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年代的食材格外鲜美。东来顺的羊肉更是如此,肉香浓郁得不像话。
真好吃!高玥眼睛亮晶晶的。
他笑了笑,继续为她添菜布肉。
转眼间晚饭便用完了。
太贵了...走出店门时高玥还在心疼,十九块钱呢,抵我大半月工资了。下次咱们别来了。
无妨。他轻声道。
看看怀表刚过六点,天色尚早。他四下张望,盘算着接下来该去哪儿。
高玥?
身着制服的周晓白突然推着自行车出现。
她瞥见杨建的瞬间,眼中闪过嫌恶。上次交手吃了暗亏,总想着要找回场子。
杨建置若罔闻。
对这种女子,最好的应对就是漠然置之。
刚和杨建吃完饭,正要回去。高玥答道。
高玥急忙应声。
晓白,快点,还得去东直门执勤。
旁边的同事出声催促。
这就来!
周晓白回答完,转头对高玥叮嘱:
小玥,早点回家,夜里不安全。
她意有所指地补充。
别担心,杨建会送我。
高玥笑着说。
周晓白冲杨建皱了皱鼻子,蹬着自行车远去。
目送她离开后,高玥转头解释:
杨建,别误会,晓白人其实特别好,熟悉了就知道了。
没事,我没在意。
杨建笑着摇头。
他继续沿街张望:
再转转,晚些送你回去。
高玥轻声应道。
杨建确实不想太早回家。
他载着高玥骑行片刻,忽然瞥见京城宾馆的招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猛地刹住车,他忽然扶住额头 ** :
嘶......头突然好晕。
怎么了?
高玥赶紧扶住他胳膊。
可能是火锅后着了风,得找个避风处歇歇,最好有张床......
杨建虚弱地喘着气。
那......先去宾馆缓缓?
高玥张望着看见宾馆招牌,连忙提议。
行......
杨建含糊应着。
高玥急忙推过自行车停好,又回来搀扶他慢慢往宾馆走去。
两人走进京城宾馆。
**让刘海忠老有所依**
杨建走出宾馆,精神焕发。休息了两个多小时,他的头痛已经完全消失。
高玥低着头跟在后面,脸颊微微泛红。
“走吧,高玥!”
杨建解开自行车锁,跨上车座。
“嗯。”
高玥安静地坐上后座。见她坐稳,杨建便蹬起车子。天色已暗,路上空无一人。高玥望着他的背影,悄悄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杨建脸上露出笑意。
很快,高玥到家了。杨建送完她,骑车回到四合院。
时间已过九点,院子里静悄悄的,各家各户都熄了灯,许家也不例外。
确认马晓灵不会突然出现,杨建松了口气,进屋锁好门。
之前已经在宾馆洗漱过了,他直接躺下休息。
——
第二天,杨建照常到轧钢厂上班。
工人们纷纷向他问好,恭敬地喊他“杨师傅”。他点头回应,径直走向一车间。
这一幕被易忠海看在眼里,他眼中闪过一丝妒意。自己身为八级钳工,却从未得到这样的待遇。
“杨师傅,正好您来了,我把人带到谢师傅那儿了。”
吕水田领着六个人走了过来。
“吕主任。”杨建回应道。
他朝六人点头:“大家好。”
几人立刻恭敬地回答:“杨师傅!”
接下来有不少事需要杨建指点,他们的态度自然不敢怠慢。
师父!
杨建忍不住喊道。
谢全才正与林大海几人闲聊,听到喊声回头一看,见到吕水田身边立着六个生面孔,眼里立刻泛起光彩,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
吕主任!
谢全才声音透着欣喜。
吕水田递过一份名单,人我全带来了,两名六级钳工,四名五级钳工,从今往后归你 ** 。
谢师傅好!
六人异口同声招呼道。
好,好!
谢全才笑得眼角挤出皱纹。
这场景他盼了许久,自信能像带杨建那样,不出几日便让这群人突破技术等级。
杨建瞧着师父的兴奋劲儿,暗自摇头。
但愿日后别哭鼻子才好。真当 ** 弟是抬抬手的事?若无作弊般的本事傍身,哪能轻松助人晋级。
同吕水田寒暄几句,他便返回工位继续打磨零件。
……
车轮碾过土路,杨建蹬着自行车拐进胡同。
下班时他软磨硬泡要请高玥下馆子逛大街,可姑娘死活不松口,即便他赌咒发誓头痛病绝不发作,仍被严词拒绝。
没奈何,只得把人送到家门口。
来日方长,今日躲得过,总有发作的时候。
既然高玥已是他的人,横竖跑不出掌心。
车把一拐,供销社的砖房映入眼帘。
照例进去采买食材,正要蹬车离开时——
一道身影拽住了他的视线。
约莫一米六五的姑娘,生得明眸皓齿,只是身段略单薄。细看竟认出是许半夏,那部年代剧的女主角。
杨建挠头不解。故事分明该发生在九十年代,如今才六十年代初,跨度足有三十年。
想不通便懒得再想,横竖与他无碍。
(
遇见许半夏当然要认识一番,这可是电视剧里的商界女强人,资产雄厚。
你好,这位女同志!
杨建推着自行车上前打招呼。
许半夏闻声转头,看到一张俊朗面孔,不由得打量了两眼。
但很快收回目光,应道:
你好,同志。
我看你在这里站了很久,需要帮忙吗?
杨建热心地问道。
我在等人,应该快到了。许半夏回答。
我正好住在附近,有需要尽管开口。对了,我叫杨建。
杨建简单作了自我介绍。
我叫许半夏。
许半夏也礼貌告知了自己的名字。
许半夏,真是个好名字。那我先走了。
杨建赞赏了一句,佯装要走,却又转身问道:
你要等的人在附近吗?需要我送你去吗?
不用,他马上就来了。
见许半夏婉拒,杨建便不再多言。
初次见面点到为止即可,太过热情反而适得其反。等下次相遇,再深入了解也不迟。
正遗憾现在没有这样的联络工具,不然加个好友多方便。
杨建!你对半夏做什么!
突然一声怒吼传来。
杨建心头一震,这声音如此熟悉,转身望去——
来人正是刘光齐。
这小子是怎么跟许半夏搭上关系的?还叫得这么亲热,莫非俩人已经好上了?
刘光齐皱起眉头,心里直犯嘀咕。
许半夏见势不妙,赶紧解释:“光齐,没什么事儿,我就是站久了有点累,杨建过来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没别的意思。”
可刘光齐压根不听,指着杨建就骂:“半夏,你可别被他蒙蔽了!这小子跟我住一个大院,出了名的混账!我上回的伤就是他打的,他哪会安什么好心?指不定憋着坏呢!”
提起上次抢房挨揍的事儿,刘光齐恨得牙痒痒。
杨建听了也没恼,只是淡淡一笑。
看许半夏护着刘光齐那架势,俩人的关系已经不用猜了。
他懒得跟刘光齐争,在姑娘面前总得留点风度。再说了,吵赢了也拐不走许半夏,何必费那劲儿?
可刘光齐倒是一语道破了他的心思。
许半夏拽了拽刘光齐的袖子:“别气啦,咱们还得去石门呢,气坏了身子可怎么赶路?”
她扭头瞪了杨建一眼,显然对男朋友的仇人厌恶至极。
石门?
杨建眼神一闪。
从京城到石门少说三百公里,这年头出一趟远门,基本就跟老家断了联系。电话费贵,交通又不便,要不怎么连傻柱他爹跟寡妇跑了都没回来看儿子呢。
刘光齐工作调动的事儿也没听刘海忠显摆过,冷不丁要去石门,八成是想跟许半夏私奔吧?
剧中这小子不就是跟媳妇跑了之后再也没露过面?亲爹病重都不回来看一眼。
不行,得阻止他们,不能让刘海忠老了没人管!
杨建心里打定了主意。
他并不是为了许半夏或是教训刘光齐,纯粹希望刘海忠病重时能有长子守在身边。
让这份渗透进刘家的每个缝隙。
走了!
杨建蹬着自行车扬长而去。
他懒得在此纠缠,观刘光齐那架势怕是日内就要动身,自己必须抓紧时间行动。
光齐,那人走了,咱们合计下明天的行程。
许半夏轻声说道。
她全然未察觉自己已然泄了底。
刘光齐鼻腔里挤出冷音。
明日一别再无机会收拾杨建,倒是让这厮捡了便宜。
去巷子那头商量。
此处人多眼杂,易被院里邻居撞见,还是寻个僻静处稳妥。
许半夏应声道。
我从家里摸了三十块钱,先搁你这儿,明日买车票剩下的就当盘缠。
刚拐进巷子,刘光齐便从怀里掏出钞票。
嘴上说是拿的,实则是偷了刘海忠的积蓄。
刘海忠再疼长子也舍不得一次给三十块,二大妈更做不了这个主。
许半夏接过钱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才将钞票塞进衣襟暗袋——那是她特地缝制的秘密口袋,防的就是路上遭劫。
二人随即谋划起前往石门城的细节。
另一头。
杨建踩着自行车回到大院。
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
闫阜贵正浇着花,见他出现满脸诧异。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慌忙用身子挡住花盆,生怕杨建再顺走他的宝贝。
叁大爷,您老就把心搁肚子里吧,您不点头我绝不会动您东西。8
杨建嘴角挂着笑。
闫老西儿仍绷着脸,压根不信这混小子的鬼话。
叁大爷,听说刘家老大刘光齐分到工作了?
杨建故意把话头往这引。他正给刘光齐刨坑呢,在闫老西儿这儿一锹一锹往下挖,准备给那小子挖个能埋人的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