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开心吗？」我问了个傻问题。
她转头看我，眼神有点疑惑：「开心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移开视线，「就随便问问。」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靠在我肩膀上。
「你不开心吗？」
「没有。」
「你就有。」她声音轻轻的，「你最近都不太笑。」
我心里一紧。
原来她感觉到了。
我伸手搂住她。
「没有不开心，就是工作有点累。」
「哦。」她没再追问，只是靠得更紧了些。
「沈渊。」
「嗯。」
「你要是有什么事，也要告诉我。」她说，「别一个人憋着。」
我喉咙有点堵。
到底是谁在憋着？
第二天是周六，我睡到中午才醒。
头还有点昏沉。
出卧室，看见邬乔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个笔记本电脑，正在认真地打字。
听到动静，她立刻合上电脑，有点慌张地看着我。
「醒啦？饭在锅里热着。」
我看着她合上的电脑，心里咯噔一下。
「在干嘛呢？」
「没……没什么，随便看看。」她起身去厨房给我盛饭。
那个合电脑的动作，太刻意了。
她在写什么？不能让我看？
我坐下吃饭，她坐在对面，有点心不在焉。
「你下午有事吗？」她问。
「没，怎么了？」
「我们去看电影吧？新上了部片子，听说不错。」
「行。」
吃完饭，我们出门。
等电梯的时候，她手机响了一下。
她拿出来看，手指飞快地回消息，回完立刻锁屏，把手机揣回兜里。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我装作没看见，心里却沉了下去。
又是这样。
到底是谁？
电影演的什么，我根本没看进去。
满脑子都是她合电脑的样子，回消息的样子。
邬乔倒是看得很投入，看到好笑的地方，会靠在我身上笑。
她的笑容很真，不像装的。
如果她真的有事，能装得这么像吗？
从电影院出来，我们去吃饭。
点完菜，等菜的工夫，她去了洗手间。
她的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鬼使神差地，我伸手拿过了她的包。
心跳得很快。
我知道这不道德，但我控制不住。
我拉开拉链，里面东西不多：钱包，钥匙，口红，还有……那个白色的，没有标签的药瓶。
我拿出来，拧开。
还是那些白色小药片。
我倒出两粒，迅速用纸巾包好，塞进自己口袋。
然后把药瓶放回去，拉好拉链。
刚做完这一切，她就回来了。
「怎么去那么久？」我尽量让声音自然。
「排队嘛。」她坐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菜上来了，我们开始吃饭。
她给我夹菜，说着电影里的情节。
我看着她，心里充满了负罪感，还有更深的困惑。
我偷了她的药。
我要去查清楚，这到底是什么。
周一上班，我请了半天假，去了另一家更远的药店。
我把药片给药师。
药师看了看，又用了点小仪器检测了一下。
「先生，这好像是维生素b族。」
我愣住了。
「维生素？」
「对，主要是b6和b12，提神缓解疲劳的。」药师把药片还给我，「不过没标签，最好别乱吃。」
我拿着那两粒小药片，站在药店门口，有点懵。
维生素？
邬乔吃的是维生素？
那她为什么把标签撕了？为什么骗小李说是维生素，却又不告诉我？
我越想越糊涂。
这说不通啊。
除非……她没什么病，她吃维生素，但不想让我知道她吃维生素？
这更说不通了。
我带着一肚子问号回公司。
下午，我收到一个同城快递。
很小的一个盒子，寄件人信息不全。
我拆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黑色的，像纽扣电池一样的东西。
我拿起来看了看，心里猛地一沉。
这玩意儿……我好像在网上见过。
是个微型定位器。
谁寄给我的？
什么意思？
我翻看盒子，里面没有纸条，没有任何说明。
只有这个定位器。
一个可怕的念头冒出来。
我立刻拿出手机，打开那个「时刻守护」软件。
代表我的那个小点，正稳稳地停在公司位置。
那这个定位器……是干嘛的？
总不会是邬乔寄给我的吧？
她已经有软件了，还要这个干嘛？
我盯着那个定位器，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维生素药片。
神秘消息。
合上的电脑。
还有这个莫名其妙的定位器。
这些碎片拼在一起，指向一个我越来越看不清的方向。
下班回家，我把定位器塞在钱包夹层里。
我得冷静，不能自乱阵脚。
邬乔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炒菜。
香味飘出来，很有家的感觉。
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
她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放松下来。
「回来啦？饿不饿？马上好。」
「嗯。」我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糖醋排骨，你爱吃的。」
我看着她的侧脸，她专注地看着锅里的菜，表情很平静。
这一切看起来那么正常，那么温馨。
可那些疑问，像小虫子一样啃噬着我的心。
吃饭的时候，我状似无意地问：「你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奇怪快递？」
邬乔夹菜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最近诈骗快递挺多的。」
「哦，我没收到。」她低头吃饭。
她在撒谎。
我几乎能肯定。
那个停顿太明显了。
可她为什么撒谎？
这个定位器，到底是不是她寄的？
她想干嘛？
晚上，我洗完澡出来，看见邬乔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我的钱包。
我心里一紧。
定位器在钱包里！
她打开钱包，正在看里面的照片——是我们上次去温泉酒店拍的大头贴。
「这张好看。」她指着其中一张，「你笑得很傻。」
我松了口气，走过去坐下。
「你才傻。」
她靠过来，把钱包递给我：「放好，别弄丢了。」
我接过钱包，下意识地捏了捏夹层。
定位器还在。
她没发现。
她躺下，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看着我。
「沈渊，关灯睡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