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狼虽退,青石镇却已满目疮痍。破碎的门窗、散落的杂物、斑斑的血迹,无不诉说着昨夜惊心动魄的一战。晨曦中,镇民们开始清理残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恐惧。
杨小帅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昨夜他手持发光的玉石喝退狼群的一幕,被太多人亲眼目睹。此刻,他走在街上,迎接的不再是怀疑的目光,而是混杂着敬畏、好奇甚至一丝恐惧的复杂眼神。
“小帅,昨晚多亏了你啊!”王大叔绑着绷带,感激地拍着杨小帅的肩,“要不是你,我这条老命就交代了!”
李伯也走过来,神色严肃:“小帅,你那块玉...究竟是什么来头?”
杨小帅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就是普通的暖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光...”
这话显然没人相信,但大家识趣地没有追问。毕竟,无论那玉是什么,它确实救了全镇人。
张大夫的药铺成了临时救治点,伤者络绎不绝。杨小帅主动帮忙包扎伤口、分发药材,忙碌中暂时忘记了周围的异样目光。
中午时分,镇民们在老槐树下集合,商讨对策。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栅栏根本挡不住那些畜生!”一个汉子沮丧地说,“它们的爪子比斧头还利,一抓就破!”
“弓箭也没用,”二狗的爹铁匠接口,“除非射中眼睛,否则根本伤不了它们!”
老族长忧心忡忡:“银星草的效果也在减弱。昨晚它们明明怕得不敢靠近,今天却敢直接闯进来了!”
众人七嘴八舌,却都想不出好办法。绝望的情绪在蔓延,甚至有人提议放弃镇子,暂时去外地避难。
杨小帅默默听着,心中焦急。他摸了摸怀中的暖玉,忽然灵光一现:“也许...我们可以用火?”
大家一愣,李伯若有所思:“火?继续说。”
杨小帅整理着思绪:“昨晚我发现,鳞狼虽然不怕普通武器,但对强光很敏感。我的玉发光时,它们都退缩了。火既能产生光,又能产生热,说不定能吓退它们。”
铁匠摇摇头:“普通的火把恐怕不行。那些畜生速度快得很,没等火把靠近就躲开了。”
“不是用火把攻击,”杨小帅解释道,“而是设置火障!我们在镇子外围挖壕沟,里面填满柴草,需要时点燃,形成一道火墙!”
这个主意让众人眼前一亮。老族长沉吟道:“这倒是个办法...但工程量不小,来得及吗?”
“来得及!”李伯一拍大腿,“全镇人一起动手,一天就能挖出个大概!先重点防护几个入口!”
说干就干。在李伯的指挥下,全镇男女老少齐上阵,挖壕的挖壕,运柴的运柴,连孩子们都帮着搬运小树枝。杨小帅自然也不闲着,他力气虽不如成年人,但脑子灵活,帮着设计壕沟的走向和深度。
挖到一半,新的问题出现了:镇子周边的土壤多为粘土,挖起来十分费力。照这个速度,天黑前根本完不成。
“要是能有什么东西让挖掘轻松点就好了...”二狗累得直喘气。
杨小帅看着手中的铁锹,忽然想起什么:“等等!我记得后山有一种特殊的白色粘土,比这里的土松软多了!要是能运来填在壕沟底部,点火后可能会烧得更旺!”
几个大人将信将疑,但还是派了一队人去后山查看。果然,那里有一种罕见的白色粘土,质地疏松,还带着一股怪味。
“这是...硝土?”张大夫查看后惊讶地说,“这东西遇火会烧得很旺,甚至可能爆炸!小帅,你怎么知道的?”
杨小帅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应该有用。”事实上,是怀中的暖玉在看到这种土时突然发热,给了他提示。
有了硝土的帮助,工程进度大大加快。天黑前,一道环绕小镇的壕沟终于挖成了,底部铺满了硝土和柴草。
夜幕再次降临,这一次镇民们有了些许底气。大家手持火把,守在壕沟内侧,紧张地等待着。
杨小帅和李伯、铁匠等几人守在镇口,这里是鳞狼最可能进攻的方向。二狗也偷偷溜了过来,被父亲瞪了一眼却没赶走。
“小帅,你那玉...”二狗好奇地小声问,“能再让我看看吗?”
杨小帅摇摇头:“它不总是发光的。”事实上,自从昨晚之后,暖玉就一直很安静,仿佛耗尽了能量。
夜渐深,外面却一片寂静,连往常的虫鸣都听不见了。这种反常的安静让人更加不安。
“它们来了。”杨小帅突然低声说。怀中的暖玉微微发热,给了他预警。
果然,远处出现了几对绿油油的眼睛,接着是更多。鳞狼群再次出现,数量似乎比昨晚还要多!
狼群在壕沟外停下,似乎在评估这个新障碍。鳞狼首领走上前,绿眼睛冷冷地扫视着严阵以待的镇民。
“点火!”李伯一声令下,几个火把扔进壕沟。
轰的一声,壕沟瞬间燃起一道火墙!硝土助燃下,火焰窜起一人多高,将镇子围在当中。
鳞狼们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光吓了一跳,纷纷后退。镇民们见状,发出一阵欢呼。
然而好景不长。鳞狼首领观察片刻,突然长啸一声。几只鳞狼应声而出,开始用爪子刨土,试图填平一段壕沟!
“它们要填沟!”铁惊骇大叫。
更糟糕的是,由于准备仓促,有一段壕沟挖得较浅,一只鳞狼竟然纵身一跃,险些跳了过来!
“挡住它!”李伯举叉上前,几个汉子也围了上去。
但那鳞狼异常敏捷,躲过攻击,直扑向人群中最薄弱的一环——几个吓得呆立当场的妇女儿童!
眼看惨剧就要发生,杨小帅急中生智,抓起旁边准备的一筐银星草,猛地撒向空中!同时大喊:“火!点火!”
旁边的二狗福至心灵,将火把扔向空中的银星草。干燥的草药遇火即燃,化作一团绿色的火焰,如同烟花般四散落下。
这突如其来的“火雨”让鳞狼措手不及。银星草燃烧产生的特殊气味更是让它们惊慌失措,连连后退。
趁此机会,杨小帅继续指挥:“快!把银星草混在柴草里扔进壕沟!”
大家恍然大悟,急忙照做。银星草加入后,火焰变成了奇异的绿金色,产生的烟雾也带着特殊的气味。鳞狼们显然极其厌恶这种气味,纷纷后退,就连那只跳进内圈的鳞狼也仓皇逃回。
局势暂时稳定下来,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壕沟中的火焰正在减弱,柴草有限,不可能烧一整夜。
“得想个长久之计...”李伯忧心忡忡。
杨小帅盯着壕沟外的狼群,尤其是那只首领。他注意到,首领虽然也厌恶银星草的气味,但却没有像其他鳞狼那样慌乱,反而在冷静地观察着火焰的规律。
“它在找弱点...”杨小帅心中一凛。
果然,片刻之后,首领长啸一声,狼群突然改变策略。它们分散开来,同时攻击多个区段!镇民们人手有限,顿时捉襟见肘。
更糟糕的是,一阵风吹来,火焰偏向一侧,露出了一个缺口!几只鳞狼趁机突入!
“堵住缺口!”李伯疾呼,但已经来不及了。
鳞狼冲入镇内,见人就扑。镇民们惊慌失措,四散奔逃。刚刚建立的防线瞬间崩溃!
混乱中,杨小帅看到最不愿见到的一幕:一只鳞狼直扑向正在帮忙搬运柴草的小豆子!
“小心!”杨小帅想也不想,抓起手边的一面竹匾就冲了过去——正是上次罩住马蜂窝的那面。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鳞狼扑向吓呆了的小豆子,杨小帅及时赶到,竹匾一甩,故技重施,准确无误地套住了狼头!
被罩住头的鳞狼顿时失去方向,疯狂地挣扎起来。杨小帅趁机拉起小豆子:“快跑!”
但更多的鳞狼已经突破防线,镇内一片混乱。大人喊,孩子哭,牲畜惊,整个青石镇如同人间地狱。
杨小帅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怀中的暖玉剧烈发热,仿佛也在焦急。
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些突入镇内的鳞狼,并不像之前那样见人就攻击,反而像是在...寻找什么?
它们避开人群,专门往一些角落、柴堆、甚至废弃的房屋里钻,似乎在搜寻特定目标。
“它们在找什么?”杨小帅心中疑惑。
突然,一只鳞狼撞翻了镇东头的一个草垛,草垛下露出一个地窖入口——那是刘老汉藏酒的地方!鳞狼闻到酒味,顿时兴奋起来,试图扒开地窖门。
杨小帅恍然大悟:“它们是被酒味吸引来的!”
他立刻大喊:“酒!它们要找的是酒!把所有酒坛都搬出来!”
众人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几个酒坛被搬出来放在空地上,鳞狼果然围了上去,不再攻击人群。
更让人惊讶的是,鳞狼们并没有打破酒坛,而是小心翼翼地用爪子推着酒坛,似乎想要把它们运走。
“我明白了!”杨小帅一拍大腿,“它们不是来伤人的,是来抢酒的!”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妖兽抢酒?这听起来太荒谬了!
但事实就在眼前。鳞狼们围着酒坛,甚至为争夺而互相低吼,完全忽略了周围的人。
杨小帅脑中飞速旋转,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成形。他找到李伯和张大夫,低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太冒险了!”张大夫立即反对。
“但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杨小帅坚持,“这是唯一的机会!”
李伯沉吟片刻,一咬牙:“就这么办!总比坐以待毙强!”
计划很简单:利用鳞狼爱酒的特点,在酒中下入强效迷药,然后故意让它们“抢”走。
张大夫立即动手,将药铺里所有的安神草药都翻出来,熬成浓汁,混入酒中。
“这剂量足以迷倒一头牛,”张大夫忧心忡忡,“但不知道对鳞狼效果如何。”
一切准备就绪,大家将特制的酒坛放在显眼位置,然后退到安全距离,紧张地观察。
鳞狼们果然上当,兴奋地围拢过来。首领似乎有些疑虑,谨慎地嗅了嗅,但最终还是抵不过美酒的诱惑,带头喝了起来。
其他的鳞狼见首领开喝,也纷纷效仿。不多时,几坛药酒就被喝得精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鳞狼们却毫无异常,反而更加兴奋了。
“没用...”二狗失望地说。
就在大家心沉到谷底时,奇迹发生了。一只鳞狼突然晃了晃,软倒在地。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所有的鳞狼都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连那只首领也未能幸免,它挣扎着想要保持清醒,但最终还是抵不过药力,瘫倒在地。
镇民们目瞪口呆,继而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人们激动地相拥而泣,劫后余生的喜悦弥漫在整个小镇。
杨小帅却注意到首领脖子上的那块晶石正在微微发光。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首领虽然昏迷,但爪子仍紧紧护着晶石。
怀中的暖玉再次发热,与晶石的光芒相互呼应。杨小帅福至心灵,轻声对昏迷的首领说:“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的野兽。如果你们有什么苦衷,也许...我可以帮忙。”
奇迹般地,首领的眼皮动了动,仿佛听到了他的话。那块晶石也闪烁了一下,似乎在回应。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长啸,如同鹤唳九天,穿透夜空。所有的鳞狼闻声都微微颤抖,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指令。
杨小帅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青光划过夜空,向着青石镇疾驰而来...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但更大的谜团正在浮现。而杨小帅的修仙之路,也即将迎来真正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