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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树收拾好包袱,就等着他们来帮忙将人搬进车棚。给了银子就是好使,棚内都是铺了厚厚的被子。贺子树道了谢,架着马车就往城门口而去,这会城门已开,正在陆续放人。

贺子树递上路引和身契,上面写了萧家家仆、进货等等信息,确实是三个人,守城的官兵见拉车的马都是乌骓,也就没过多询问,更何况贺子树还悄悄地给守门的官兵塞了点碎银子,官兵就更没话说了,直接放了行。

贺子树他们刚过城门一刻钟左右,城内便来了一小队人马,问道:“可见过此二人?”

守门的官兵看了看,摇摇头,“没见过。”

“吗的,让老子找到是谁带走的,老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回去,一群废物,连个人都不住。”说完就骑马离开了。

*

贺子树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才敢靠在路边停下来,将马拴在树上,就去了后车棚,不对,应该是车厢了。

客栈可能是见他出手大方,直接将客栈最好的车厢给他换上了,还好他身上带的银子多,这个车厢就花了四十五两银子。不过这也花得值,至少这大冷天,不怕弟弟们在冻着。

依旧是给他们都用烈酒擦拭身体降温,还喂了点糖水,他走的时候,专门让小二准备了些水和干粮,不然这一路也没地方吃饭,不补充一点东西怕是熬不过去。

“大哥,我们这是去哪。”贺子林要好一些,只是一些皮外伤,不过腿要严重些,现在用木板绑着的,等到了下一个地方才敢去找大夫,身上其他地方用了药之后,已经好多了。

“回家,”贺子树喂了贺子木水之后,便将怀里的卖身契递给了贺子林。

“这是什么。”贺子林接过来,看了一眼,“卖身契?还是死契。”他看向贺子树,过了一会儿说道:“算了,卖身契就卖身契吧,总比以前的日子强,小弟怎么样了。”

“嗯,你想通就好,主子和公子都是好人,不会苛待人的,我当初就是被他们所救,这次若不是他们出钱出路引,我们也不能这么快就出来。子木也已经退热了,这也是公子教我的法子,等到了下一个县城,我们再去医馆。”

“好,”兄弟两人吃了点干粮,也不敢太过耽搁,贺子树便继续驾车赶路了。

*

百宝阁基本上步入正轨了,每日有个十多二十两的进账,好的时候有个四五十两,不过也不多,维持着生计。

在贺子树走的这一个月里,楚言学会了一个新技能,打算盘,萧霖亲自教的。之后待了十多天,楚言觉得每天这样好无趣,而且他想回家了,就想请人来帮忙,他们自己只需要查账即可。

萧政听到之后说,还是买人吧,买人靠谱些。于是萧霖就去人牙子那里买了三个签了死契的少年,两个小汉子,一个哥儿,都才十三岁。

还给他们改了名字,主要是他们之前的名字,楚言觉得不好听,便让他们改了,两个男孩叫听竹和听雨,那个哥儿叫听雪,都是老家那边遭了灾,人活不下去了,便将家里多的孩子卖了,如今到萧家来好歹是个去处。

厨房旁边那个房间,楚言给搞了个隔间,新开了一个门,这样他们住一起也不怕不方便。

听雪一个小哥儿就一个人住小一点的屋子,屋里就一张床,一个矮柜。

听竹听雨那边则要大一点,摆了两张床,两个矮柜。萧霖当时本来说就打一个高点的两人一起用。还是楚言说,分开好一点。

于是三个小豆丁便在家里住下了,每月一百文钱,和柳思一样。

现如今柳夫郎在教他们规矩,在铺子上该怎么做。本来还想请个账房先生,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便还是由萧政代劳,现在楚言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偶尔看一下账。

铺子里都是刘文,柳思,萧政待得比较多。萧政在这里,偶尔还会教这四个小孩识字。楚言有的时候也会教,萧政偶尔听一下楚言教的课 ,还觉得挺新奇的。

听雨他们很感谢楚言他们,要不是楚言,自己还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他们都是农家子,都不识字,现在都十三岁了才开始学,自然是较为吃力,不过这三个都能吃苦,倒是不怕,只要给他们一口饭吃,一件衣服穿都已然天大的恩情了,更何况现在还给工钱。

柳思则是一直跟着楚言,楚言在哪他在哪,他就记住了他主子说的,以后夫郎在哪他在哪。

楚言现在就希望这三个小孩能早点可以独当一面,然后再找个账房先生,那他们就可以回村里了,他还是觉得村里住着舒心些。

*

铺子里,天才刚亮,柳夫郎便起了,已经腊月了,今天下了雪,他等会还得将院子的雪扫一下,他才刚把火烧好,外面已经有人在扫雪了。

他走到门口一口,是听竹和听雨,两人拿着扫帚在外面扫,他们干活都是惯手了,人也勤快。

又看到旁边门里出来一个人,是听雪,“柳阿么,我来帮你烧火。”说完就和柳思一起坐在灶后边盯着火。

柳夫郎笑着说,“哎,好,都是好孩子。”

楚言听到外面的声音,将头往里埋了埋,“几点了。”萧霖揽着他,相处久了,已经知道问几点就是问几时了,说道:“辰时初。”

辰时初,楚言心想,那才七点啊,“外面在干什么呢。”

“应该在扫雪,我昨夜倒水,看外面就在下雪了。”

楚言打了一个哈欠:“那岂不是可以堆雪人了,你帮我堆一个好不好。”

“好,”萧霖低头亲了下,就起身了,“你再睡会儿,吃早饭了我来叫你。”楚言又乖乖的进入了梦乡。

“把雪都扫到中间来。”萧霖出来见他们准备将雪扫到后门边去,赶紧说道:“我等会有用。”

听竹和听雨自然是点点头,“是,主子。”

“待会记得喝点姜汤,别冻坏了身子。”萧霖说道。

“是,多谢主子。”

萧霖去厨房给柳夫郎吩咐了几句,“这天冷,多备些姜汤吧,待会大家都喝一点,暖暖身子。”

柳夫郎答应道:“是,那我现在就做。”

“对了,家里还有没有胡萝卜,小一点的,给我拿两个。”

“啊,是,”柳夫郎不解,还是给萧霖找了两个小的。

萧霖拿上胡萝卜,又去库房拿出皮手套。这是之前楚言让柳婶子做的,十个手指头都分开那种,家里人手一双,这会扫雪的听竹和听雨就戴着的。只是萧霖的是皮子的,不怕水,其他人则是棉线织的。

楚言一开始做了一双,后来将柳夫郎和刘婶子教会,就不做了。后来刘婶子她们做了很多,都可以放在铺子里卖,因为这个,还小赚了一笔,就连萧政都说,戴上这个手套,写字都不冻手了。

只是楚言只会织手套,虽然棉线也柔软,但是自然没有毛线那么绵软。

可是楚言不会做毛线,没办法,只能这样将就了。便用棉线做了简易的,还在手套上面绣毛球和花样,很多年轻的哥儿,姐儿基本上人手一双,就是一些读书人,都备了一双,书院不让用,在家总能用。

前些日子,百宝阁生意红火,本来还有人眼红,想来找茬,结果福如楼的许掌柜直接放出话,说百宝阁是福如楼罩着的,一时之间,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些日子不说百宝阁,就是福如楼都赚的盆满钵满,之前楚言只给许掌柜说了汤锅,后面楚言又提了几句火锅,就是比较辣的口味。不过他自己不记得该怎么煮料,只简单给说了些该如何弄的,没想到后来还真让福如楼的两个厨子给研究出来了。

这些时日,基本上每天都有来吃火锅的,而且许掌柜还将方子送到京都,不说小主子,就是主家都感兴趣了,一时之间,各地方的福如楼都上新了火锅。

主家还给送了一千五百两银票,五百两给许掌柜,一千两给那个出主意那个哥儿,毕竟福如楼只会赚的更多,这个钱相当于买方子的银子。

楚言拿到银票,高兴了好几天,现在自己的金库里面已经有两千多两了,这日子简直躺平都可以了。

萧霖戴好手套就开始给楚言堆雪人,他还是小时候堆过雪人的。先打好基础,一大一小两个圆圆球叠在一起,小的在上面,大的在下面,堆的较大,都快到萧霖的腰腹了。

找了两个树杈插在大的圆球旁边,充当手臂,又将胡萝卜插进小球中间,做鼻子,到处去找石子,但是两个差不多的小石子根本不好找,要是在村里倒还好,这个县城的院子里,一个都找不到。

正找的时候,萧政起来了,萧霖一看他,就往他屋里去,拿了两颗旗子,说道:“借用一下。”

萧政看到雪人也明白了,点点头,接过柳思递过来的帕子就在廊下洗漱了。

将棋子安上去,果然,好看多了,他小时候和萧政堆的都是简版的。

“大哥,这个雪人不错。”外面这这雪一直没怎么停,不过铺子还是要开的,刘文他们先吃了,就去前面铺子了,萧政和萧霖则在廊下对弈,毕竟刘文现在算些基本的账没什么问题。

“哇,这么大的雪人,真好看。”楚言一出来就看到院子里堆了个大雪人,大雪人旁边还有几个小雪人,估计是那几个小孩儿堆的。

“怎的不披大氅,外面下雪呢,冷得很,小心冻坏了身子。”萧霖见他出了房间直奔雪人而去,丢下萧政就去屋子里拿大氅,等他出来,楚言已经在玩雪了,“看来你是不怕吃药了,前几天是谁染了风寒,喝了好几天的药。”

“是啊,阿言,你发热那天,我大哥可急坏了。”萧政抱着手臂倚在柱子上,笑着说话,他俩现在是各论各的。

“这个雪人又不会跑,急什么。”萧霖将大氅给楚言披好,看着楚言说道。

“我知道啊,我就是高兴,我都没怎么见过这么大的雪。”楚言看他们放在那边的棋盘,过去看了看,盒子里黑子只剩下两颗了,问道:“你们还要对弈吗?”

“不下了吧,怎么了?”萧政心想,你都起来了,大哥哪来的心情和我对弈。

“好的,那我那几颗黑子啊。”说完又将棋盘上的黑子拿了四五颗,又跑到大雪人这里,将棋子依次放到大圆球上,竖着一列,只用了五颗棋子,“这样好看多了,”

“哎哟,这棋子放上去就像扣子一样呀,真好看。”柳夫郎出来一眼就看到了。

楚言高兴的笑着:“对呀,嘿嘿嘿,好看吧。”

“好看。”萧霖笑着心想,你更好看。

楚言又看了看旁边堆的几个小雪人,“阿政,你再拿几个棋子,这几个小雪人也放上呗,下次我赔你一副棋。”

“行啊,说来也是我赚了。”萧政拿了几个过来,这些小雪人不大,也就小腿高,一个雪人也就放两个眼睛,一会就放完了。

这雪一下就是半个月未停,中途萧霖回去了一趟,家里的房顶需要除雪,不然一直这样,容易将屋顶压塌。

柳英腿脚不便,他觉得还是回去一趟才放心,萧政也和他一起回去了。

没想到回去的时候,刘丰他们正在帮他们除雪,赶紧将马拴进马棚。

萧霖上前说道:“爹,娘,怎能劳动你们,我来就是了,”

刘丰站在房顶上:“没事,你爹扫个雪还不是轻轻松松。”

萧霖说道:“多谢爹和娘,爹,你可要当心啊。”

“放心吧。”

萧政也连忙说道:“多谢刘叔,刘婶子了。”

“你们别客气了,这天冷的越发厉害了,也不知道这雪什么时候停,阿言在县城可好?阿文可听话?”刘婶子忧心的说道。

“娘放心,大哥他们应该快回来了。”萧霖安慰道,他知道刘婶子肯定是不放心刘武他们,“阿言也很好,阿文也很听话,还学了很多东西呢。”

刘婶子见这会儿也快中午了,便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对了,你们中午吃什么,我这就去做,”

“娘,不用麻烦了。”

“这怎么算麻烦呢,你们等着,我这就去。”

萧霖劝不住,只好杀了只鸡,给拿过去,也好添点菜。还将楚言给带的糕点还有糖拿过去,就回家来了。

萧政也上房顶弄了,刘丰说不让他来,萧政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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