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蛋本来都不想理这个人，听到妹妹的声音才有点反应。
他站起来狠狠瞪着对方。
刘福生憨厚一笑，说出来的话却和他的表情不一。
“哟呵，傻子还会骂人？”
丫蛋怒了，双手叉腰站在哥哥面前。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刘福生还在笑：“狗叫一下，我给你糖吃。”
以前他就经常干这事，专门逮着兄妹俩欺负。
一个傻一个呆，又不会告状。
他还是村里公认的老好人，李红梅还得谢谢自己帮忙看小孩呢。
丫蛋脑子里闪过记忆，以前魂没回来的时候，他就经常不干人事。
包括但不限于污言秽语骂人，偷偷拔兄妹俩的头发，吐口水捏泥团说是糖，骗兄妹俩吃。
最过分的是，他还试图哄骗自己吃粪干！
要不是当时娘过来得早，还真可能傻乎乎吃了！！
丫蛋眼里燃起熊熊怒火，二话不说扑了过去。
“我咬死你个大坏蛋！”
刘福生半点不慌，这事以前也发生过几次。
只要他不还手，到最后村里人反而会觉得自己可怜。
丫蛋张嘴咬住他的大腿，吃奶的劲都使出来。
今天一定要咬死这个龟孙！！
一阵刺痛，刘福生下意识喊出来。
“啊！”
他本能用手去扯丫蛋，丫蛋死活不肯松口。
看着妹妹被扯红的皮肤，毛蛋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渐渐开始起风。
随着时间的推移，演变成惊涛骇浪。
毛蛋眼神晦暗不明，看着面前人。
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朝着那人后背砸过去。
丫蛋见状立即松开嘴，闪到一边。
“哥哥好样的！”
前面失力，后面受击，刘福生本能扑倒在地。
毛蛋又捡起一块石头，走到他的身边蹲下。
刘福生暗暗咒骂道：“你们两个狗养的……”
毛蛋高高举起手里的石头，对着他的头砸了下去。
一下两下，第三下的时候丫蛋抓住他的手。
“哥哥，你的手流血了。”
刘福生额头也开始溢血，愤怒冲昏他的头脑，他伪装不下去了。
“老子今天打死你们两个狗养的……”
看着偌大拳头正正朝着自己面门而来，毛蛋眼睛都没眨一下。
“哥哥！”
丫蛋扑了过来，拳头落在她的后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咳咳……”
她眼神有点迷糊，眼皮起起伏伏，最后缓缓闭上。
毛蛋整个人僵在原地，手脚无处安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刘福生打红眼，继续抬起拳头狠狠砸过来。
毛蛋覆在妹妹身上，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刘福生越打越兴奋，咒骂声也越来越大。
“两个傻子装你娘的蒜，老子愿意跟你们玩是看得起你们，还敢拿石头砸老子……”
不远处地里，埋头干活的张大红早就注意到那边的动静。
不过那刘福生以前也经常和孩子玩，前面的小打小闹她也就没当回事。
可这动静越来越大，张大红抬头瞅瞅，被眼前的情景吓一跳。
“红梅红梅，你家崽被刘福生打了！”
她一边喊一边跑过去。
看着打红眼了的刘福生，她咽咽口水，心里直打鼓。
她害怕，李红梅却不怕。
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孩子，她眼睛瞬间充满血丝。
“欺负我家娃，老娘跟你拼了！！”
说着她举起手里的锄头，狠狠往刘福生头上砸过去。
“哐”的一声，刘福生倒在地上，血哗啦啦往外冒。
李红梅继续举起锄头，旁边吓懵的张大红一把将她抱住。
“红梅冷静，孩子要紧！”
真把人打死，有理都变没理了。
李红梅手一顿，扔下锄头抱起地上的两个小人儿，快速往黄赖头家跑去。
红薯地再次乱成一锅粥，周围干活的人围在刘福生旁边指指点点。
王小华眉头紧皱，大声呵斥：“还真看着他死不成？快来两个人抬他去黄赖头家。”
“再来个人去通知大队长。”
张大红悄摸摸退出人群，快步往顾家跑去。
……………
李红梅一刻都不敢耽误，直直冲进黄家院子。
“黄赖头快救命啊！”
黄赖头着急忙慌走出来，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不是小事。
“放到小床上，他们这是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
李红梅把孩子放好后，手已经完全没有知觉。
“刘福生那个畜牲打的，要是我的崽有事，老娘要他偿命！”
黄赖头麻利脱下俩孩子的上衣，正面还算光滑没有伤痕。
翻过来一看，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这……”
这得多大仇才打成这样？
丫蛋看起来好一点，只有靠近肩胛骨的地方淤肿起来一大块。
毛蛋整个后背没有一块好肉，黄赖头轻轻摸索着。
“骨头有点错位，现在就怕伤到五脏六腑。”
说完他表情严肃地号脉：“我建议你送到镇上，毕竟他们肯定更专业。”
李红梅心一抖，快速跑出去。
“我去借推车。”
黄赖头给敷了层消炎中药，这才把手放在丫蛋的后背上。
“伤的地方在后背，怎么手还错位了？”
……………
李红梅刚跑出去没多久，就看到自家婆婆还有一个小侄子跑过来。
“娘，早知道我就该留他们在家…”
王春花都快急死了：“别磨磨蹭蹭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红梅把黄赖头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王春花心里一沉：“大虎，你去地里叫你爹回来。”
说完她瞪了一眼李红梅：“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借推车。”
王春花快步走到黄赖头家，还没来得及去看孩子，就听到身后的喧闹声。
“黄赖头，你快给刘福生看看。”
黄赖头把最后一点药膏敷在丫蛋背上，这才走出去。
“没地躺了，放板凳上吧。”
处理伤口、包扎、号脉，完事黄赖头擦了把汗。
“醒来不傻就没事。”
跟过来看热闹的人小声议论。
“他平时不是脾气挺好的，怎么连丁点大的崽都能下狠手？”
“那就说明不是好人呗，他媳妇不就是被他打死的？”
“我听说是病死的啊，刘福生还天天伺候屎尿。”
“爱信不信，我早说他不是好玩意，你们还非得说我是想嫁他才胡诌的。”
“不过这李红梅也是够狠的，我当时还以为她要把刘福生的脑袋给锄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