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们坐在地板上打游戏（她教的，说是情侣日常之一），她明显心不在焉，连输好几局。
「喂，大小姐，认真点行不行？」我忍不住吐槽，「我的晋级赛啊！」
她放下手柄，看着我：「澹台烬，你明天有空吗？」
「有啊，我现在不就是全职‘男朋友’吗？」我开玩笑，「怎么了？」
「明天……陪我出去一趟。」她说，「去个地方。」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
第二天，她一大早就把我叫起来，让我穿得稍微正式点。
她自己则穿了一条很漂亮的连衣裙，还化了淡妆。
看起来……格外耀眼。
我有点看呆了。
「看什么看，快点。」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催我。
我们打车去了市中心最高档的一家商场。
她轻车熟路地把我带进一家男装店。
牌子我不认识，但看装修就知道死贵。
「来这里干嘛？」我有点懵。
「给你买衣服。」她说得理所当然。
「我有衣服穿啊。」我拉着她就要走，「这地方一件衬衫够我送一个月外卖了。」
「不行。」她站着不动，「慕容宸的人说不定还在盯着。你整天穿得这么……休闲，怎么像我的男朋友？」
又是这个理由。
「那也不用买这么贵的吧？」我压低声音。
「我花钱，你怕什么。」她不由分说，对导购小姐说，「帮他挑几身适合的，商务休闲风格。」
导购小姐笑容满面地迎上来。
我像个木偶一样，被她们摆弄着试了一套又一套。
沈清辞就坐在沙发上，很认真地看，时不时提出意见。
「这套颜色太老气。」
「裤脚需要改一下。」
「嗯，这套还行。」
最后，她拍板买了两套西装，几件衬衫，还有皮鞋皮带。
刷卡的的时候，我看着那数字，眼皮直跳。
够我买辆不错的二手小车了。
走出店门，我提着大包小包，浑身不自在。
「沈清辞，你这投资也太大了吧？」
「投资？」她挑眉。
「对啊，演戏的行头。」我说。
她没接话，只是说：「走吧，再去下一个地方。」
「还有？」我惊了。
她带我去了商场顶楼一家旋转餐厅。
午餐。
环境好得吓人，窗外就是城市全景。
服务员彬彬有礼，菜单上没有价格。
我拿着菜单，手有点抖。
「随便点。」她说，「我请客。」
这顿饭吃得我小心翼翼，每一口都感觉在吃钱。
她倒是很淡定，小口吃着牛排，偶尔看看窗外的风景。
吃完饭，她又拉着我去看了场艺术展。
我对艺术一窍不通，只能跟在她后面，看她很专注地欣赏那些我看不懂的画。
偶尔，她会小声跟我讲解几句，说某个画家的风格，某幅画背后的故事。
她的侧脸在展厅柔和的光线下，显得很柔和。
我突然觉得，如果抛开我们之间这层奇怪的关系，就这样陪着她，好像也不赖。
逛完艺术展，已经是傍晚。
她又带我去了江边一家很有情调的西餐厅。
晚餐。
烛光，玫瑰，小提琴手在旁边拉着舒缓的曲子。
这氛围……太像约会了。
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沈清辞，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我终于忍不住问。
她切着盘子里的鹅肝，动作优雅。
「没什么特别的日子啊。」她抬头看我，烛光在她眼睛里跳跃，「就是……想体验一下，普通情侣约会，是什么感觉。」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但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晚餐后，我们沿着江边散步。
晚风习习，江对面是璀璨的霓虹。
她今天话不多，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走着。
走了一会儿，她在一个观景平台停下。
「累了，歇会儿。」
我们靠在栏杆上，看着江上的游船。
夜色很美。
她突然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
「给你的。」
我愣住了。「这又是什么？」
「生日礼物。」她说。
生日？
我猛地想起来。
今天，好像真的是我的农历生日。
连我自己都忘了。
她怎么会知道？
我接过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块手表。
款式简约大方，质感很好。不是我认识的名牌，但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我……」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喜欢？」她有点紧张地问。
「不是……」我摩挲着表带，心里五味杂陈，「就是……太贵重了。而且，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看你身份证复印件的时候记下的。」她语气轻松，但耳朵又有点红，「戴着吧，好歹是……男朋友，得有块像样的表。」
我看着她微红的耳尖，心里某个地方，被狠狠戳了一下。
这一整天。
昂贵的衣服，精致的午餐，高雅的艺术展，浪漫的晚餐，还有这块表。
原来，都是为了给我过生日。
这个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居然这么用心。
「谢谢。」我声音有点哑。
我把手表戴在手腕上，大小正好。
「很好看。」她看着我的手腕，笑了笑。
江风吹起她的长发。
我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沈清辞。」
「嗯？」
「我好像……」我看着她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不是演戏，不是权宜之计。
是这半个月来，点点滴滴的相处，是她别扭的关心，是她精心准备的生日惊喜。
让我，真的心动了。
沈清辞愣住了。
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
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
比任何一次都要红。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
突然，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我。
肩膀微微颤抖。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谁……谁要你喜欢了！」
又是这句话。
但这次，语气完全不同。
我没有像以前那样调侃她。
而是走上前，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她。
她身体瞬间僵住。
像一块木头。
「我是认真的。」我在她耳边轻声说，「沈清辞，我们……假戏真做，行不行？」
她没说话。
也没挣脱。
就那样僵硬地让我抱着。
江风拂过，带来她发丝的淡淡香气。
我能感觉到她心跳得很快。
隔着薄薄的衣料，也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
过了好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应了。
她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轻轻「嗯」了一下。
很小声。
但我听到了。
我收紧手臂，把她更紧地圈在怀里。
心里像炸开了一朵烟花。
璀璨，明亮。
这一刻，江风，霓虹，游船，怀里的人。
一切都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