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0章：江小流梦到自己被扔河里
后半夜的风跟长了爪子似的，从江小流那破屋的窗缝里钻进来，刮得油布“哗啦”响，跟海河上捞尸时听的浪声一个德行。他把苏小灵给的避恶水符往枕头底下一压，嘴里还骂骂咧咧：“玄水教这群显眼包，敢在医院投毒，等爷找到你们老巢，直接把恶水坛子里的玩意儿捞出来喂鱼！”
骂着骂着眼皮就沉了，刚要坠入黑甜乡，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不是屋漏风的冷，是冰锥扎骨头的冷，跟冬天掉海河底的感觉一模一样。
“哎？我床咋变河了？”江小流刚想摸铁钩，就被一双温热的手抱住。那手软软的，带着股淡淡的香，不像津门街头大姑娘用的香粉，倒像老河神晒的草药味。他想回头看，脖子却僵得跟灌了铅似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往一片漆黑的水里送。
“圣童要活下去……”女人的声音贴在耳边，带着哭腔，还没等他琢磨“圣童”俩字咋这么耳熟，“扑通”一声就被扔进水里！
河水又冷又稠，跟之前化验的恶水一个德行，呛得他直翻白眼。他想划水，手脚却像被水草缠住，只能看着那女人的背影越来越远，黑袍子在水里飘着，跟玄水教那群人穿的一模一样！
“不是！你谁啊？扔人也得说理由啊！”江小流急得喊，可嘴里只冒泡泡。突然，水里亮起一点光，是块发着绿的矿物，跟女尸指甲里、死者手缝里的碎渣子长得一模一样！那光越来越亮，照得他眼睛疼，还没等他看清，猛地一下就醒了。
“卧槽！”江小流坐起来，满头大汗，睡衣都湿透了，跟刚从河里捞上来似的。他摸了摸脖子，还残留着被水呛的窒息感，“这梦也太真了，比点烟辨冤的幻境还离谱，难道我真跟那圣童有啥关系？”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常年捞尸磨出的老茧硬得很，怎么看都是个普通捞尸人，哪像什么“圣童”？可梦里女人的声音、水里的矿物，还有那句“圣童要活下去”，跟白天死者魂儿说的“抓圣童救水神”凑到一块儿，越想越不对劲。
“老河神以前说我是他从河边捡的，难道捡我的时候，我就带着这破身份？”江小流嘀咕着，刚想翻身再睡，就瞥见窗户纸上有个黑影。
那影子高高瘦瘦的，贴着窗户缝往里瞅，跟夜里蹲海河岸边盯鱼的水鸟似的。江小流心里一紧，摸起床边的铁钩就往窗边冲——这破屋除了苏小灵和陆明远，没别人知道，十有八九是玄水教的人！
“谁在那儿？滚出来！”他猛地拉开窗户，冷风“呼”地灌进来，可窗外空荡荡的，只有墙根下的野草被风吹得晃。他探头往下看，胡同里黑漆漆的，连只猫都没有，只有远处传来巡夜警察的梆子声。
“难道是我眼花了？”江小流挠挠头，刚要关窗户，突然发现窗台上沾着点黑渍——跟恶水的颜色一模一样，还带着股腥臭味。
他用手指蘸了点，黏糊糊的，跟之前在医院井边看到的黑袍人倒的东西一个味儿。“好啊，还敢盯到老子家门口，玄水教这是跟我杠上了？”江小流攥着铁钩，心里火冒三丈，“下次再让我撞见，直接一钩子把你勾进海河喂王八！”
关窗户时，他又摸到枕头下的避恶水符，符纸还是干的，没一点受潮的痕迹。他想起苏小灵说的“符纸遇恶气会发黑”，看来刚才那黑影只是探路，没敢靠太近。
“不过这黑影来得也太巧了，刚做完那梦就来盯梢，难道玄水教知道我跟圣童有关？”江小流躺回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梦里的河水、女人的背影、发光的矿物，还有死者说的“抓圣童”，像一团乱麻似的缠在脑子里。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腰，那里有块从小就有的月牙形胎记，老河神说只是普通胎记，可苏小灵白天翻秘籍时提过“圣童身上有特殊印记”，当时没当回事，现在越想越心慌。
“不会吧……我这捞尸的，真成天选之子了？”江小流对着天花板叹气，“早知道当年老河神教我点烟辨冤时，就多问两句圣童的事了，现在倒好，跟猜谜语似的。”
折腾到后半夜，他才迷迷糊糊睡着，没梦见被扔河里，倒梦见自己拿着铁钩跟玄水教的人打架，把他们的恶水坛子全捞出来砸了，还对着直播镜头喊“老铁们刷个火箭，我再砸十个！”
可惜这美梦没做多久，天刚蒙蒙亮，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江小流揉着眼睛开门，刚想说“谁啊这么早”，就看见门口堆着一堆死鱼，肚子朝上，鳞片掉得七七八八，还发着臭，跟被恶水毒死的一模一样。
“得，这警告来得够快的。”江小流盯着死鱼，心里嘀咕，“玄水教，你们这招也太老套了，有本事跟爷正面刚，扔死鱼算什么本事？”
他弯腰翻了翻死鱼，在一条鱼的肚子里摸出个小纸条，上面就写了四个字：“别多管闲事”。字迹歪歪扭扭的，跟小学生写的似的，可那股子威胁的劲儿，比黑袍人手里的刀还扎心。
“管不管闲事，不是你们说了算。”江小流把纸条揉成团，扔进垃圾桶，“圣童的事，恶水的事，我江小流管定了！”
他回头看了眼屋里的铁钩和避恶水符，突然觉得那梦不是空穴来风——不管自己是不是圣童，都得把玄水教的阴谋捞出来，不然津门的百姓，迟早得跟这些死鱼一样，被恶水祸害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海河的方向传来第一声船哨，江小流攥紧铁钩，心里有了主意：今天先去鱼市打听死鱼的来源，再去黑水湾看看，玄水教的狐狸尾巴，迟早得被他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