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他能看到，那枚晶体薄片上，延伸出无数比发丝还要纤细万倍的微型神经探针。
正在刺入、撕裂。
然后试图连接她脆弱的视神经！
这是最关键，也是最痛苦的一步！
夏清雪紧咬银牙，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
眼泪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她看着苏离那双冰冷倒映着自己痛苦模样的眸子。
用尽全身的力气，不让自己发出一丝求饶的声音。
“滋啦——”
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电流声响起。
夏清雪眼中的世界，猛地一黑！
紧接着，一片由无数蓝色数据流组成的瀑布，轰然亮起！
【叮！‘全息鹰眼’安装成功！】
【造物主的洗礼……完成！】
【您的位阶壁垒已被彻底粉碎！】
【恭喜您，晋升为d级执行级！】
轰！
那一瞬间，苏离感觉自己脑海中，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枷锁，轰然破碎！
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说以前，他看万物，是靠【械国王座】的解析。
那么现在，他只凭自己的双眼，就能隐约看到那些机械背后。
一根根代表着构造、能量、传动的，无形的“规则之线”！
这，就是【执行级】！
而另一边，夏清雪眼中的数据流缓缓退去。
她看着眼前的世界。
苏离的身上，浮现出了心跳、体温、肌肉密度等一系列数据。
甚至连空气中飞舞的尘埃，她都能清晰地看到其飞行的轨迹！
这个世界，在她的眼中，变成了一个可以被计算、被预测的数据库！
苏离看着自己这件堪称完美的“作品”，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用同样的方式，为她安装了另一只眼睛。
然后，他轻轻抚摸着夏清雪的脸颊。
“做的不错，零号。”
就在这时，苏离的脑海中，【械国王座】那冰冷而庄严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晋升仪式完美完成！】
【正在发放晋升奖励……】
【恭喜您获得随机‘精良级’装备一件！】
【恭喜您获得随机‘精良级’图纸一张！】
下一秒，苏离感觉自己的手中凭空一沉！
他摊开手掌，只见一副充满了金属质感和杀戮气息的臂刃，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它通体漆黑，线条流畅而狰狞，折叠收纳的状态下，完美地贴合着人类的前臂曲线。
【精良级义体武器：高频振动螳螂刀（实物）】
与此同时，另一张闪烁着淡金色光芒的图纸，也在他脑海中缓缓浮现。
【精良级辅助义体：肾上-腺素超载泵（图纸）】
卧槽！
直接给成品？！
苏离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了起来！
系统，你他妈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他看着手中这副冰冷的杀戮机器。
又看了看自己那双还算结实的手臂，眼中闪烁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疯狂的光芒！
既然零号已经阶段性改造完毕，自己也该爽一爽了！
改造！必须改造！
【肾上腺素超载泵】，立刻就造！
这副现成的【螳螂刀】，今晚就给它装上！
去他妈的人类之躯！
老子不当人了！
活着干，死了算！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苏离那毫不掩饰如同实质般的疯狂念头。
让一旁的夏清雪看得眼皮直跳。
她那双刚刚换上的【全息鹰眼】，甚至能清晰地分析出苏离此刻的心率、血压和肾上腺素水平。
所有数据都指向了一个结论。
眼前这个男人，正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
夏清雪无奈地看了一眼苏离。
那眼神，鉴定下来，就是一眼顶针。
纯纯的赛博精神病，没救了。
她甚至连劝一句的欲望都没有。
只是默默地转过身，走向那张属于苏离的铁架床。
“你闹吧。”
她拉过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背对着那个即将开始“自我肢解”的疯子。
“我睡觉了。”
“嗯，睡吧。”
苏离拿起锤子，改锥，钢锯，思考着如何把螳螂刀按进自己的手臂上。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铁皮房的窗户，照了进来。
夏清雪缓缓睁开眼，她睡得并不安稳，后半夜，那令人牙酸的骨骼切割声和金属敲击声，一直断断续续地在她耳边回响。
她坐起身，看向工作台的方向。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个男人。
苏离赤裸着上半身，靠在椅子上，似乎是睡着了。
他那条完好的右臂，此刻面目全非。
从手肘处往下，是由金属构成的狰狞臂刃完美地与他的血肉连接在一起，上面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苏离五指一张，刀刃伸缩而出，他一握拳，刀刃又缩回去。
他的脸上，身上，溅满了斑驳的血点。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刚从地狱屠宰场里爬出来。
“看看你，还有一点人样吗？”
夏清雪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
语气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复杂情绪。
她下了床，走到苏离身边。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从旁边的架子上。
拿起一条还算干净的毛巾，沾了些清水。
然后，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着脸上的血污。
维护自己主人的身体健康和基本仪容，是“零号”程序里应尽的义务吧？
对，一定是这样。
绝对不是自己想这么做的。
少女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愈发轻柔。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零号，你不会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吧？”
苏离声音里带着纯粹的好奇和不解。
夏清雪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苏离是真的觉得很奇怪。
自己又是改造她，又是控制她，还逼她吃那种猪食，把她当抱枕，当玩物……
按理说，她应该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才对。
为什么现在，她还能这么平静地帮自己擦脸？
难道屈辱这种情绪，睡一觉就会消失吗？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种复杂的女性心理。
难道堂堂夏家大小姐是个“抖爱慕”？
越痛苦越快乐?
“怎么可能！”
夏清雪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猛地甩开苏离的手，触电般地后退了两步。
脸上瞬间布满了羞愤和恼怒！
这个混蛋！恶魔！
自己怎么可能会对这种人产生好感！
她只是在尽一个“工具”的本分！
对！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