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你也听说了?是不是那个谁...谁跟你透露的?
闫老西儿含含糊糊应着,眼珠子滴溜转。
杨建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料错了?可见这老东西两眼放光,反倒套起他的话来。
他立刻回过味儿——这老狐狸压根不知情!
连院里包打听都不知道,说明刘光齐压根不是去工作,分明是跟人私奔。这下他心里更有底了。
再看闫老西儿那架势,倒把杨建逗乐了。
好嘛!老东西学精了,倒会给他下套!
......
看来上回说许家事说半截,把这老八卦急得够呛。这回不老实答话,反倒算计起他来了。
可不,刘光齐亲口跟我说的,要去石门城工作,还带着相好的,明儿早的火车。
杨建顺水推舟,随口编派时辰。管他呢,只要能截住刘光齐那王八羔子就行——看这孙子还敢满嘴喷粪不。顺便给他和许半夏添点堵。
刘光齐要是放鸽子,俩人准得掰。等等,他杨建可不是缺德人,这是为刘大爷晚年着想。
咳咳!
闫老西儿听见刘光齐三个字,呛得直咳嗽。敢情是正主儿跟你说的?方才差点穿帮,幸亏这小崽子没察觉。白捡个消息不说,还把杨建耍得团团转,美得很!
杨建摆摆手:“三大爷,先走了,回家做饭去。”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行嘞!”
闫阜贵乐呵呵地应声。
正巧,刘海忠拎着块猪肉回来,满脸喜气,一看就有好事。
“老刘,恭喜!听说光齐分到工作了?”
闫阜贵凑上去道喜。
“啥?”
刘海忠一愣,有点懵。
他今儿纯粹馋肉才买的猪
多亏我机灵,从杨建那儿套出了刘光齐的消息,才能捞到这份好处。
57:好兄弟杨建!
杨建离开前院,大步朝后院走去。
这回他不再担心碰到马晓灵,反正迟早要遇见,不如坦然面对。
杨建,回来啦!
他刚踏进后院,就听见马晓灵清脆的声音。
刚下班。
杨建随口应道。
马晓灵笑盈盈地从屋里出来,见他态度转变,脸上笑意更浓:你那两盆水仙怎么不搬出来?今儿阳光正好,正好让花儿晒晒太阳。
忘拿了。
杨建说着瞥了眼屋里的许大茂,见他苦着脸,忍不住笑了。
这怂包被媳妇收拾服帖了,这会儿只能干瞪眼。
那明天记着搬出来,姐帮你照料,保准过年开得热热闹闹的。
马晓灵热情洋溢。
杨建爽快答应。
横竖躲不过这份热络,不如坦然受之。至于闲言碎语?他压根不在乎。
娶媳妇这事儿,对别人是难题,对他不过探囊取物——只要跟高玥提一句,明天就能扯证摆酒入洞房。
他可不像傻柱,结个婚还得看街坊眼色。
那就说定啦!
马晓灵笑得眼角弯成了月牙。
“一会儿把脏衣服给我,帮你洗了,屋子要收拾的话就吱一声。”
她的声音透着热乎劲儿。
“成!”
杨建应着声儿,顺嘴接道:“往后晓灵姐就是我亲姐了,有啥事尽管招呼。”
——当然那档子事儿可不成,他这小身板受不住。
这话在心里打了个转儿,没往外蹦。
“中!那你就是我亲弟了!”
马晓灵笑得见牙不见眼,忽又敛了笑意叹道:“早十年遇上你就好了,指定跟你好,哪会嫁给许大茂这窝囊废。”
“是这话!”
杨建嘴上应和,心里却暗道侥幸——真要早遇上这位活 ** ,自己怕是比许大茂还惨三分。
“姐,我先回了。”
“去吧去吧!”
马晓灵刚转身,屋里就炸起她的怒骂:“许大茂你嘀咕啥?皮痒了是吧?”
“没、没嘀咕!真没有!”
杨建听着身后鸡飞狗跳的动静,后脖子直冒凉气。
得亏不是他媳妇,要不这辈子宁可睡桥洞。
回家淘米下锅的工夫,正撞见刘海忠拎着条五花肉眉开眼地地进院。杨建一瞅就明白——这是知道刘光齐找到差事了。
等那小子回来,石门的事儿准漏馅。
到时候......
就冲刘海忠把那长子当眼珠子疼的劲儿,八成舍不得动根手指头。倒是刘光天哥俩要遭殃——自小就是老子的撒气筒,这回大哥跑路的事儿,还不得把他俩揍得蹿房越脊?
城门失火,祸及无辜!
杨建对这两人毫无怜悯之心,之前他们没少欺辱原主,近日更上门威逼强占房屋,巴不得看他们挨揍出气。
开饭了!
转眼饭菜上桌。
杨建自顾自吃了起来,收拾完碗筷时,正巧看见刘光齐剔着牙晃进后院。
好戏开场。
他嘴角扬起玩味的笑容。
** !
刘光齐经过门前低骂。
杨建充耳不闻,任由这厮叫嚣——待会儿就让他明白什么叫悔不当初。
光齐回来啦!
三大妈眉开眼笑。
快坐,今天特意给你煮了两个鸡蛋,还炒了盘肉。刘海忠殷勤招呼,刘光天兄弟俩盯着饭菜满眼妒色。
刘光齐满脸错愕。
往常顶多比弟弟们多半个二合面馒头,偶尔分到半颗鸡蛋。今日又是肉又是蛋,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
快坐下吃!
刘海忠拽着长子入席,盘算着当官梦全指望这宝贝儿子。
动筷吧。
二大妈率先夹菜,刘光天兄弟识相地避开肉蛋——尝一口准得挨骂,不值当。
刘海忠亲自给大儿子布菜:一颗鸡蛋、一撮肉片、整个馒头,伺候得无比周到。
刘光齐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快吃,多吃点才有精力工作。
刘海忠笑容满面。
老头子,光齐坐办公室的,费什么力气?吃饱了脑子清楚,往后才能当大干部。
二大妈眉飞色舞。
自从听说儿子有了铁饭碗,她乐得合不拢嘴。要不是忙着张罗饭菜,早就满院子报喜去了。不过不着急,吃完饭再显摆也不迟,反正街坊邻居又不会飞走。
是这个理儿,是我考虑不周。
刘海忠还拽了句文绉绉的话,故意摆出读书人的架势。说完又扭头问儿子:光齐,爹这话没毛病吧?
他总惦记着上次训许大茂闹的笑话,往后要当领导的人,可不能露怯。
用得对着呢!
刘光福抢着接话,眼巴巴瞅着红烧肉——要是把爹哄高兴了,说不定能分到一块半块的。
兔崽子,轮得到你插嘴?以后你哥是当官的人,你胡咧咧就是犯错误,看我不收拾你。
刘海忠板着脸训道。
刘光福蔫头耷脑地扒拉咸菜,暗自发狠:早晚也混出个官儿当当,看老头子还敢偏心不。
刘光天闷头啃着窝窝头,一声不吭。
最懵的是刘光齐。什么科室工作,什么当官发财,他离家才半天工夫,怎么就跟不上趟了?
咋不动筷子?
刘海忠敲了敲碗边。
哎...这就吃!
刘光齐被老爹瞪得发虚,硬着头皮应声。心里直后悔:早知道家里今天开荤,就不该和许半夏下馆子,现在撑得什么都塞不下了。
他撑得难受,却仍一声不吭地咽下油腻的荤腥。
刘光福盯着那些吃食直咽唾沫,眼睛里快要滴出血来。
刘光天木然地嚼着粗糙的杂粮,蔫黄的菜叶混着面疙瘩滚下喉咙。
光齐,这次给你派到哪个处?
刘海忠的声音从饭桌对面传来。
爸?什么部门?
刘光齐筷子停在半空,满脸茫然。
问你工作安排!这么大的事儿不先跟家里通气,倒让闫阜贵那头占了个先。
刘海忠话里冒着酸气。
他故意把话头刹住——往后还要指望这个出息儿子,不敢把场面闹得太僵。
没影儿的事!我工作还没着落呢。
刘光齐突然明白过来。原来父亲误以为他找着差事了。
那明儿往石门跑什么?
刘海忠脸色冷得像铁板。
他明明从闫阜贵嘴里撬出消息,说儿子要去石门上班。
我...我没...
刘光齐后脖颈渗出冷汗。
私奔的计划被当场戳穿,他舌头突然打了死结。
贱骨头!想跟那个野窑姐儿跑是不是?
刘海忠的怒吼震得屋顶发颤。
上次儿子闹着结婚,他特地去杨建那儿打听——原来是个没根没萍的浪货!亲事当场就让他按死了。
如今工作没影儿,倒要偷摸往石门钻。
用脚趾头都想得出里面的勾当。
爸!您别这么说她!
刘光齐的筷子咔哒摔在桌上。
刘家大院内,父子冲突一触即发。
混账东西!竟敢跟那来历不明的女人私奔!养你还不如养条狗,狗还懂得看家护院!
刘海忠怒不可遏,猛地扯下腰间皮带。
他苦心栽培的长子,全家人唯一的希望——家里唯一考上高中的孩子,眼看着就要跟着个外人远走高飞。多年心血即将付诸东流。
情况不妙!
刘光天与刘光福脸色骤变。以往大哥犯错,挨揍的总是他们。这次恐怕也不例外。
她不是来历不明的女人!我明天就去石门,看你能奈我何!刘光齐梗着脖子寸步不让。
我... ** 你个畜生!
皮带在空中呼啸,最终重重抽在刘光齐脸上。
啪啪!啪啪!
一旦动手便再难收手。皮带如暴雨般落在刘光齐身上,起初他还咬牙强撑,最终疼得满地翻滚。
两个弟弟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本能地躲避着,却发现这次皮带竟都落在兄长身上。两人对视一眼,暗自松了口气。
二妈也被这场面惊住了。平日里最受宠的长子何曾挨过打?往常都是两个小的代兄受过。
当家的,快住手!她急忙上前阻拦。
眼见爱子满脸血痕,二妈心疼地将儿子护在身后。刘海忠稍作迟疑,转而将怒火发泄到两个小儿子身上。
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哎哟!疼!
爹,别打了!
刘光福敏捷一闪,躲过抽来的皮带,扯着嗓子夸张哀嚎。
爸!别打了!救命!
哎呦!疼死我了!
刘光天立刻默契配合,哭爹喊娘地嚷嚷起来。
皮带的破空声不绝于耳,却连衣角都没沾着。这场父子对峙活像出荒诞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