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整个瀞灵廷依旧沉浸在那位神秘“总导师”带来的震撼与猜疑中时,真央灵术院,这座尸魂界培养死神的最高学府,率先迎来了这位存在的“莅临”。
没有通知,没有仪式。
当第一缕象征着授课开始的钟声敲响时,一道青衫身影便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最大的那间理论课教室的讲台之上。
原本喧闹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院生,无论是刚入学的新丁,还是即将毕业的精英,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讲台上那个身影。青衫墨发,面容淡漠,周身没有丝毫灵压波动,却仿佛一个无形的黑洞,吞噬了所有的光线与声音。
就是他!弹指灭双殛,两指断剑八,一口气吹散千本樱景严的怪物!传说中的特聘总导师——陈御风!
恐惧、好奇、敬畏、怀疑……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年轻院生们眼中交织。
陈御风目光平淡地扫过台下,对于这些在他眼中与蝼蚁无异的灵魂,他并无太多兴趣。他来此,不过是应了那名曰“总导师”的身份,顺便看看此界法则在低阶个体身上的体现。
他没有点名,没有开场白,直接开口,声音清冷,却奇异地传入每个院生的灵魂深处:
“今日,讲灵子。”
台下院生们屏住呼吸,连最顽劣的家伙此刻也乖巧得像鹌鹑。
“尔等所见万物,建筑、躯体、斩魄刀,乃至这瀞灵廷本身,皆由灵子构筑。”他语气毫无波澜,如同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感知它,理解它,驾驭它,而非被其表象所惑。”
一个坐在前排,胆子稍大的院生忍不住举手,声音发颤地问道:“陈、陈导师……请问,如何才能更有效地感知和驾驭灵子?我们……我们一直很努力在练习了。”
陈御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让这名院生瞬间如坠冰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嘴。
然而,陈御风并未动怒,只是淡淡反问:“尔等练习时,心在何处?”
“心?”院生一愣。
“心浮气躁,杂念纷飞,如何感知灵子本质?”陈御风说着,抬起了右手食指,指尖之上,一点微光开始凝聚。
那不是死神的灵压,也不是虚的虚闪,那是一种更为本源、更为纯粹,仿佛蕴含着创造与毁灭一切可能性的光芒——混沌道则的显化,在此界看来,便是最极致、最本源的“灵子”形态。
他没有施展任何鬼道,也没有吟唱,只是将那点微光,随意地朝着下方众多院生,轻轻一弹。
嗡——!
那点微光瞬间炸开,化作万千道细如牛毛的混沌气流,没入了在场每一个院生的眉心。
“!!!”
所有院生身躯剧震,只觉得一股清凉浩瀚的意念瞬间涌入灵魂深处。在这股意念中,他们“看”到了灵子最细微的构成,感受到了它们欢欣的跃动与沉寂的规律,仿佛宇宙的真理在他们面前掀开了一角。
有人当场陷入顿悟,身上灵压不由自主地开始凝练、提升;有人泪流满面,困扰许久的修炼瓶颈豁然开朗;还有人手舞足蹈,对斩魄刀的感应骤然清晰了数倍!
仅仅是随意的一指,一次并非刻意指导的“演示”,便让整个教室的院生,集体进入了可遇不可求的悟道之境!
……
消息根本瞒不住。
真央灵术院院生集体顿悟,灵压普遍提升一截的消息,如同飓风般再次席卷了整个瀞灵廷。
队长会议室中,就连最沉稳的山本元柳斋重国,握着茶杯的手都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活了上千年,也从未见过如此匪夷所思的手段!这已不是教导,而是……恩赐!是神迹!
“看来,山老头的决定,或许是对的。”京乐春水压低斗笠,语气复杂。
“哼,装神弄鬼!”二番队队长碎蜂冷哼一声,但眼神深处的那抹不服,却悄然动摇了一丝。她无法理解,什么样的力量能做到这一点。
而更多的副队长、席官,则是对那位神秘的总导师,产生了无比强烈的好奇与向往。
陈御风对此毫不知情,也毫不在意。他依旧每日在那座清净的庭院中饮茶,偶尔心血来潮,便去灵术院“讲”上一课。有时讲“斩魄刀始解与卍解的本质共鸣”,有时演示“鬼道符文的另一种构建思路”,每一次都言简意赅,每一次都引发异象,让听讲的院生获益匪浅。
他的名声,不再仅仅依靠双殛之丘的武力威慑,更凭借这神乎其技的“教学”,真正开始在瀞灵廷的中下层深入人心。
这一日,陈御风刚在庭院中坐下,斟上一杯茶。
忽然,他院落的门被一股强大的灵压猛地冲开!
一道娇小却散发着凌厉杀气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庭院中央。黑色死霸装,背后印着“二”的羽织,右臂上的副官章,以及那标志性的双马尾——正是二番队队长兼隐秘机动总司令,碎蜂!
她眼神锐利如刀,紧紧盯着石凳上悠然品茶的陈御风,声音冰冷彻骨:
“陈御风总导师!我,二番队队长碎蜂,质疑你是否有资格担任此职!瀞灵廷的规矩,需要实力来扞卫,而非一些蛊惑人心的手段!”
她解放了斩魄刀:“尽敌螫杀!雀蜂!”
她的指尖,浮现出闪烁着致命金光的蜂纹华。
“让我用我的‘二击必杀’,来验证你的‘资格’!”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然消失,下一瞬,已出现在陈御风身侧,那闪烁着蜂纹华的手指,带着洞穿一切的速度与必杀的信念,直刺陈御风的咽喉!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陈御风连眼皮都未曾抬起。他端着茶杯,只是将左手随意地抬起,伸出了一根食指,精准无误地,点向了碎蜂刺来的、附着蜂纹华的手指指尖!
以指尖,对指尖!
碎蜂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是怒火!竟敢如此托大!她的蜂纹华,只要击中同一处两次,必死无疑!就算只中一次,也蕴含着剧毒与破坏力!
然而,预想中的碰撞与蜂纹华生效的景象并未出现。
她的指尖,在距离陈御风食指还有一寸距离时,便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无质、却绝对不可逾越的墙壁!任她如何催谷灵压,如何爆发速度,都无法再前进分毫!
那闪烁着金光的蜂纹华,在靠近陈御风指尖的混沌道韵时,竟然开始剧烈闪烁,然后……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黯淡、熄灭!
“什么?!”碎蜂瞳孔猛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的蜂纹华,她的二击必杀规则……被对方一根手指,无声无息地……瓦解了?!
陈御风这才缓缓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依旧淡漠,却带着一丝仿佛看穿本质的了然。
“执着于二击必杀的规则,”他开口,声音平淡,却如同重锤敲击在碎蜂的心上,“却忘了,何为‘必中’,何为‘必杀’。”
“规则,是尔等的囚笼,而非我的。”
他收回手指,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粒微尘。
“你的信念,脆弱不堪。退下吧。”
碎蜂僵立在原地,脸色煞白,握着雀蜂的手微微颤抖。她最强的依仗,她奉行一生的准则,在对方轻描淡写的话语和一根手指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击。
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与迷茫,瞬间淹没了这位以冷酷和忠诚着称的队长。
她看着重新低头品茶的陈御风,咬了咬牙,最终什么也没说,身影一闪,有些狼狈地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陈御风放下茶杯,目光似乎穿透了庭院,望向了瀞灵廷的某个方向。麻烦,果然还是会自己找上门。不过,偶尔活动一下手指,似乎也不算太坏。
他并不知道,此刻,一道有着傲人身材和灿烂橙发的身影,正躲在庭院外的某处,偷偷观察着里面的一切。十番队副队长,松本乱菊,看着碎蜂队长失魂落魄地离开,又看向庭院中那淡漠的青衫身影,一双美眸中,闪烁着无比浓郁的兴趣与……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惊艳的光芒。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男人啊。”她舔了舔性感的嘴唇,低声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