线下移，他看到了，在那件橙色外套的衣领上，不知何时，贴着一枚造型奇特的苦无。
不是速度。
这是飞雷神。
这是对“空间”这种规则的践踏。
“你……”
“螺旋丸。”
鸣人没有给他任何提问的机会。
另一只手中，一个高度凝练的蓝色查克拉球体，带着刺耳的旋转声，狠狠按在了迪达拉的后背。
没有剧烈的爆炸。
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研磨血肉与骨骼的破坏声。
迪达拉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破坏力从背后传来，瞬间摧毁了他的脊椎和右臂。
他发出一声短促而扭曲的惨叫，整个人被这股力量从黏土鸟上轰了下去，化作一颗流星，坠向地面。
砰！
沉闷的撞击声从下方的林海中传来，惊起一片飞鸟。
鸣人轻飘飘地从失控的黏土鸟上一跃而下，双脚稳稳地落在树干上，然后一步步走向那个冒着黑烟的撞击坑。
卡卡西和小樱从另一侧赶来，他们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大脑还有些转不过弯。
“刚才那是……飞雷神之术？”卡卡西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里写满了无法理解的震惊，“怎么会……那是四代火影的……”
鸣人没有理会他的疑问。
他走到坑边，看着里面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迪达拉。
迪达拉的右臂已经彻底废了，软绵绵地垂着，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
但他没有发出痛苦的呻吟，反而抬起头，用一种狂热、痴迷，甚至带着几分崇拜的表情看着鸣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嗯！”他咳出一口血，却在笑。
“那不是速度，是跳跃！你直接跳过了空间！这是何等美妙，何等短暂，何等虚幻的艺术！”
“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嗯！”
【叮！收获来自迪达拉的极致【狂热】x！】
【叮！收获来自迪达拉的【顿悟】x！】
这个疯子。
鸣人内心毫无波澜地给出了评价。
他走上前，动作利落地封住了迪达拉身上几个关键的穴位，彻底阻断了他的查克拉流动。
“走吧。”鸣人对着赶来的卡卡西和小樱说道，“我们的目的地，应该就在附近。”
他甚至懒得再看一眼那个瘫在地上，嘴里还在念念有词赞颂着“艺术”的俘虏。
很快，他们找到了那个被巨大岩石封住的洞穴入口。
“是五封结界。”卡卡西上前检查了一下，“需要同时撕掉五张符才能解开，否则……”
他的话还没说完。
鸣人已经走到了那块几十吨重的巨石前。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了拳头。
然后，一拳挥出。
轰！
没有运用任何查克拉技巧。
纯粹的，肉体的力量。
巨大的岩石上瞬间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痕，下一秒，轰然解体，碎成漫天石块。
卡卡西和小樱默默地后退了一步。
洞穴内，阴暗而潮湿。
一股邪恶到令人作呕的气息扑面而来。
在洞穴的最深处，一尊巨大而狰狞的雕像矗立在那里，它有着九只紧闭的眼睛，正是传说中的外道魔像。
几道模糊的虚影环绕在魔像周围，是“晓”的其他成员。
而在魔像的正前方，我爱罗的身体悬浮在半空中，双目紧闭，面无血色。
一条由查克拉构成的红色匹练，正从他的口中被硬生生地抽出，连接到魔像的嘴里。
那是守鹤最后的残骸。
就在他们闯入的瞬间，那最后的一缕红色查克拉，被魔像彻底吞噬。
环绕的虚影闪烁了几下，消失不见。
外道魔像其中一只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了一道缝隙，又迅速合上。
仪式，结束了。
失去了尾兽的支撑，我爱罗的身体像一块破布，从空中无力地坠落。
“我爱罗！”小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但有人比她更快。
一道橙色的影子闪过，鸣人稳稳地接住了我爱罗下坠的身体，将他抱在怀里。
他低下头，将手按在我爱罗的胸口。
没有心跳。
没有呼吸。
没有一丝一毫的生命迹象。
“情况怎么样？”卡卡西急切地问道，他通过携带的简易通讯装置，与守在洞外的砂隐联络班保持着联系。
鸣人抬起头。
他没有回答。
但他那平静得过分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卡卡西的身体僵住了。
他对着通讯装置，艰涩地吐出几个字：“通知村子……”
“风影……他……”
通讯的另一头，砂隐村的指挥中心。
负责联络的山中一族忍者摘下了耳机，他那张年轻的脸庞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踉跄地走到窗边，看着下方广场上聚集的，成千上万翘首以盼的村民和忍者。
他抬起手，做了一个代表最坏结果的战术手势。
站在高台上的海老藏顾问看到了。
他那张苍老的脸瞬间垮了下去，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一个负责传令的上忍，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下方的人群，嘶吼出那个他们最不愿听到的消息。
“风影大人……殉职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整个砂隐村，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秒。
两秒。
然后。
“哇——！”
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第一个崩溃了，她捂住脸，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嚎。
这个声音点燃了导火索。
悲伤，如同瘟疫般扩散。
绝望，如同海啸般淹没了整个村庄。
无数人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他们失去了那个从怪物变成英雄，用生命守护着村子的年轻风影。
他们刚刚燃起的希望，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得粉碎。
与此同时。
阴暗的洞穴内。
鸣人的视网膜上，金色的数字如同瀑布般疯狂刷新。
【叮！检测到超大规模群体负面情绪爆发！】
【叮！收获来自砂隐村全体居民的极致【悲伤】x9,120,000！】
【叮！收获来自砂隐村全体居民的极致【绝望】x12,580,000！】
【叮！收获来自千代的极致【悲痛】x！】
【叮！收获来自勘九郎的极致【狂怒】x！】
【叮！荣光点数总额突破三千万！】
一场史无前例的大丰收。
鸣人抱着我爱罗冰冷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
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同伴逝去的悲伤，也没有复仇的愤怒。
只有一片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抱着那具尸体，一步步走出洞穴。
洞外的阳光有些刺眼。
等候在这里的砂隐先遣队看到了他，也看到了他怀中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所有砂隐忍者的脸上，最后一丝希冀的光芒熄灭了。
他们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一个接一个地跪倒在地，压抑的呜咽与绝望的咆哮在山谷间回荡。
鸣人停下脚步。
他站在那里，低头看着这些因为失去领袖而陷入崩溃的盟友。
镜头缓缓上移，定格在他那双碧蓝的眼眸上。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映出天空的颜色。
只倒映出下方那一张张因为极致的绝望而扭曲变形的，痛哭流涕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