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还未回到临山城,他单人挡住三万大军的事迹,已经传遍全城。
所以,当他出现在县衙之时,迎接他的,是全军四千双敬仰崇拜的眼神。这一刻,秦真的神武将军之名,已经名副其实,甚至,他就是启明军士卒心中的启明星。
“秦兄弟,你可算回来了。没有受伤吧。”常遇春的神色,有些不敢置信,连语气也变得艰涩。
蓝玉站在姐夫身旁,眼神中全是敬佩、羡慕。
“常大哥不必担心。我只是累了,回来休整一夜。明日午后,元廷大军应该就会兵临城下。到时候,才是我们启明军真正的考验。”
“不必忧虑。经过秦兄弟你这次出手,对方士气已泄。想拿下我们,也不是那么简单。就是周围村镇的百姓,听说朝廷派兵来攻,死活不走,还组织数千青壮,进城支援我们。我已经将他们编入后勤队,帮忙收集并运输守城物资,救治伤员。”
“也好,常大哥安排就好。只可惜,城外的百姓,此时再想撤退,坚壁清野,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只能相信那些百姓的生存之道了。”
早在元军到来之前,秦真就下令转移百姓,坚壁清野。毕竟,谁也说不好,朝廷大军会不会剿灭启明军的同时,将这些接受启明军分配土地的百姓,也秋风扫落叶一般横扫而空。
好在,秦真这一次出手,应该拉足了仇恨。短时间内不用担心王保保统领的元军会对周围村镇下手。
三人根据元军的战斗力,调整守城战术。一聊,就是一个时辰。
后堂,秦真见到了师父俞莲舟和四位师叔。各位师弟年纪尚小,还不足以在如此大规模战争中自保,有资格下山的,都是二流好手。
众人没有埋怨秦真鲁莽,只是拍了拍秦真的肩膀,以示鼓励。就是一众师弟看着秦真的眼神,满是神往。
秦真请求各位长辈在城内教导那些青壮纪律和粗浅武学,临阵磨枪。以及清除城内的各方奸细。
一夜时间,在秦真的安然睡眠中,缓缓而过。
巳时过半,伴随着远处传来的一阵阵高亢的号角和战鼓声,秦真在城内来回纵跃,很快出现在东城楼上。
城外,一万大军摆开阵势,随时可以发起进攻。
启明军刚刚起步,野战必败,只能据城而守。偏偏临山城规模不够大,不能容纳太多军队守城。此时东城城墙上,也不过只有一千二百人。秦真守压力最大的东门,西门有常遇春,南门有蓝玉,各八百人。北门暂且无人进攻,由一大队长负责警戒。还有五百人的预备队和三百人的巡逻队伍负责城内秩序,防止内乱。
秦真站在城楼,遥望远处的元军军阵。
只见——
旌旗猎猎,战鼓齐鸣。城外五百米外,碗口粗的大纛之下,铁甲罩身的王保保,胯下黑色宝马,巍然不动。身前五个千人方阵一字排开,军容整齐的士卒们,眼神中透着仇恨、杀意,以及深深的贪婪,和被死死压制的恐惧。
“攻!!”
王保保一声令下,三个方阵齐齐上前,云梯和攻城车在前,弓箭手在后。以乌云压顶之势,向城墙上的守军,进攻而来。战阵后方,还有辎重营在组装工程器械。
“杀!!”
秦真也没有多余的废话。拿起身侧的弓箭,就开始攻击。
不需要过多瞄准,凭着直觉随手往人群中一射,就是一个元军士兵倒下。周围的士兵齐齐喝彩。
由于城内弓箭手严重不足,即使有居高临下的优势,面对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很快败下阵来。开始以石头和滚木还击,阻止元军迅速把云梯架上城墙。至于杀伤力最大的金汁,不是启明军不想用,实在是弓箭手战败之后,没有挥洒金汁的机会。只能一次性倾倒而下,反而杀伤力有限。
两个时辰之后,城内物资暂时用尽,元军也损失不小,暂时撤退。
未时,元军轮换了新的三个方阵,继续发起进攻。经过一个时辰的决死进攻,守军再也无法阻止元军开始攀爬而上。
王保保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羞辱。还未交战,就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因此,他也不多废话,上来就是全力攻城,誓要一雪前耻。
为此,他故意下令,破城之日,三日不封刀。
此举,既是报仇,也是完成朝廷军令,震慑四方。
只可惜,他一开始,就估算错了城内守军的战力。
启明军士卒,要么是活不下去之时,被启明村收留,给了一条生路。要么是在临山城被盘剥已久,身怀深仇大恨。一朝沉冤得雪,对于启明军,有着极强的归属感。在秦真一人成军,成功拖延元军的脚步之后,启明军士卒对于秦真的信仰,和对未来的期盼,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
士气高涨到巅峰的启明军,对上外强中干的元军,短时间内,居然杀了一个不相上下。
城墙上,秦真身穿甲胄,手持一把偃月大刀,左冲右突,横劈竖砍,不需要使用精巧的招式,只是以刀身的重量,就足以将拦在面前的敌人撕碎。
凭借十三太保和金钟罩锻造的肉身,秦真不仅身怀巨力,还耐力满满,一个人从城头杀到城尾,又从城尾杀到城头。跟随在身后的士卒士气节节高升,硬生生爆发出毕生潜力,将元军杀得节节败退。
越往后,秦真越是适应战场。尤其是这种无双割草的快感,真的会上头。
随着秦真越发亢奋,刀光越来越快,刀法越来越凌厉,一刀扫出,残肢断臂横飞,转身一扫,哀嚎之声遍地。身后的士卒连连补刀,确保秦真只需要面对身前的敌人,进攻,进攻,再进攻。
见城头久攻不下,王保保又压上了两个休整后的千人方阵。以七千人的绝对人数优势,就是要把城内的乱军耗死。
秦真不得已,只得将预备队压上。同时,不再隐藏实力,开启金钟罩的主动护体,放弃防御,全力进攻。
短短半个时辰,秦真在城墙上杀了两个来回,手下亡魂不下八百,全身上下被鲜血浸透,还有不知名的红白之物沾染。杀到兴起之时,连启明军士卒,也不敢接近秦真三丈之内。
王保保见士卒已经不敢冲锋,明白事不可为,果断下令鸣金收兵。转头之时,震撼中带着凶狠的目光,死死盯着秦真,牢牢地记下这个身影。
如血的残阳中,屹立在城头的血红人影,如一尊神魔,狠狠印在敌我双方的心头。
不同的是,元军眼中,这是一尊嗜血的魔头,杀戮无尽的魔鬼。
而启明军眼中,这就是他们的神武将军,天降将星,划破黑暗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