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势头不止,继续向下深入,眼看就要将论道峰也劈开!
悬浮云台上。
棋痴见状,微微挑眉。
袖袍一抖,一枚黑子一枚白子激射而出。
棋子后发先至,追上那剑气的余波,轻轻一碰。
啵~
仿佛气泡破裂的轻响。
那足以开山裂石的恐怖剑气余波,连同擂台下被劈出的深深裂隙,竟在一阵光影的扭曲中,瞬间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远在蓬莱仙境边缘。
一处荒无人烟的山脉深处,轰然巨响中,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凭空出现,切面光滑如镜。
真正的主持长老此刻才飞身下场,看着眼前被一分为二,一片狼藉的擂台,清了清嗓子,准备宣布结果。
刚才无忧那破阵一剑,虽然主要目标是阵法,但逸散的剑气风暴依旧将擂台上所有失去抵抗能力的修士都掀飞了出去。
好在似乎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在最后关头护住了他们,除了显得更加狼狈之外,并无一人受到重创。
此刻,还能悬浮在半空,站在那碎裂擂台残骸之上的,唯有无忧一人。
他,便是这场混乱围攻最终的、也是唯一的胜者。
无忧目光扫视下方,看到大多数登台的修士都灰头土脸,模样凄惨。
然而,在人群边缘,白晓生周围却存在着一圈透明的护体光罩,将他保护得完好无损,连衣角都未曾凌乱。
也不等主持长老正式宣布,无忧身形一闪,便已落在白晓生面前。
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对方那张总是带笑的脸上!
“嘭!”
白晓生不闪不避,甚至主动放开了护体光罩,硬生生受了这一拳。
“唔!”
他身形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左边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无忧还想再补上一拳,白晓生已经举起双手,做出了投降的姿态。
“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在战斗时对其他人太和善了?”
无忧压抑着怒气,声音冰冷,
“所以你才敢当着我的面,在这种交流论道的场合,试图拉上所有人同归于尽?!”
“如果我刚才没能破坏阵法,会发生什么?你想过吗?!”
他的愤怒情有可原。
任谁抱着打友谊赛的心态,却被其中一个参与者用这种极端疯狂的方式算计,甚至差点牵连无辜,都无法保持平静。
白晓生揉了揉红肿的脸颊,苦笑着道歉:“无忧道友息怒。”
“即便你最终没能破坏阵法,也不会有事。那‘归墟阵’爆炸是假的,阵法真正的效果,只是在闭合的瞬间,将所有阵内之人强制传送出擂台范围而已。”
“方才所言,不过是在下的一场……测试。”
“测试?” 无忧眼神更冷,“用这种方式测试?理由?”
白晓生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有些悠远:“我只是想看看,若当初面临绝境的人是你,蓬莱……会不会出现第二个结果。”
“现在,我已经得到答案了。”
他看向无忧,眼中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能问一下吗?你留下天上那柄飞刀作为后手,是事先就预料到会有类似的空间封锁局面吗?”
“不是。”
无忧干脆地否认,随即又是一拳砸在白晓生另一侧完好的脸上,
“刚才那拳,是对你算计我和差点吓到其他人的惩罚!而这一拳,是我单纯想打你!”
“我没拔剑已经很克制了,别用那种目光看我。”
白晓生:……
他捂着两边对称肿起的脸颊,一时无语。
“我习惯在开战前,预留一切可能用上的反制后手。”
无忧甩了甩手腕,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打心底的自信,
“因为我喜欢战斗,喜欢打架!但又知道自己容易打得上头,所以必须提前给自己准备好退路或者破局的关键。”
“这跟是否预料到无关,只是一种必要的习惯。”
白晓生沉默了半晌,看着无忧,最终轻笑道:
“呵!无论如何,你比当初的我,做得要好得多。”
“如果那时候的我,能像你一样……或许蓬莱最后的结局,会有所不同吧。”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难言的遗憾和沧桑,让无忧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他在指什么。
就在这时,白晓生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如同燃烧殆尽的蜡烛般,开始缓缓消散。
这是分身解除的征兆。
在彻底消散前,他抛给无忧一枚古朴的玉简。
无忧接过玉简,疑惑地看着他。
“这是奖品,也是赔礼。”
白晓生消散的速度在加快,声音也缥缈起来,
“我占卜谋算一脉的部分核心传承,或许对你有用。”
一提起占卜谋算宫,无忧立刻想起了之前的种种异常,连忙追问:
“等等!你们占卜谋算宫之前为何突然闭宫?到底发生了……”
然而,白晓生的身影已经消散了大半,最后一句传音,却依旧精准地送入无忧耳中,唯有他一人能听见:
“占卜一脉的宗主……已经失踪了。”
话音落下,白晓生彻底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与此同时,主持长老宏亮的声音响彻整个论道峰:“此战,胜者——皇极无忧!”
短暂的寂静后,观战的蓬莱修士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与惊叹。
悬浮云台上,酒儿等人也毫不吝啬地送上了掌声。
然而,这些声音在无忧听来,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变得越来越遥远、模糊。
他握着手中那枚微凉的玉简,站在原地,脑海中回荡着白晓生最后的那句话。
宗主……失踪了?
此时,他只感觉,这片看似祥和的蓬莱仙境,其平静的水面之下,恐怕正有某种糟糕的事情正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