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她知不知道,你在我床上的样子?」她踮起脚,在我耳边呵气如兰,「知不知道,你哪里最敏感?」
我闭上眼睛,感觉最后的理智正在崩塌。
那天晚上,我们像两头困兽,在黑暗里纠缠、撕打。
与其说是do爱,不如说是宣泄。
她把对我惊扰了她好局的不满,我对她毁掉我和江月遥关系的恨意,全都发泄在对方身上。
结束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我精疲力尽,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房间里一片狼藉,空气里弥漫着情欲和酒精混合的颓靡味道。
谁都没说话。
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过了很久,我以为她睡着了,她却突然开口,声音有点沙哑。
「沈司寒,我们这算什么?」
我没回答。
我也不知道算什么。
金主和玩物?
还是两个互相憎恨却又离不开彼此的病人?
她翻过身,面对我。黑暗中,她的眼睛很亮。
「你恨我吗?」
我依旧沉默。
恨吗?
当然恨。
恨她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恨她毁掉了我最后一点念想。
可是,如果我当初没有点头,如果我能抵抗住金钱和欲望的诱惑,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说话。」她踢了我一脚。
「累。」我吐出一个字,转过身,用后背对着她。
她在后面冷笑了一声。
「怂货。」
然后就没声音了。
我睁着眼睛,看着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微光。
脑子里全是江月遥离开时那个绝望的眼神。
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我拿出手机,屏幕光在黑暗中有些刺眼。
我点开微信,找到和江月遥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还是我发给她的,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我打了几个字:「月遥,对不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手指悬在发送键上,迟迟按不下去。
不是她想的那样?
那又是哪样?
告诉她我是为了钱才跟虞胭在一起?告诉她我身不由己?
这比让她认为我是个脚踏两只船的渣男,能好到哪儿去?
更何况,虞胭会允许我解释吗?
我烦躁地锁上屏幕,把手机扔到一边。
身后传来虞胭均匀的呼吸声,好像睡着了。
我轻轻起身,捡起地上的裤子穿上,走到阳台。
点了一支烟。
我已经很久没抽烟了。虞胭不喜欢烟味,所以我戒了。
但现在,我急需尼古丁来麻痹自己。
凌晨的风吹过来,带着凉意。
楼下街道空旷,偶尔有车驶过。
这个世界这么大,好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一支烟抽完,我又点了一支。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我回到卧室,虞胭还在睡,姿势都没变。
我走进浴室,打开花洒,让热水冲刷身体。
镜子蒙上一层水雾,照出我模糊的影子。
我看着镜子里的人,觉得陌生。
这个人,真的是沈司寒吗?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以为靠努力就能得到一切的少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洗完澡出来,虞胭已经醒了。
她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我的手机。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干什么?」
她抬眼瞥了我一下,晃了晃手机:「你的白月光,给你发短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