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被他骗了!”张琪猛地晃头,想压下那些该死的回忆,冰魔之力再度暴涨,可这次的幽蓝里,却掺了丝极淡的浑浊,像是被什么东西搅乱了。
秦荣踏前一步,守正刀不再直劈,反而贴着地面横扫。
赤金色的刀气擦过结冰的地面,瞬间斩断了缠在石柱上的阴煞锁链,更顺着冰纹窜向张琪的脚边。
他没攻人,攻的是冰魔之力的根基!地脉正气克制阴煞,刀气所过之处,地面的白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连空气中的冰雾都淡了几分。
“文凝!”秦荣嘶吼着转头。
文凝早攥着雷破符蓄势,见状立刻将两张符箓掷向张启明。
张启明会意,指尖在探测阵的符纹上飞快一点,地脉正气顺着阵眼涌来,将雷破符裹成两道金色闪电,精准地炸向冰雾最浓的两侧。
“轰隆!”
雷光炸开的瞬间,冰雾被撕开两道缺口,阳光从矿洞顶端的裂缝漏进来,落在张琪身上。
日头正毒的正午,本就是一天里太阳最灼人的时候,可蚀灵教总部周遭的温度却反常得吓人。
空气像被架在火上烤,热意裹得人喘不过气,怕是得有五十多度。
在场的人早被烤得衣袍浸透,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黏在身上又闷又痒。
可谁也顾不上这些,目光全揪在张琪身上。
那毒辣的日光刚一落在她身上,她周身萦绕的冰雾便像雪遇滚油,“嘶啦”一声就散得干干净净。
下一秒,张琪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喉间一阵腥甜涌上,一口鲜血直直喷在地上。
她踉跄着晃了晃,显然体内的冰魔之力已乱了套,在经脉里横冲直撞,连带着她的脸色都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张琪瘫坐在融化的冰水里,掌心的冰晶还在滋滋冒着白烟,那不是被普通阳光晒化的水汽,而是带着一种让她灵魂发颤的净化气息。
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腐肉上,每一缕消散的冰雾里,都裹着冰魔本源发出的细微哀嚎。
她猛地抬头看向天空,矿洞顶端的裂缝明明只是寻常岩石缝隙,可漏下来的日光却泛着极淡的金芒,落在秦荣肩头时,竟像一层无形的纱衣,将周遭残存的阴煞彻底隔绝在外。
秦荣刚才还渗着血珠的伤口,在这光线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连他周身紊乱的灵力,都变得平稳起来。
“不对……这不是普通的太阳……”张琪的声音发颤,指尖残存的冰魔之力疯狂躁动,却不敢再靠近那片金光半分。
她太熟悉阴邪之力被克制的滋味,黑袍使者的戾火、叶玄的道家灵力都曾让她难受,可从没有一种力量,像此刻的阳光这样,带着不容置疑的神圣感。
仿佛冰魔这种阴秽之物,在它面前连存在都是一种亵渎。
她的目光死死锁在秦荣身上,突然发现,那金光并非无差别笼罩,而是精准地跟着秦荣移动。
刚才秦荣侧身避开她的冰棱时,金光也跟着偏了半寸,恰好挡住了她偷偷凝聚的冰刺。
甚至连她之前砸向秦荣的冰墙,在靠近金光时就先一步崩裂,当时她只当是巧合,现在想来,根本是这股力量在暗中护着他!
“有东西……在护着你……”张琪撑着地面往后缩,冰晶手臂上的纹路开始不规则闪烁,那是冰魔本源在恐惧。
她能隐约感觉到,那股神圣力量背后,藏着一个极其强大的存在。
对方甚至没现身,只凭一缕力量附着在阳光里,就压得她的冰魔之力几乎溃散,这种威压,比黑袍使者全盛时还要恐怖数倍!
秦荣自己似乎还没察觉,只是握着守正刀,疑惑地看着突然退缩的张琪。
可张琪看得清楚,他胸口处,之前白泽留下的玉剑虽已脱手,却有一点极淡的莹光藏在他衣襟里,那莹光与空中的金光隐隐呼应,像是某种契约的印记。
“是你身上的东西?还是……另有其人?”张琪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慌,她突然想起赵磊死前说过的话。
秦荣不是普通人,他身上有我们看不懂的气运。
当时她只当是赵磊的疯话,现在才明白,那哪里是气运,根本是有大人物在暗中庇佑!
她试着凝聚冰魔之力,想再发起攻击,可刚调动灵力,空中的金光就骤然亮了几分,一道细微的金芒直直落在她的冰晶手臂上。
“啊!”张琪痛得惨叫出声,冰晶手臂竟被那道金芒烫出一个小洞,洞里没有鲜血,只有冰魔之力被净化后留下的焦痕,连她的经脉都跟着传来灼烧般的疼。
“别碰他……”一个模糊的念头突然钻进张琪的脑海,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直接作用在她意识里的警告,冰冷而威严:“再动他,下次就不是伤你手臂了。”
张琪浑身一僵,再也不敢有半分异动。
“你是谁?”张琪说道。
那个念头喊道:“你没资格知道,你只需要配合秦荣他们完成联络处的任务,还有……破解血引。”
“如果你不好好配合,你只有死!”念头再一次响起,像一巴掌拍在张琪脸上。
看着秦荣的样子,张琪冷嘲热讽道:“秦荣,你应该感到荣幸,有人护着你!”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秦荣攥着守正刀往前半步,眉头拧成疙瘩:“张琪,你说的护着我是什么意思?这太阳就是寻常日光,哪来的古怪?”
王鹏也跟着点头,声音里满是担忧:“琪琪,你是不是被冰魔折腾糊涂了?这日头是毒了点,可没什么不一样的啊!”
张琪刚要反驳,矿洞阴影里突然传来“笃、笃”的声响。
枣木拐杖敲在融雪的地面上,节奏缓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青婆婆佝偻着背走出来,银发在日光下泛着淡白的光,小臂上那道青黑色的血煞掌印格外扎眼。
她没看众人,目光直直落在张琪身上,拐杖尖轻轻点了点地面:“丫头,你倒是比他们敏锐些,可惜看不透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