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脸色发白,嘴唇哆嗦了一下:“不……不是物资?那能是啥?”
阿杰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说:“我在废墟里扒食一个月了,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尤其是末世。他们给的越多,要的……可能就越是你给不起的东西。”
老王被他说得更加不安,搓着手不再说话。
秋可可看向韦弦,用眼神传递着询问。韦弦微微颔首,阿杰的观察与他自己的判断不谋而合。
这个教会远比表面看起来危险。
“你们也是来看这个‘降临仪式’的?”韦弦问阿杰。
阿杰点了点头:“我想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如果是装神弄鬼,骗点物资也就算了。如果真是……”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如果真是某种危害巨大的邪恶仪式,他恐怕不会坐视不理。
这时,那个年轻教徒又转悠了过来,看到韦弦这边多了两个人,笑容更热情了:“几位聊着呢?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仪式快开始了,再不入教就来不及分享神恩了!”
老王脸上露出挣扎之色。阿杰则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懒得搭理。
“仪式在哪里举行?就在这球场中心吗?”韦弦问道。
年轻人笑着回答:“当然!这里是圣所的中心,神螺的力量将在此地最清晰地展现祂的荣光!”
韦弦不再多问,只是淡淡道:“我们再看看。”
阿亮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但依旧保持着笑容:“好吧,神螺永远等待迷途的羔羊。”
就在这时,看台上的人群忽然骚动起来。
所有信徒,包括那些新人,都齐刷刷地望向高处包厢。
一个黑袍人走到包厢边缘,全身包括脸都被黑袍包裹,看不清身形。
“是罗执事!”有人激动地低呼,立刻和其他信徒一样,双手交叉按胸,微微躬身,脸上充满了敬畏。
罗执事的声音温和却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迷途的孩子们,受苦的灵魂们,欢迎来到最后的港湾。”
“末世的苦难,是神螺对旧世界的洗涤。而你们,能来到这里,便是被选中的幸运者。”
“外界的饥饿、恐惧、厮杀,都将在此终结。今日,神螺将展现祂的无上伟力,祂的化身将降临此世,带领我们进入永恒的乐园。”
“神螺慈悲,给予所有人机会。在仪式开始前,你们都可以做出决定。”
说完,他温和地笑了笑,退回阴影中。
那年轻教徒又活跃起来:“看!罗执事多么仁慈!他可是真正得到神螺恩赐的人!”
他转向韦弦和秋可可,极力推销,“上周学校那伙人被裂尸犬围困,就是罗执事亲自带人解救的!他还分给他们食物和药品!”
旁边一个脸上有疤的信徒凑过来,眼中闪着狂热的光:“没错!我这伤就是执事大人治好的!当时感染快死了,是执事大人用神螺的力量救了我!那种温暖..…就像泡在温泉里,所有痛苦都消失了!”
他抚摸着脸颊上那道依旧狰狞的疤痕,表情却幸福得像在抚摸珍宝。
韦弦心中冷笑,治疗?碧海家园那个被“吐”出来还拼命想爬回去的影像闪过脑海。
那根本不是治疗,是更深层次的精神控制成瘾。
“听起来...这位罗执事真的很厉害。”秋可可小声对韦弦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反胃,“但我们真的要.…….”
韦弦微微摇头,打断她,转向那年轻教徒:“我们再考虑一下。”
年轻教徒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依旧保持笑容:“好的好的,神螺永远敞开怀抱!想通了随时找我!我叫阿亮!”说完便转身去寻找其他潜在目标。
见他走远,秋可可立刻凑近韦弦,声音压得极低:“韦弦哥,他们说的你信吗?那个罗执事.……”
“一句不信。”韦弦声音冰冷,“救人?恐怕是抓‘祭品’。治疗?是更恶毒的控制。他们在圈养这些人的灵魂,为了那个所谓的‘献祭’。”
他目光扫过高处包厢:“那个罗执事,比碧海家园的‘阿头’危险十倍。他更懂得如何利用人心的软弱。”
“那我们怎么办?”秋可可握紧镰刀,“直接杀过去?”
“不行。”韦弦否定,“漆黑难度,敌人不可能只是这些被洗脑的信徒。仪式是关键,必须找到仪式的核心,在关键时刻破坏它。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陷入重围。”
他顿了顿,看向秋可可:“我们需要更多信息。关于仪式具体时间、地点,以及..……那个‘诚意的象征’到底是什么。”
秋可可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
老王挣扎片刻,咬咬牙,向着阿亮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喂,你们。”阿杰起身,靠近韦弦和秋可可,低声道:“你们,是玩家吧。”
“哦?”韦弦观察着这个男人,在他看不见的另一只手里已经握住了匕首。
“你们身上很干净,不像幸存者。”阿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里胡须很长。
“应该是七天前开始,很多地方都会出现红色雾气,刚好覆盖一些建筑物。等红雾消散,建筑里都会留下战斗痕迹,要么怪物被消灭,要么会留下一些尸体。”
“最重要的是……有些幸存者刚好在建筑物内,所以,‘玩家’的消息,已经在逐渐传开了。”
阿杰看向天口,那里已经被猩红的雾气覆盖:“对了,我的名字是闻杰,二位玩家,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