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回廊的青石板还沾着刚才打斗的碎冰碴,雷龙翼下裹着铁盒,紫网在盒身绕了三圈,每走一步都要低头确认盒上的脉纹没暗下去。回廊两侧的灵脉柱本该泛着淡黄土色的光,此刻却像蒙了层薄灰,连柱身上刻的护脉符文,都暗得只剩点虚影——刚才邪骨拽动正灵脉时,这回廊里的灵气流早乱了套。
“不对劲。”雷龙突然停住脚,翼尖的紫电“噼啪”跳了两下,往回廊深处指,“俺能闻着邪浊的味儿,比石缝里的淡,却更……阴得慌。”
话刚落,回廊尽头突然飘来团淡灰雾气——雾气里裹着半透明的影子,飘得极慢,近了才看清是个穿脉核门弟子服的虚影,发髻散着,胸口有个黑洞洞的破口,正是之前守脉核被邪骨害死的弟子。可那虚影的眼窝是空的,飘着两缕黑浊,嘴里发着“嗬嗬”的嘶哑声,不是人声,是被邪浊缠上的残灵化成的怨灵。
“是之前殉职的弟子!”雷雪攥紧冰雷鞭,鞭梢的冰棱亮起来,“邪骨碎了,邪浊没散干净,裹着他们的残灵成了怨灵!”
话音未落,两侧的灵脉柱后突然涌出更多灰雾——十几道怨灵挤在回廊里,有脉核门的,还有几个穿三宗服饰的,都是之前护脉核时殒命的修士。它们半透明的身子上缠着黑浊,像破布一样挂着,有的伸手抓向雷龙翼下的铁盒,有的往齐天手里的金箍棒撞,嘴里的嘶吼混着细碎的呼救,听得人心头发紧。
“别硬打!”齐天赶紧把金箍棒横在身前,三宗光裹着棒身,怨灵刚碰到光就往后缩,却没散,只是绕着光圈转,“是残灵被邪浊控了,打散了灵体就彻底没了!”
雷龙护着铁盒往后退,紫网往周围扩了圈,想拦着怨灵靠近:“那咋办?总不能看着它们拦路!铁盒得赶紧送土晶坛!”
话音刚落,最前面那道脉核门弟子的怨灵突然扑过来——它胸口的破口涌着黑浊,直往铁盒撞。雷雪反应快,冰雷鞭往旁甩,鞭梢的冰雷丝缠上怨灵的胳膊,刚一碰到,就听“咔”的一声,怨灵的胳膊冻出层薄冰,黑浊在冰面“嘶嘶”冒白烟。可那怨灵没退,反而更凶地往前挣,空着的眼窝盯着铁盒,像是被盒里的碎片吸引。
“它们是被碎片的灵劲勾着!”雷雪咬着牙,冰雷丝往怨灵身上绕得更紧,“邪浊想借它们抢铁盒!”
齐天突然把金箍棒往地上顿,三宗光往周围扩成个光罩,将众人和铁盒护在中间:“小雪,你试试用冰雷丝裹净土光!苏辰长老之前给的那道光,说不定能化了残灵身上的邪浊!”
雷雪立刻想起刚才苏辰送的淡黄净土光,赶紧指尖凝出两道冰雷丝,往光罩外伸——土晶坛方向突然飘来道淡金光丝,正是苏辰察觉不对,提前送过来的净土光。冰雷丝裹着金光,往最近的那道怨灵飘去,刚触到它身上的黑浊,就见黑浊像遇了热水的雪,“滋啦”化了大半,怨灵半透明的身子竟透出点淡白的灵光,嘶吼声也轻了些,不再往铁盒扑。
“有用!”雷龙眼睛亮了,赶紧把紫网往光罩外挪了点,让净土光能更方便地裹住怨灵,“小雪,先渡那几个三宗的怨灵!它们的残灵没被邪浊缠太久!”
雷雪点头,指尖的冰雷丝分出好几道,每道都裹着净土光,往回廊两侧的怨灵飘。冰雷丝缠上怨灵时,先是冻住它们身上的黑浊,再用净土光慢慢化——有的怨灵刚开始还挣扎,等黑浊化了大半,竟能隐约看出生前的模样,有的甚至对着雷雪作揖,嘴里发出细碎的“谢……谢”,然后化作道白光,顺着灵脉柱飘回脉核方向,算是彻底解脱了。
可还有两道怨灵格外凶——是之前被邪骨直接吸干灵劲的脉核门长老,它们身上的黑浊比别的怨灵厚三倍,冰雷丝刚缠上去,黑浊就往丝上涌,想把冰雷丝蚀断。雷雪的额角冒了汗,指尖的灵劲往冰雷丝里灌,净土光裹得更厚:“这两道残灵被邪浊缠得太深,得用铁盒的净灵膏帮忙!”
雷龙立刻把铁盒往光罩边递了递,盒身的脉纹亮起来,一道淡金净灵光顺着冰雷丝往那两道怨灵飘去。净灵光刚碰到黑浊,就像热油浇在蜡上,“哗啦”化了道大口子,露出里面淡白的灵体。那两道怨灵的嘶吼声突然变了,像是在哭,半透明的身子晃了晃,不再挣扎,反而主动往冰雷丝上凑,让净土光和净灵光一起化剩下的黑浊。
“快了!”齐天往光罩外扫了眼,回廊里的怨灵只剩这两道,“苏辰长老在土晶坛等着,咱们尽快过去!”
就在这时,那两道长老怨灵身上的黑浊终于化干净了——它们对着雷龙手里的铁盒鞠了一躬,又往土晶坛方向望了望,然后化作两道白光,融进灵脉柱里。回廊两侧的灵脉柱瞬间亮起来,柱身上的护脉符文也恢复了原色,之前蒙的那层灰,全被灵光冲散了。
雷龙松了口气,刚要收起紫网,就见回廊尽头的土晶坛方向,突然飘来团更浓的黑雾——比刚才的怨灵雾更沉,还裹着细碎的骨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雾里动。
“别放松!”齐天握紧金箍棒,三宗光又亮了几分,“邪骨碎了,可它的邪浊还在聚!土晶坛那边怕是还有麻烦!”
雷雪把冰雷鞭横在身前,冰棱上裹着净土光:“先把铁盒送过去再说!三块碎片凑齐,有镇魔珠在,总能镇住剩下的邪浊!”
雷龙点点头,翼下的铁盒脉纹亮得更柔,像是在回应土晶坛的召唤。三人顺着灵脉回廊往前行,脚下的青石板不再发颤,灵脉柱的光裹着他们,可回廊尽头的黑雾越来越近,连空气里都飘着细碎的怨灵嘶吼声——这场护碎片的仗,显然还没到真正结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