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南宫集团办公室。
南宫阙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椅上,与桌面摆放成堆的文件进行鏖战,白色衬衫勾勒出男人肌理分明的线条,凌厉短发下的面容,英俊的惊人。
叮咚,短信提示声响起,在忙碌寂静的氛围中显得尤为突兀。
拿起手机查看,是明责的信息。
【阙哥,我做了甜品,给你送到了公司前台,你记得吃。知道你很忙,我不上去打扰哥哥了,我回学院了】 。
看完,男人地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弧度,按响了办公桌上的呼叫铃。
很快,丁覃进到办公室,恭敬问道:“老板,有什么吩咐?”
南宫阙没抬头,视线紧盯文件,启唇道:“你去前台拿一下小责给我送的甜品”。
“是”。
五分钟后,丁覃将甜品取回,摆放到沙发前的桌上后,就退出了办公室。
南宫阙起身走到沙发坐下,打开包装盒。
明责今天做的是:加拿大枫糖派。
男人开始品尝,一口下去派皮酥脆,口感香甜,以浓郁的枫糖浆为馅料,但远不及心里的甜。
一口不剩,拿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明责并配字:很甜!
下午五点,南宫阙刚结束一场线上会议,丁覃进办公室汇报:“老板,黄思弦小姐来了,说有事和您谈”。
男人坐在办公椅上,柔眉下的眼皮轻轻一抬:“不见”。
“可黄小姐说是关于芯片项目的事”,丁覃再次出声。
南宫阙考虑了下,手指捏了捏鼻骨,道:“请她上来吧!”
十分钟后,丁覃领着黄思弦进到办公室,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黄小姐,请坐”。
黄思弦礼貌致谢后,坐在了南宫阙对面,丁覃则退到了南宫阙的身侧。
温和有礼地声音响起:“黄小姐,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了关于南宫先生公司芯片数据泄露的事情,刚好我有一个朋友,是科技方面的人才,或许可以帮到南宫先生”,黄思弦道出了来意。
男人眼底闪过了一丝疑惑,问道:“黄小姐为什么帮我?”
“为了公事也为了私心”,黄思弦坦诚应答。
南宫阙缄默,没有接话,似乎是让她继续说。
见状,黄思弦接着说:“在公,南宫集团是我的合作方,若南宫集团的股价持续下跌,势必会影响到我们合作的项目,所以我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在私,我和南宫先生合作了这么长的时间,应该也算是朋友了,更何况我对你还有意”。
黄思弦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挑不出毛病。
“谢谢黄小姐的好意,若是在公,或许我能够坦然接受,但如果在私,恕我担不起”,南宫阙拒绝的直白。
听后,黄思弦轻笑出声,男人的回复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喜欢的正是他人品端正,开口解释道:“南宫先生不必着急拒绝,爱情不会是我的全部,比起情意,我更看重双方的利益”。
说完,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名片,放在办公桌上,说道:“这个是我朋友的名片,南宫先生要是不放心,可以先进行背调再考虑用不用”。
短时间内,南宫阙的确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想着多条路总是好的,接受道:“好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扭头吩咐丁覃:“丁覃,替我送送黄小姐”。
黄思弦的脚步刚迈出南宫集团大门,就给郑威发了短讯:【已按照计划实行】。
郑威回复的很快:【第一期解药会准时送到黄小姐的父亲手上,后续计划等候指令】。
关掉手机,黄思弦回头,望着眼前的高楼,自应允了明责的要求,她的心就一直惴惴不安。
同时间,渲染娱乐会所。
霍垣慵懒地坐在包厢沙发上,翘着腿,狭长阴鸷的凤眼透着凌厉,薄唇微张:“昨晚送酒的人还没查到?”
跪在地板上的男人,颤颤巍巍地答道:“垣少,还没有,你在给我一点.....啊.........”。
话还未说完,就发出了一声惨叫,声音凄厉,捂着肩膀倒在地板上。
开枪的人正是霍垣,他眼眸没有一丝波动,喝斥道:“查了一天,未查到丝毫,最多在给你一天的时间,我就要看到结果”,嗓音冰寒,似索命的阎罗。
“是,谢垣少宽容”。
男子爬起来捂着肩膀的伤口,快速地退出了包厢。
霍垣心烦意乱,甩手把枪丢出去几米远,像一只暴怒的狮子。
“阿垣,别生气了,我的人也去查了,肯定很快就能查清楚”,沙发另一侧,顾衍冷然的声音传来。
顾衍起身,将霍垣一把拽起,说道:“走吧,去吃晚饭,今天陪你折腾了一天,你总该请我吃饭吧?”。
听言,霍垣一拳砸到他胸口,开始吐槽:“你是缺我一餐饭还是怎么着?老子气的要死,你还吃得下饭?”
“那你在这里气着吧,我要去吃饭了”,说完,顾言插着兜朝门口走去。
“吃,吃,吃,请你吃”,霍垣怒喊着追了上去。
夜幕餐厅包厢。
长桌上摆列着美味佳肴,明责和付怨在坐着用餐。
郑威恭敬地站在一侧汇报:“少主,黄小姐下午按照您的吩咐,去了南宫集团,将科技人才介绍给了南宫先生”。
“嗯嗯”。
明责手上继续着切牛排的动作。
“少主,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见家主?”
郑威很担心蒙德利亚·莘芷会再次动手。
闻言,少年的手顿了几秒,然后继续切牛排,没有接话。
郑威不死心,再次追问:“少主,您必须尽快回去家族,等大小姐彻底掌权的话,您的处境将会非常危险”。
明责放下手中刀叉,包厢的空气开始凝滞,冰冷的眸子直盯郑威,阴寒地说道:“过段时间,你先出去吧,跟进好我交代你的事情”。
“是”。
见明责的态度已经很明显,郑威也不敢在多嘴,领命退出了包厢。
待郑威走后,付怨发问:“小责,你为什么让黄思弦去接触南宫阙?还让她带着科技人才去,南宫阙日后肯定会记着她的人情的”。
明责把碟子推过去付怨身前,碟子上有他刚切好的牛排,狡黠地问道:“怨哥,你是会选择一个在事业上对你有所帮助的人,还是会选择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学生?”
“但你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的贫苦学生”,付怨吃了一口牛排回道。
“在南宫阙眼里,我就是一个普通学生”。
“你在试探南宫阙?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这样做有何意义?”付怨再次反问。
明责低眸,眸色沉沉,半晌,才张开薄唇:“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
“那如果他选了前者呢?”
付怨担心倘若事情真的走到这一步,有人会发疯。
明责吃完最后一口,擦了擦嘴,轻描淡写地说了句:“那我就给他套上链子,让他哪也去不了”。
话落,他闲散地坐在餐椅上,五官惹眼,像长在地狱深处的彼岸花,迷人又致命。
“你开心就行,走吧”。
两人起身,拿上衣帽架的外套穿好,拉开餐厅的包厢门往外走去, 没走几步,前方迎面走来霍垣,顾衍。
霍垣手一伸,拦住两人的路,嘴贱讥讽出声:“付怨,你是明责的跟屁虫吧?他在哪你就在哪”。
明责低眸一扫他拦道的手,眉梢染上被冒犯的不悦,手握成拳,疾速朝霍垣脸上砸去。
顾衍反应快,伸手把霍垣拽退了好几步,躲避掉了明责的拳头。
“明责,你是要在这里动手吗?”
顾衍的嗓音已经染上了怒意,拳头攥紧。
公共场合,付怨担心动起手来,会传到南宫阙耳朵里,抓住明责的手臂,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动手。
冷眸一眯,跨步走到霍垣面前,两人的距离非常近。
付怨的眼底掠过一抹兴味,似笑非笑地对霍垣说道:“大哥精神挺不错嘛,看来昨晚并没有累着”。
……………………。
闻言,霍垣心中闪过雷暴,一把揪住付怨的衣领,怒道:“靠,昨晚的事情是你干的?你他妈敢对老子下药”。
付怨很满意眼前人气急的模样,淡笑出声,将男人揪住他衣领的手一根一根地掰开,故作疑惑问道:“大哥这么生气是做什么?难道是因为昨晚不爽??”
“爽你大爷”。
霍垣此时恨不得撕碎付怨这张得意的嘴脸,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大哥天天安排人抨击我的场子,我却只对你下了点药,想来还是我心地善良了,最后舒服的还是大哥,看来下次要用别的方法了”。
付怨的声音淡的似水,眼眸却漆黑的如炼狱一般。
分明是应当愤怒的事情,可霍垣心里却闷的窒息,心如刀绞,身体也僵住了,空气陷入死寂,几秒后才说了一句:“你够狠”,嗓音阴郁无比。
说完,转身往包厢走去,顾衍仇视了一眼付怨,跟上了霍垣的步伐。
明责和付怨出了夜幕餐厅,外面空气微凉,体感很舒适。
“怨哥,怎么忽然对付霍垣了?”
明责看了眼时间,还算早,便多聊两句。
“他三天两头找我事,我性格睚眦必报,如果不是事先答应了霍青留他一命,我早毒死他了”。
付怨沉着脸,眼中写满了不悦,脸色布满寒冰。
“我让郑威安排一些人手暗中保护你,霍垣不会善罢甘休的”,明责放不下心。
付怨一口回绝:“不用,黑鹰跟着我的”。
“行,总之一切小心”,明责也不再勉强。
“好,你现在要去哪?我送你过去”。
付怨从外套口袋掏出车钥匙,对明责晃了晃。
“去找南宫阙”。
“行,送你去找他”,付怨边笑边揽着明责的肩,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在去南宫集团的路上,又去花店买了一束桔梗花。
付怨看着少年抱在怀里的花,一脸嫌弃道:“怎么南宫阙一个大男人还喜欢花呢!”
“他说,我送的他才喜欢”,明责的脸上尽是炫耀。
.................……………………。
付怨心想:我就多余说这一句。
南宫集团办公室。
丁覃正在汇报:“老板,已经背调清楚,黄小姐的朋友在科技方面确实出色”。
男人低凝着桌面,半晌才开口:“那就去安排聘请吧”。
“好的,我这就去联系”。
丁覃领命后就转身朝办公室门口走去,还没走几步就被南宫阙叫停。
“等一下”。
“老板,是还有什么吩咐吗?”丁覃转过身来问道。
“关于黄小姐帮忙的事,不要让小责知道,我怕他会不开心,他醋性大的很”。
南宫阙确实觉得明责爱吃醋,但是他不介意。
“是”,丁覃立刻应道。
两人的对话,门外的明责听的一清二楚,抱着花束的手紧了紧。
收敛情绪,敲了下门,再推门而入:“阙哥,忙完了吗?”,嘴角挂着浅笑。
看到明责,男人有点心虚,担心被听到,问了句:“小责刚来吗?”
“对啊,我来接你下班”。
见少年语气平常,南宫阙才放了心,丁覃有眼力见地默默退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只剩下两人,明责走到办公桌前,将男人拽起了身,右手掐住他的腰,低头,不由分说地就吻了上去,强势霸道,如暴风雨般将男人身体里的氧气吞没。
“呜.......呜.......”。
南宫阙完全讲不了话,只能溢出呜咽声,被动承受着这疯狂的吻,几分钟后,明责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他。
被松开的男人,大口地喘着气,如获大赦,恢复正常呼吸才问道:“小责,你怎么了?”
明责又拥住南宫阙,头埋在他的颈窝,嗓音暗哑:“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南宫阙思索着:不是早上才分开么?
但还是顺着他的话回了句:“我也想你”。
得到满意的回答,明责躁动的情绪才平静些许。
松开南宫阙,明责勾起唇,用手在男人的下巴捏了捏道:“我们回家吧!”
“好”。
............................。
两人刚回到别墅不久,就下起了暴雨。
窗外电闪雷鸣,卧室内两人却进行的如火如荼,南宫阙又被某人压制住。
他艰难地抓住某人不安分的手,道:“等等,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位了?”
明责揣着明白装糊涂,在男人额头上落下一吻后才说道:“换什么位?”
看着装傻充愣的某人,南宫阙恼怒地在他劲瘦的腰身上掐了一把,愠怒道:“你说什么位?”
明责见有人炸毛了,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头,直接拒绝:“不行”。
“为什么?”
南宫阙气坏了,一想到每次都被小他六七岁的少年制裁,就非常不爽。
明责勾起唇,用魅惑性感的嗓音说道:“因为……”。
“你...........唔...唔..”。
男人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被少年堵上了嘴,只能原封不动地再咽回肚子里。
两小时后,明责才终于放过了连手指都没力气动弹的南宫阙,给他抱进浴室仔细清理后,相拥着沉沉睡去。
“嘶” 。
清晨,大床上的南宫阙一睁眼,酸软乏力的感觉便席卷了全身。
气的想给明责来一拳,却没有在床上搜寻到某人的身影。
卧室的阳台上,明责倦怠地坐在白藤椅上,昨晚后半夜他又梦魇了,怕吵到男人的睡眠,在外坐了一夜。
听到卧室传来的声音,才起身走进卧室,全身还携带着凉意。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南宫阙皱眉盯着从阳台走进来的少年柔声问道。
明责走到床边坐下,手抚上男人的面庞,道:“刚醒不久”。
他的手很冰,抚上脸庞的一瞬间,男人瑟缩了一下。
“手怎么这么冰?”
南宫阙将明责的手握在手中,还顺带搓了搓。
“可能是因为吹风了”。
说完,明责一把拥住了男人,一夜都无法平复的不受控情绪在此刻安定。
抱了一会,他才舍得将臂弯里的男人松开去洗漱。
用完早餐后,去了霍斯学院。
明责194的身高,今日一席深蓝色风衣,身形修长,短碎的发下是一张英俊的犹如神只的脸,找不出一丝瑕疵,闲散地走在学院内,一派从容矜贵。
他每次来学院,总能在去往教学楼的小道上碰上席慕城,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明责,过些天在A国,有个心理学术交流论坛你去不去啊?”
席慕城一脸希冀地期待着他的回复。
这次的心理学术交流论坛,是各大院校的学生代表参加,教授不参与。
如果明责去,他就有单独和明责相处的机会了,所以才雀跃不已。
闻言,明责顿下脚步,淡淡回了一句:“或许会去”。
虽没得到肯定回复,他还是激动不已,至少有可能会去。
“明责,你脸色不好,是没睡好吗?”席慕城关切地问道。
空气陷入寂静,明责回想到昨晚的“梦”,那些谩骂,诅咒,窒息感就犹如洪水般涌来,似乎是要把他湮灭。
“明责,你还好吗?”
见明责迟迟不说话,席慕城有些担忧地问道。
听声,明责才恢复清醒,冷冷地回了句:“没事”,疾步往教学楼走去,步伐有些慌乱。
望着明责离去的背影,席慕城若有所思。
刚刚他观察到明责的手指有轻微不自控地抽动,眼神也阴郁偏执,再结合少年的个性,席慕城心中有了大胆的猜测。
电话铃声响起,席慕城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拒绝接听,可对面的人不死心,又接着打,一个接一个。
席慕城头大,无奈接起:“封叔,我马上就要上课了,你干嘛一直给我打电话啊?”语气充斥着不耐烦。
“哎哟,我的小少爷啊,你可算是接电话了”,电话那头的封叔叹了口气。
席慕城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快到上课时间了,急问道:“封叔,到底有什么事啊?你快说,我急着去上课呢”。
“我的小少爷,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啊?大少爷动怒了,说要安排人把你抓回家呢!”
封叔是席家的管家,一直很疼爱席慕城,听到风声立马就通风报信。
“你告诉那个大魔头,我不回去,我又没在外面鬼混,挂了,我要上课了”。
席慕城口中的大魔头,是席家的大少爷席慕瑧。
席家是古老的世袭贵族,行事低调,家族底蕴深厚。
席慕瑧的性格果敢冷血,在商场上眼光毒辣。
兄弟两人完全相反,席慕城一心热衷于心理学,对商场上的事毫无兴趣,但一直被席慕瑧逼着学,不耐之下出逃。
一通电话将席慕城的心神彻底扰乱,一整天都是失魂落魄的,不知如何是好。
南宫集团。
丁覃抱着一束偌大的黄玫瑰走进办公室,南宫阙正埋头处理文件,没有抬头。
“老板,这是黄小姐给您送的花,您看怎么处理?”
南宫阙合上文件,眉头紧凝,不解地问道:“她给我送花做什么?”
丁覃掏出手机,找到黄思弦发的短信,递过去给他看。
“黄小姐说从今天开始正式追求您”。
.........................................。
几分钟后,南宫阙才皱眉问道:“黄小姐介绍的科技人才聘请了吗?如果还没联系就不要联系了”。
丁覃拿回手机,回道:“昨晚已经联系了,今天已经来公司任职了,正打算和您汇报的”。
“知道了,你安排一下,一个小时后,芯片项目组在会议室开会”。
“老板,您看这花怎么处理?”丁覃的表情尴尬。
南宫阙眉色染上了不悦,回道:“丁覃,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花,而且我现在和小责在一起,这种事你还需要来问我怎么处理吗?”。
......................................。
“好的,老板”,说完,丁覃就抱着花灰溜溜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