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不仅有病，还无能
“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系统说：“宝梨，你长得不像是笨手笨脚的人啊。”
阮宝梨抓黄瓜的手时不时打滑，一把削皮器前后左右都调整过，就是不顺手。
她和系统吐槽，“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最怕哪两门课？”
系统问：“哪两门？”
“美术和体育。”阮宝梨说：“我妈妈说我小学都要三年级了，还是用不好剪刀。体育更惨，因为肢体不协调，经常崴脚摔跤。”
系统说：“你这个我知道！是不是小时候感统没发育好？我们公司秘书姐姐的小孩就去训练感统了，我们私底下都说是她怀孕时天天面对老总那张死人脸，孩子胎教不好，哈哈哈！”
阮宝梨抿着嘴笑，把坑坑洼洼的黄瓜切得乱七八糟。
易佳妍工作时习惯播放新闻和时评，提到生育率下降时，她叫陈一水尽快生个二胎。
正饱受一胎折磨的陈一水，苦瓜脸顿时变成黄莲脸，都苦出层次感了。
易佳妍还在催生，话里话外又嫌陈一水年纪大，精子质量不好。
陈一水苦苦地躲出了厨房。
易佳妍没了说教的对象，总算安静片刻。
新闻播放起年轻人的网贷风波，阮宝梨忽地对系统说：“你听。”
系统没反应过来，“听什么？”
阮宝梨说：“那男的，切菜的节奏乱了。”
她说的是男帮厨。
男帮厨是正儿八经的主厨预备役，刀工了得，切东西时的声音清晰连贯，可就在刚才，他的节奏乱了。
阮宝梨看向对方。
男帮厨已经切完刚刚的萝卜丝，清洗了案板改切土豆块。
易佳妍始终留意阮宝梨，见她看男帮厨，也看过去，立刻骂人，“你连土豆都不会切了吗？切得那叫什么东西？是不是连土豆泥都要我给你做好？”
男帮厨吓一跳，忙赔笑脸，边道歉边重新切。
阮宝梨和系统说：“这男的，八成正面临网贷危机。”
系统“咦”了一声，毫无预兆地尖叫道：“宝梨！”
阮宝梨险些削掉自己的手指头。
系统兴奋地大喊：“系统刚刚提示，你达成“心灵捕手”隐藏任务2\/10，奖励家政币50枚！妈呀，你做了什么？”
阮宝梨惊讶地再次看向男帮厨。
“那刚才发现赵太太的线索，怎么没有奖励？”她问。
系统说：“对哦，为什么？”
阮宝梨说：“难道是因为赵太太不在我眼前？”
陈一水回到厨房，绕开易佳妍，径直走近阮宝梨。
看见阮宝梨慢吞吞还在削黄瓜，他也催：“快点啊宝梨。”
阮宝梨说：“对不起主管，我手昨天受伤了，耽误工作了，我会快点的。”
陈一水想起章晴的蛮力，同情道：“今天你该休息的，那你注意点，别再受伤了。”
“受点伤就削不动皮，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让你砍骨头了呢。”易佳妍说。
“佳妍。”陈一水说。
“我说错了吗？”易佳妍说：“娇气就该去外头等吃的，而不是来厨房受苦受累。”
陈一水说：“宝梨刚刚也出了好主意啊。”
这话捅了马蜂窝，易佳妍火冒三丈，“还轮不到她教我怎么做菜！”
陈一水头大如斗，看看她，又看看阮宝梨。
阮宝梨笑一笑，只低头加快速度干活。
事主不接茬，易佳妍旺盛的怒火无处发泄，气得胸口往外鼓。
半晌，她给别人打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她亲切地笑问：“诶，哥，是我，佳妍。被我吵醒了是吗，真是不好意思。我长话短说，你知道赵太太吧，她上回在你店里吃饭后，给出了不俗的评价，你能告诉我用材的关键吗？”
陈一水惊愕地看过去。
有渠道刚刚敲定菜单时不问，这会儿大家齐心协力定好菜单，她又要问。
老好人陈一水的脸都沉了。
易佳妍说：“哦对对，那期杂志我看了，但我这不是怕遗漏了什么嘛？你说……嗯，明白。”
阮宝梨可算削好黄瓜，开始切芹菜。
系统说：“易佳妍的脸怎么越来越长？”
阮宝梨把切好的材料放进榨汁机，在易佳妍结束通话后启动开关，榨了满满四个500毫升的玻璃密封罐。
不用问她也知道，易佳妍得到的信息只会进一步佐证她的推论。
就是不知道赵太太的创伤具体在何处，以至于她会形成这样长期又特殊的口癖。
刚刚装好的蔬菜汁要放进冰箱冷藏，阮宝梨看着冰箱门，有点犯难。
她还关心别人的创伤应激障碍呢，自己这道坎可怎么过？
越是知道她在为难什么，易佳妍反而越痛快，“快放冰箱啊，愣着干嘛？”
陈一水说：“我去吧。”
“陈哥你能帮她到什么时候？”易佳妍说：“她是在厨房工作的，冰箱是她想不碰就不碰的？大家都是同事，都有自己的事要忙，还得专门留个人替她进冰箱吗？古代大小姐都没这样矫情的。”
“你没住宿舍，你不知道具体情况就少说两句。”陈一水说。
“我知道啊！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哗啦啦的水声中，易佳妍像一台连发的机关枪，越说越大声，“她跟刘楉麟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哦，怎么能完全说是刘楉麟的问题？一开始不愿意就要说啊，她谁也不说那不就是默认吗？女孩子自己不洁身自好，出了事，人家父母辛苦栽培大的男孩就得被送进去，这上哪说理去？”
陈一水严肃道：“易佳……”
哗，一小碗水直接泼向易佳妍！
易佳妍愣住，勃然大怒，“阮宝梨！你有病吧！”
阮宝梨捏着盛水的小碗，皮笑肉不笑地说：“有病的是你。”
“满嘴受害者有罪论的人都有病，且都病得不轻。”阮宝梨说：“你不仅有病，你还无能。”
她说：“你不具备解答复杂社会问题的认知能力，所以你只会把复杂的社会问题降维成个人道德判断题。你通过虚构受害者的‘可控失误’来获得心理上的安全感。”
“正是因为你脆弱无能，才会对受害者如此苛刻！”
“你怎么敢！”易佳妍气急败坏，想冲过去打阮宝梨。
阮宝梨又接了一碗水，冷笑道：“你不是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吗？那你活该再挨我一碗水。”
说罢，第二碗水再次泼向易佳妍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