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揣着“三界娱乐总监”的新令牌回到蓬莱娱乐城时，正赶上饭点。刚穿过刻着“仙凡同乐”的牌坊，就见餐饮部的卷帘门被一股焦糊味顶得直颤——灶王爷正举着平底锅追打跑堂的仙童，围裙上还沾着半块烧黑的桂花糕。
“杨总管！”灶王爷一见我就扔了锅铲，指着后厨的方向跳脚，“你再不管管这帮兔崽子，他们就要把老君的炼丹炉搬来做铁板烧了！”我往灶台里瞅了眼，果然看见三个仙童围着个迷你炼丹炉，正往里面撒孜然粉，炉口飘出的青烟都带着股烤肉味。
“不是让你们改用天庭统一配送的‘控温灶’吗？”我掏出整改清单拍在案台上，上个月刚给餐饮部换了能精准调控火候的法器，说明书上明明白白写着“最高温度不超过老君炼丹的三成功力”。跑堂的仙童赶紧举着块烤焦的蟠桃酥辩解：“总管您看，这是给北欧客人特调的‘瓦尔哈拉硬汉款’，索尔说不够焦就不配叫烤肉。”
正说着，后厨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原来是希腊分店调来的侍应生想用宙斯的闪电杖给汤锅加热，结果把铁锅劈成了两半，滚烫的仙骨汤溅了阿佛洛狄忒一身——她刚从SpA区过来试新做的“荷花闪电香水”，此刻裙摆上正冒着电光，吓得路过的玉兔直往柱子后钻。
“这就是你说的‘跨部门技能交流’？”我捏着眉心叹气，上周刚让希腊分店派几个侍应生来学习中餐火候，没想到他们把闪电杖当厨具使。灶王爷突然凑过来小声说：“其实他们是想给埃及分店的阿努比斯做‘闪电烤全羊’，说要试试天平能不能称出烤肉的快乐值。”
我正打算把闪电杖没收，餐饮部的业绩水晶突然亮了起来。原本黯淡的“创新菜”一栏闪过金光，显示“闪电烤肠”“焦黑蟠桃酥”等新品好评率高达九成，尤其是巨人国客人，留言说“比砸山听着还过瘾”。灶王爷一看就乐了：“得，这就叫歪打正着，要不咱专门开个‘神族特供区’？”
往足疗部走的路上，远远就听见此起彼伏的哀嚎。推开门一看，八仙里的铁拐李正举着他的宝葫芦，给一个北欧客人敷脚，葫芦口倒出来的药汁冒着绿泡泡，客人的脚趾头都肿成了蟠桃。“小杨你可来了！”铁拐李抹了把汗，“这维京海盗说要按‘瓦尔哈拉战损风格’来，非让我用锤子给他松筋骨。”
我瞅见足疗床旁堆着的工具就头疼——除了常规的玉石按摩器，还有女武神的长矛、索尔的迷你锤仿制品，甚至有根缠着青铜丝的鞭子，标签上写着“希腊客人指定款：宙斯雷霆按摩棒”。负责登记的仙娥赶紧递上记录表：“总管您看，这是按您的要求新增的‘跨神族需求登记本’，昨天光‘特殊按摩工具’就借出了十七件。”
最里头的包间突然传出一阵狂笑。扒着门缝一看，洛基正变作我的模样，用我的铁拐给奥丁的乌鸦做足疗，两只乌鸦舒服得直拍翅膀，嘴里还哼着跑调的《八仙过海》。“洛基！”我踹开门时，这货正往乌鸦爪子上涂阿佛洛狄忒的香水，见了我就耸肩：“别生气嘛，我这是帮你测试‘变形服务’的可行性，你看它们多开心。”
足疗部的业绩水晶比餐饮部亮得多，尤其是“特色项目”一栏闪得刺眼。“女武神长矛点穴”“宙斯闪电足疗”等项目预约排到了下个月，甚至有凡人客人留言说“被雷神锤敲过的腿，走路都带风”。铁拐李摸着胡子说：“要不咱把这些项目编个手册？就叫《神族理疗十八式》。”
刚走到KtV部的走廊，震耳欲聋的歌声就差点把我掀出去。推开隔音门的瞬间，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索尔正站在茶几上飙高音，手里的麦克风换成了他的锤子，每敲一下地板，包厢里的琉璃灯就晃三晃；宙斯抱着个酒坛当吉他弹，唱的还是跑调的《天仙配》，赫拉坐在角落翻着白眼，手里的擀面杖敲得桌面邦邦响。
“杨总管来得正好！”负责KtV部的仙官举着个破了角的评分器跑过来，“您定下的‘隔音结界’根本挡不住他们——索尔唱到高潮时，结界都被震出裂缝了，隔壁电竞部的客人投诉说听不见游戏音效。”我往墙上摸了摸，果然摸到道细微的裂痕，隐约能听见隔壁电竞部传来的喊杀声。
正想让他们把锤子收起来，屏幕上突然弹出业绩提示：“神族合唱房收入突破百万功德”。下面还附着凡人客人的留言：“听见雷神唱歌，打游戏都更有劲了”“赫拉的擀面杖伴奏太带感，求单独出道”。宙斯一听就把酒坛往桌上一墩：“看见没？这叫艺术！明天我把阿波罗叫来伴奏，保证场场爆满。”
路过电竞部时，发现这里比KtV还热闹。哪吒正踩着风火轮打《三界争霸》，三头六臂同时操作三台游戏机，嘴里还叼着根仙薯条；对面坐着的巨人国客人嫌屏幕太小，直接把投影打在了凌霄宝殿的方向，害得玉帝在天上频频打喷嚏，以为是谁在念叨他。
“总管您看这业绩！”电竞部主管举着水晶板眉飞色舞，自从上个月推出“神族对战专场”，凡人客人的充值量翻了三倍，尤其是“雷神VS哪吒”的直播，观看人数突破了天庭记录。我往排行榜上瞅了眼，榜首赫然是洛基——这货用变形术同时操作十个账号，把所有神族都赢了个遍，气得索尔要砸游戏机。
角落里突然传来争吵声。原来是埃及分店的阿努比斯带着他的天平来打分，说“游戏输赢得看快乐值”，结果把输了比赛的仙童气得直哭。阿努比斯委屈地晃着尾巴：“我就是想试试，赢了的快乐和输了的不甘心，哪个在天平上更重嘛。”
网吧部的情况相对安稳些，只是角落里蹲着个熟悉的身影。走近一看，竟是阎王爷抱着台电脑打盹，屏幕上还停留在“地府公务员考试模拟系统”。“老阎？你怎么在这儿？”我戳了戳他的官帽，这货猛地惊醒，赶紧把屏幕关掉：“别嚷嚷，我是来查资料的——阿努比斯说他的体脂秤不准，我来看看是不是天庭的系统出了bug。”
他身后突然冒出个小判官，举着本厚厚的册子说：“总管，我们还发现个商机！好多亡灵说想在投胎前打场游戏，要不咱开个‘地府专线’？”我刚点头，网吧的业绩水晶就亮了，“跨界服务”一栏闪过金光，显示“亡灵游戏体验套餐”预订量已经排到了下下辈子。
转完所有部门回到前厅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蓬莱娱乐城的总业绩水晶突然冲天而起，在云端化作个巨大的音符，周围环绕着各族文字的“好评”二字——北欧的如尼文、希腊的字母、埃及的象形文字，还有凡人世界的简体字，看得路过的太白金星直拍大腿。
“小杨可以啊！”太白金星举着他的直播法器，镜头正对着空中的业绩水晶，“陛下刚在天庭直播间给你刷了十个‘九转大肠火箭’，说要给你记一等功！”我往云层里瞅了眼，果然看见玉帝正举着个平板电脑，龙袍上还沾着点榴莲金丹的碎屑。
后厨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原来是灶王爷和希腊侍应生合作，用控温灶和闪电杖做出了道“冰火两重天桂花糕”，一半冒着仙气一半闪着电光，刚端出来就被抢光了。索尔举着块没吃完的糕点冲我喊：“杨总管，下次跨店联动带带我，我保证不用锤子砸烤盘！”
我摸着口袋里的三界娱乐总监令牌，突然觉得这些鸡飞狗跳的整改日子也没那么难熬。毕竟，当神族的闪电遇上仙童的孜然，当巨人的咆哮混着凡人的欢呼，才凑得出这三界最热闹的乐谱——就像灶王爷新烤的桂花糕，火候或许没那么精准，却藏着最实在的烟火气。
天边的音符突然炸开，化作漫天的光点落进娱乐城的各个角落。足疗部的水晶多了道“变形服务”的金光，KtV的评分器自动更新了“雷神音域”选项，餐饮部的灶台上，控温灶和闪电杖正安安静静地靠在一起，灶王爷在旁边写着新菜单：“给埃及客人的‘天平烤肉’，左边放孜然，右边放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