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爽心中警铃大作,但她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她没有声张,而是不动声色地合上房门,仔细检查屋内。除了枕头下那个不起眼的小钥匙不见了,其他东西,包括她藏在更隐蔽处的银钱都完好无损。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来人目标明确,似乎只为了那个小钥匙,并非寻常偷窃财物。
“会是谁?”韩爽脑海飞速旋转。今日家中人来人往,帮忙的乡邻、前来道贺的村民,甚至还有跟着大人来的孩童,都有可能趁机混入。但能精准地找到她藏得并不随意的钥匙,说明此人要么是观察她已久,知道她有此物且常放于枕下;要么就是……感应到了钥匙上或许附着的微弱空间气息?
后者让她心头一紧。难道这世上,还有能感知到空间存在的人?或者,是冲着空间里那神秘区域的东西来的?
她深吸一口气,将翻动的痕迹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现在贸然声张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让空间秘密有暴露的风险。她决定按兵不动,暗中观察。
接下来的几日,韩爽表现得一如往常,帮着母亲李氏料理家务,照看弟弟韩睿,偶尔去祖母王氏屋里坐坐,祖母这次没和大伯一家回县城,说:想和我和韩睿多亲近亲近,言谈举止间到没有丝毫异样。但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却像最精细的筛子,过滤着家中每一个人的言行举止,以及来访的每一个外人的神色。
她特别注意那些今日帮忙、明日又来串门的妇人,以及她们带来的半大孩子。她借口整理房间, 微妙地检查了家中其他角落,尤其是韩宸和韩钧的房间附近,并未发现异常。
钥匙丢失的第三日,韩爽正在院中晾晒衣物,隔壁张婶家的小儿子铁柱,一个七八岁皮得像猴似的男孩,蹦蹦跳跳地跑来玩,手里攥着个什么东西,在阳光下亮闪闪的。
韩爽目光一凝,那形状……正是她丢失的钥匙!
她心头狂跳,面上却扬起温和的笑容,招手唤道:“铁柱,过来,让姐姐看看你手里拿的什么好玩的?”
铁柱跑过来,献宝似的摊开手心,那枚古朴的、带着奇异纹路的黄铜小钥匙静静躺在他黑乎乎的手掌里。“爽儿姐,你看,亮晶晶的!我在你家院子角落捡到的,像个小宝贝!”
“在院子角落捡到的?”韩爽接过钥匙,指尖触碰到那熟悉的微凉质感,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但疑惑更深。“哪天捡到的呀?”
“就是你家摆酒那天呀!”铁柱吸了吸鼻子,“人好多,我钻来钻去玩,在那边墙角草堆里看见的,就捡起来啦!”他指着院墙西南角,那里确实比较僻静,堆放了些杂物。
摆酒那天……看来,确实有人进了她的房间,拿走了钥匙,但不知为何,又将其丢弃在了院子角落。是发现了这钥匙并无特殊之处?还是……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细看就仓促丢弃?
韩爽摸了摸铁柱的头,从屋里拿了几块饴糖给他:“谢谢铁柱帮姐姐找到钥匙,这是姐姐不小心掉的,不是什么好玩的。糖给你吃,别告诉别人哦,不然姐姐该不好意思了。”
铁柱得了糖,欢天喜地地跑了,保证守口如瓶。
钥匙失而复得,韩爽却并未完全安心。她回到房间,立刻将钥匙收入空间。经此一事,她更加谨慎,不仅将空间入口隐藏得更深,平日里取用东西也越发小心,绝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她推断,那日定然有外人潜入,目标很可能是她或者她可能拥有的“特别之物”(或许是之前拿出人参须等物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钥匙被当作可疑物品拿走,但对方可能无法辨识其用途,又或者被院中的热闹惊扰,仓促间遗落。
这个人,可能还在暗中观察。韩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但也激起了她的斗志。她的空间,她的家,她都要牢牢守住。
时光流逝,秋去冬来。韩钧在家中闭门苦读,有了韩爽那日给的参须,他明显感觉精神健旺,思路也清晰不少,心中对这位堂妹更是感激。韩宸在县学适应良好,学业刻苦,偶尔休沐回家,也会与韩钧交流学问,兄弟二人互相砥砺。
韩爽一边帮着母亲打理家中事务,一边利用空间悄悄优化家中田地里的作物种子,使得来年家里的收成似乎比别家更好些,韩文松只道是土地肥沃,加上女儿偶尔提出的“新奇”堆肥法子管用,并未多想。
期间,韩爽始终留意着村里的风吹草动,尤其是那些时常打听韩家事情,或者对她表现出不同寻常兴趣的人。她像一只警惕的幼兽,守护着自家的领地。
腊月里,一场大雪覆盖了村庄。年关将近,韩家上下洋溢着忙碌而喜悦的气氛,准备着过年,也准备着韩钧开春后的京城的之行。那钥匙丢失的插曲,仿佛就此被掩埋在了皑皑白雪之下,但韩爽知道, 警惕还是不能放松。前路或许还有未知的风雨,但她和她的家,已经有了迎接任何挑战的底气和凝聚力。韩家的崛起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