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那声音格外刺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看向床头铃的显示屏,上面清晰地显示着:307病房5号床。
我的后背瞬间起了一层冷汗。307病房是空的,5号床更是没人住,怎么会响起床头铃?难道是设备出了故障?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抓起手电筒,硬着头皮走向307病房。走廊里的声控灯被我的脚步声惊醒,亮了又灭,灭了又亮,长长的影子在墙上晃来晃去,像是一个个蛰伏的怪物。307病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只有走廊里的灯光透过门缝,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
“有人吗?”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没人回应,只有床头铃还在不停地响着,“叮铃铃——叮铃铃——”,像是在催促我进去。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病房门。手电筒的光在病房里扫过,1号床、2号床、3号床都是空的,床单平整,只有5号床,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床头铃就安装在5号床的床头,此刻正亮着红色的指示灯,铃声不断地从里面传来。
我走到5号床边,仔细检查了床头铃的按钮,按钮是完好的,没有被按下的痕迹。我又检查了连接床头铃的线路,线路也没有破损,一切都正常。可那铃声,却依旧在不停地响着,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一直在按着按钮。
“别装神弄鬼了,是不是设备坏了?”我壮着胆子说了一句,伸手按了一下床头铃的关闭键。铃声戛然而止,病房里瞬间恢复了寂静。
我松了一口气,以为只是设备故障,转身准备离开。可刚走到门口,身后的床头铃又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这一次,铃声比刚才更响,更急促,像是在愤怒地抗议。我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再次照向5号床,床上依旧空无一人,可我却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腐臭味,和老陈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转身就往病房外跑,一口气跑回了护士站,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冷汗淋漓。值班医生被铃声吵醒,从休息室走出来,揉着眼睛问:“怎么了?刚才谁按的床头铃?”
“307病房5号床,”我颤抖着说,“没人住,可床头铃一直在响,我去检查了,设备都正常,而且……而且我闻到了老陈身上的味道。”
医生皱了皱眉,显然是不相信:“别瞎说,哪有什么味道?肯定是设备老化了,明天让维修部的人来看看。”
他虽然这么说,但我能看出来,他的眼神里也有一丝恐惧。那天晚上,5号床的床头铃又响了好几次,每次我和医生过去检查,都什么也没发现,可只要我们一离开,铃声就会再次响起。到了后半夜,我们实在没办法,只能把5号床的床头铃电源拔掉了。
本以为拔掉电源就没事了,可第二天晚上,我再次值夜班时,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凌晨两点,我正在护士站写护理记录,突然听到307病房传来一阵轻微的“滴滴”声,像是床头铃没电时的提示音。我心里一沉,想起昨晚拔掉电源的5号床床头铃,赶紧跑了过去。
307病房的门还是虚掩着,我推开门,手电筒的光照向5号床,只见那台已经拔掉电源的床头铃,竟然亮着微弱的红色指示灯,发出“滴滴”的提示音,像是在提醒我什么。而在床头铃旁边的床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淡淡的黑色痕迹,像是人的手印!
我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这次直接跑到了护士长的办公室。护士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在神经外科工作了三十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她听我说完事情的经过,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沉默了很久,才说:“我知道了,这事你别往外说,也别再去307病房了,就当没看见,没听见。”
“可是护士长,那床头铃……”
“设备故障,”护士长打断我的话,语气不容置疑,“明天我让维修部的人把那台床头铃拆了,换个新的。你记住,干我们这行,见得多了,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对自己没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我虽然心里害怕,但也知道护士长的意思。医院里本来就流传着很多诡异的传说,要是这事传出去,不仅会引起病人的恐慌,还可能影响医院的声誉。从那以后,科室里的护士们都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对307病房5号床的事情绝口不提。维修部的人来拆了那台床头铃,换了个新的,可新的床头铃安装好后,依旧会在深夜里莫名其妙地响起。
有一次,护士小李值夜班,被5号床的床头铃吵醒,她胆子大,拿着一根拖把就冲进了307病房,对着5号床大喊:“你要是有什么冤屈,就去找该找的人,别在这里吓唬我们护士!我们也是打工的,不容易!”
喊完之后,床头铃果然停了。可第二天早上,小李发现自己的护士服上,竟然多了一道长长的黑色划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到的。从那以后,小李再也不敢说硬话了,每次听到5号床的铃声,都只是远远地看着,等铃声自己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