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你疯了！」
我盯着她，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她站在我面前，眼神里的光像是烧起来的野火，全是想把我锁在身边的疯狂。
这种眼神我见过太多次，每次她害怕我离开时，眼里就会翻涌着这样的偏执。
「我没疯。」
她走过来，弯腰凑近我耳边，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喷在颈窝里，「只有把你绑在这儿，你才不会走。」
苏月的吻落下来，从脸颊到脖子，带着点急切，又有点怕弄疼我的小心翼翼。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像塞进了一团缠在一起的线。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记不太清了。可能是酒精还没散，也可能是她的眼泪和拥抱太沉，压得我没办法思考。
再次睁开眼时，天已经亮透了，窗帘没拉严，阳光从缝里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亮线。
身上的力气慢慢回来了些，我挣扎着坐起身，才发现自己躺在客房的床上。
旁边，苏月蜷成一团，睡得很熟。她的头靠着我的胳膊，呼吸轻轻的，嘴角微微翘着，像是梦到了什么开心事。
地上扔着我们的衣服，皱巴巴的，昨晚的画面突然就涌了上来——她红着眼圈说「别离开我」，我叹着气说「我不走」，还有那些混乱又失控的亲吻和拥抱。
我看着她熟睡的脸，心里有点发堵。
其实苏月也挺可怜的。她爸妈走得早，跟着远房亲戚过，寄人篱下的日子没过多久，亲戚就卷走了她爸妈留下的遗产跑了。她一个人撑到成年，性子早就磨得又硬又脆，看着张牙舞爪，其实最怕被丢下。
我轻轻挪开胳膊，下床回了自己房间，套上衣服。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还是走回客房，坐在床沿看着她。过了没一会儿，她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
看到我，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你醒了？」
「嗯。」我应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语气稳一点，「苏月，昨晚的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委屈：「我怕你走。前几天你说想搬出去住，我一晚上没睡着。我就只有你了，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她的眼眶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看着我的眼神像只被抛弃的小狗。我心里那点气突然就泄了，叹了口气：「我不走了。」
她猛地抬头：「真的？」
「真的。」我点头，「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苏月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不是哭，是笑着掉的，她扑过来抱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一大口：「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她的头发蹭在我下巴上，有点痒。我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我们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时，正好碰上佣人在打扫走廊。
她们看到我们一起出来，手里的抹布顿了一下，眼神有点怪怪的，互相看了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干活，谁也没敢说话。
到了餐厅，早餐已经摆好了。
苏月拉着我坐在主位上，自己挨着我坐下，拿起筷子就往我碗里夹菜，「这个虾饺你爱吃，多吃点。还有这个粥，熬了一早上呢。」
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一会儿说院子里的月季开了，一会儿说昨天看的电影，声音清亮，跟平时那个冷冰冰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佣人端着牛奶过来，放在桌上时手有点抖，苏月瞥了她一眼，她吓得赶紧低下头退了出去。
我扒拉着碗里的粥，没什么胃口。
她这副样子，像是把所有的开心都摆在了脸上，可我知道，她心里那根弦还是绷得紧紧的，只要我稍微有点不对劲，那根弦就会断。
吃完早餐，苏月拉着我回了她的房间。
她走到抽屉前，打开锁，从里面拿出那条铁链。铁链上还挂着个小小的铜锁，是她前阵子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说要跟我玩什么「主人和宠物」的游戏。
「我们继续玩那个游戏吧。」她仰着脸看我，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我愣了一下：「不是说好了……不用再演了吗？」
「不一样。」
她把铁链在手里晃了晃，叮当作响，「以前是演戏给别人看，现在是真的了。你是我的，就得听我的。」
她的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好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我看着那条铁链，心里有点无奈，可话已经说出去了，总不能反悔。我点了点头：「行吧。」
苏月一下子跳了起来，跑到我面前，蹲下身，熟练地把铁链的一端扣在我的脚踝上，咔哒一声锁好，另一端固定在床脚的铁环上。
她拍了拍手，站起身，踮着脚尖凑到我耳边，声音又轻又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现在，你就是我的杂鱼了。」
她说完，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转身跑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嘴角一直翘着。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一开始，我确实是忍着的。
她让我趴在地上，她踩在我背上看书，嘴里念叨着「杂鱼就是用来踩的」；她让我给她端茶倒水，稍微慢一点就瞪我，「废物，这点事都做不好」。
我想着反正答应了要负责，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慢慢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居然有点盼着她这样对我。
每天早上她踩着我背的时候，我会故意说「轻点行不行」，其实就是想听她气鼓鼓地说「杂鱼还敢提要求」，然后用脚稍微用点力踩下来。她穿白丝的脚踩在我背上，软软的，又带着点力道，那种感觉很奇怪，却让我心里有点发紧。
有时候她高兴了，会把穿过的白丝扔给我，说「这是奖励你的」。我拿着那团白丝，能感觉到上面还带着她的温度，滑溜溜的，指尖碰一下，浑身就有点发热。我知道这想法挺不对劲的，可就是控制不住。
我开始主动配合她。她让我学狗叫，我就故意学得不像，惹她生气；她让我给她捶腿，我就故意用劲太大，看她皱着眉头拍我的手。其实就是想看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想让她多骂我几句。
这天早上，跟往常一样，我趴在地毯上，苏月踩在我背上，手里拿着本漫画书，一边看一边念叨：「杂鱼就是没用，踩这么久都没反应。」
换作以前，我可能就默默听着了。可那天不知道怎么了，她的脚在我背上轻轻碾了一下，我心里那股奇怪的冲动突然就冒了上来。
我猛地翻身，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她没站稳，惊呼一声，身体晃了晃。我顺势把她抱了起来，她的腿缠在我腰上，手紧紧抓着我的肩膀。
「你干什么！放开我！」苏月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又气又急，手脚乱蹬着想下来。
她平时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算生气也是慢悠悠的，从没这么慌乱过。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受惊的小兔子。我看着她这副样子，嘴角忍不住往上翘，故意学着她平时的语气说：「杂鱼，敢对主人动手动脚？」
苏月愣住了，嘴巴张了张，好像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没等她反应过来，我抱着她走到床边，把她扔了上去。床垫很软，她弹了一下，刚想爬起来，我就扑了过去，按住她的肩膀。
「你……你疯了！」她又惊又怒，手使劲推我的胸口，「快放开我！不然我……」
她的话没说完，我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她的嘴唇软软的，带着点牙膏的薄荷味。一开始她还在挣扎，后来慢慢不动了，推在我胸口的手也松了下来，抓住了我的衣服。
我知道，她其实也喜欢这样。平时她总是装作很强势，可骨子里还是渴望被人牢牢抓住的。
我不再压抑自己的想法，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温度和心跳。她的反抗越来越弱，最后只剩下轻轻的喘息。
完事之后，苏月蜷在我怀里，脸红红的，头发乱糟糟的。她抬起头看我，眼神有点迷迷糊糊的，声音带着点抖：「你刚才……好凶。」
她的语气里没有责备，反而有点别的什么，像小猫似的。我摸了摸她的头发，笑了：「谁让我的小杂鱼总不听话呢。」
苏月噘了噘嘴，在我胸口捶了一下，力道很轻，像挠痒痒：「我才不是杂鱼。」
「那你是什么？」我故意逗她。
她想了想，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伸手抓住我的衣领，把我往下拉了拉，凑近我耳边说：「我是你的主人。」
她的呼吸吹在我耳边，有点痒。我笑了起来，把她抱得更紧了：「是，我的小主人。」
从那以后，我们的游戏变得越来越「认真」。
她还是会骂我「杂鱼」「废物」，可只要她一骂，我就会直接把她按在床上，让她没机会再说下去。她气鼓鼓地瞪我，可眼睛里全是笑意。
她还是会用白丝当奖励，只是不再是扔给我，而是自己解下来，缠在我的手腕上。滑溜溜的丝质贴着皮肤，比以前更让人燥热。我会把她抱起来，让她缠在我身上，用吻回应她。
佣人们大概也看出了不对劲，每次看到我们一起出门，眼神都有点不自然，可谁也不敢多问。苏月对他们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可只要一转身面对我，脸上就会露出那种又霸道又依赖的表情。
有一次，她踩着我背看电影，看到一半突然说：「喂，杂鱼，你会不会什么时候又想走？」
我没回头，说：「不走了。」
「为什么？」她用脚轻轻碾了碾我的背，「你不是最讨厌被人管着吗？」
我笑了笑，说：「可能是被你骂上瘾了吧。」
她愣了一下，从背上下来，蹲在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真的？」
「真的。」我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跟你在一起，就算被你绑着，被你骂，也比一个人强。」
苏月的眼睛一下子红了，扑过来抱住我的脖子，把脸埋在我肩膀上，闷闷地说：「那你这辈子都别想走了。铁链我锁死了，钥匙扔了。」
我拍了拍她的背，心里暖暖的：「好，不走了。」
我知道，我们这样确实有点奇怪。正常的情侣不会用铁链绑着对方，不会用「杂鱼」这种词称呼彼此，可我们好像就适合这样。
她的偏执，我的妥协，慢慢揉在一起，成了我们之间独有的样子。
她越来越依赖我，晚上睡觉必须抱着我的胳膊，不然就睡不着；
出门必须牵着我的手，一步都不能离。
我也越来越习惯她的存在，习惯了她的骂声，习惯了她踩着我背的力道，习惯了她白丝的触感。
有时候我会想，这样到底算不算爱情？
可能算吧，毕竟我们都找到了让自己舒服的方式，找到了愿意留在彼此身边的理由。
苏月趴在我胸口，听着我的心跳，突然说：「喂，杂鱼，我们要一直这样下去。」
「嗯。」我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一直这样下去。」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落在地上的铁链上，泛着淡淡的光。
我知道，我们会用自己的方式，一直这样走下去，不管别人怎么看，不管是不是正常，只要我们愿意就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