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蛋把嘴里的枣吐出来，眼睛紧紧盯着她。
“奶奶说，人要多为自己着想。”
丫蛋嘴巴当即就瘪了起来：“哥哥浪费！我生气啦！！”
毛蛋也有点生气，感觉手里那半颗红枣烫得可怕。
“我…给你吃。”
说完他把红枣塞妹妹嘴里，然后钻进床缝里躺着。
“唔…”
丫蛋下意识嚼两下，咬到果核的时候发出“咔嚓”一声响。
香香甜甜，好吃的！
等到吃完后，她把果核偷偷放进空间，趴在床缝底下往上看。
“哥哥，你生气啦？”
毛蛋不吭声，没法扭头转身，他选择闭上眼睛。
丫蛋又往里钻了一点：“哥哥，你为什么生气呀？你嫌弃我，我还没生气呢！”
毛蛋无奈睁开眼睛，和底下圆溜溜的眼睛对上。
“我没嫌弃。”
丫蛋眨眨眼：“那你为什么生气呀？”
毛蛋沉默许久，又把眼睛闭上。
他要怎么跟一个三岁小孩说道理？说不明白的。
可他似乎忘了，自己也是个小屁孩。
“说话说一半，半夜可是要尿床哒！”
丫蛋伸手扒拉他的眼睛：“我要生气了哦，我生气可是很气的哦！”
小狗崽子下手没轻没重，毛蛋都感觉自己快瞎了。
他翻身下床，把丫蛋从床底下拽出来，拍干净她衣服上的灰和头发上的蜘蛛网。
等弄干净后，毛蛋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认真说道：
“以后有好吃的你要自己先吃，有多余的再分给别人。”
丫蛋不太懂：“可哥哥和娘不是别人呀。”
毛蛋就知道跟狗崽子说道理说不通，他转过身生闷气。
丫蛋挠挠头，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生气。
不过…狗脑子精光一闪，要是有很多很多红枣，就不会这样啦。
她看着这红枣核，捏紧小拳头跑到床上倒头就睡。
空间里，丫蛋拿着小锄头吭哧吭哧挖坑。
“今天种枣树，明天吃枣子，嘿咻嘿咻…”
把那个枣核种下后，她继续挖坑种棉花和绿豆。
棉花特地隔远了一点，丫蛋已经幻想等棉花长大后收获一大片白白的棉花。
绿豆不知道有啥用，但村里人能种，那肯定就是好东西。
等全部种完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真是累死个蛋啦。”
休息好一会，丫蛋站起来摇摇晃晃去打水。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想起王婶子说的中午不能浇水。
“娘估计也快回来啦，还是先出去等娘吧。”
房间里生气的毛蛋，看床上睡觉的狗崽子满头大汗。
他跑去旁边的竹林，捡了个干笋壳回来坐在床边扇风。
“再不醒娘要回来了。”
话音刚落，丫蛋睁开眼睛。
感受到丝丝凉风，她甜甜笑着：“哥哥真好~”
毛蛋手一顿，转身不看她。
丫蛋把他掰过来，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瓜上。
“以后我听哥哥的，不生气好不好~”
说完她圆溜溜的眼睛耷拉下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毛蛋顺着毛轻轻揉了两下：“嗯，不生气了。”
丫蛋傻笑着：“嘿嘿，哥哥再摸摸！”
毛蛋无奈又揉了两下，下工声响起，狗崽子转身往门口跑去。
“哥哥快来！”
毛蛋慢步跟在后面，坐在门槛上陪她一起等。
李红梅打完饭还特地站在旁边等王春花，等她拿着饭盒走出食堂才大步跟上去。
“娘，你早上真打大柱爹娘了？我听说你‘啪啪’几下把他们俩脸都抽肿了！”
王春花就知道她没好事：“你咋不说我把他们抽死了？一天天净听别人瞎说。”
就算被呲，李红梅眼里的八卦还是藏不住。
“就说说呗？又不会少块肉。”
王春花是真的懒得说。
在她看来这事估计等顾德回来就有结果了。
甭管是继续过还是分开，这事都会有个说法。
她扯开话题问道：“你男人说回来，咋那么久还没到家？”
说到顾自强，李红梅果然被转移注意力。
她眉头微微皱起：“可能路上耽搁了吧。”
王春花想起他上次说回来花了四天半的时间，算算日子估计就是这几天了。
“等他回来，你记得找他要钱，丫蛋那衣服补丁都没地下针。”
李红梅面露难色，上次顾自强回来她问过来着。
当时他全身上下掏遍了，只拿出来三块五毛六。
得留六毛钱包红包，还孝顺了老娘一块五。
那钱她一直没舍得花，就怕孩子生病啥的留着应急。
犹豫许久，李红梅小声问：“娘，万一强哥没钱咋办？”
王春花脚步一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上次回来他也没给钱？”
李红梅摇头：“给了三块五毛六，我还分给你一半，你忘了？”
王春花气笑了，那一块五她当然记得。
李红梅那不舍的表情，她现在还记忆犹新。
当年她还以为李红梅就单纯抠搜，哪能想到还挺大方的。
“没有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老娘真是服了你个木头脑袋。
当时不知道吱声？我说你咋为了个鸡蛋天天跟老娘吵呢。”
不行不行，得找个时间问问那棒槌工资多少。
她现在是越发怀疑，那棒槌搁外面有家了。
李红梅撇撇嘴：“给你钱的时候想说来着，但强哥说大过年的跟你说指定得吵架。
不是我这个儿媳妇说你，你脾气也该收收，这大过年黑着张脸多不像话。”
王春花心里那个气啊，得亏她身体好才没有晕过去。
“你个没脑子的还教训起老娘来了？他说你就听？你就…活该你没米下锅！”
李红梅梗着脖子：“你看你看，我现在跟你说不是也要挨骂？大道上我懒得跟你吵！”
说完她加快脚步，王春花一把将她拉住。
“你等我缓缓，我有事要说。”
李红梅甩开她的手，往前走两步才停下，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王春花深呼吸几口气，心里不停在说不跟这又傻又彪的娘们计较。
“我没记错的话，强子已经是团级能随军了对吧？”
李红梅摇头：“不知道，强哥没跟我说过这事。”
王春花：……“工资多少跟你提过没？”
李红梅依旧摇头：“没有。”
这事迟早得说，王春花索性跟她说最坏的结果，好歹还能提前想个应对法子。
“大柱是连级，人家一个月寄十块回来还有钱在外面找新欢。
强子职位指定比他高，那么多年拢共就给你十三块五毛八。
你动一下那猪脑子好好想想，如果他在外面没人的话钱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