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仿佛有暗红色的毁灭能量在隐隐流动。
“这份力量确实源自于‘毁灭’，但我要明确地告诉你们——”
“我不是纳努克的盟友，而是祂的敌人！”
他清晰地阐述着其中的区别：
“纳努克希望摧毁现有的命途体系，其最终目标，是让宇宙在终极的毁灭与神战中归于虚无。”
“但身为星神的祂，其一切行为逻辑。”
“依然被其‘毁灭’命途的原动力所驱动、所束缚。”
“祂注定无法跳出这个怪圈！”
“更何况，在祂那无差别的毁灭蓝图里。”
“不止是命途和星神，所有的人类文明，所有智慧生命……”
“都不过是祂随手可以抹去的，等待被毁灭的对象之一！”
星若有所思，尝试总结：
“所以你的意思是……”
“你对人类保持的这份‘友善’或者说‘责任’，是你和纳努克之间最根本的差距？”
“不完全准确，但你可以先这么简单地理解。”
白砚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通俗的对比。
“纳努克在践行毁灭，但毁灭之后呢？”
“宇宙需要新生，需要重建。”
“而陷入自身命途逻辑的纳努克，祂的毁灭是彻底的、是终结性的。”
“祂并没有，也无法去考虑‘新生’这一点。”
他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而坚定，紧握的拳头仿佛要攥住未来的无限可能。
“我的目标，在初期阶段或许与祂有相似之处——”
“我要摧毁现有的星神体系，打破命途的垄断！”
“但这绝非终点！”
“我要建立的，是一个属于人类的、摆脱了星神意志束缚的、拥有无限可能与自主未来的崭新宇宙！”
那紧握的拳头，不仅仅是在彰显决心。
更像是在向旧有的宇宙秩序，发出了一份沉默而坚定的战书。
“真是疯狂的想法……”
瓦尔特用随身携带的绒布细细擦拭着眼镜。
这个动作能帮助他平复过于激荡的心绪。
白砚描绘的那幅“弑神”蓝图，其规模与颠覆性，远超他过往所经历的任何一场冒险或危机。
“等等！等等！”
三月七突然瞪大眼睛，像是终于抓住了某个被忽略的关键点。
她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你……你为什么要和我们说这些？！”
她猛地意识到。
白砚刚刚透露的那些，关乎雅丽洛终极目标，关乎虚数能奥秘的信息。
无论哪一条都堪称是贝洛伯格，乃至整个联盟最核心，最致命的机密！
一旦泄露出去，别说公司。
恐怕连一些隐匿在深空中的古老势力都会闻风而动，届时雅丽洛将面临灭顶之灾。
能够坦然告知这些的，按理说只有经过千锤百炼，绝对可靠的自己人才对。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
她不由得紧张地东张西望，仿佛在寻找潜在的埋伏或退路。
“你要我们干什么？！”
“如果我们不答应的话，会不会……永远离不开这里了？”
“不要啊！我还没找回过去的记忆，我还要和你们一起继续开拓呢！”
“冷静，三月！冷静一点！”
白砚显然没料到三月七会联想到这方面，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或许是因为在无尽的轮回中。
与列车组建立的深厚羁绊，让他产生了某种单方面的熟稔。
以至于忽略了……
在这次全新的轮回中，他并非星穹列车的无名客。
这番惊天动地的坦白，在对方听来是何等的石破天惊与充满风险。
星也立刻戏精附体，捂住胸口。
做出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这辈子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难道最终……还是无法安全地走到对岸吗？”
白砚：“……”
看着眼前这两个活宝，他一阵无语。
最终无奈地捂住额头，同时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在场最沉稳的瓦尔特。
“好了，你们两个，差不多够了。”
瓦尔特那低沉而令人安心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
“我相信白砚先生既然选择坦诚相告，必然有其考量。”
“也绝不会用那种下作的手段来胁迫我们。”
他的话语如同定海神针，让星和三月七瞬间停止了夸张的表演。
他重新戴上眼镜，目光锐利地看向白砚：
“但这确实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白砚先生。”
“您之前说有‘要事’相商。”
“如今铺垫了这么多，也该向我们坦白真正的目的了吧？”
“哦，你说这个啊。”
白砚仿佛才想起正题，他向后随意地一招手。
只见会议室一侧的阴影中，两道身影悄然上前——
正是黑塔的投影和一脸慵懒、仿佛还没睡醒的懒惰。
“总算阐述完你那套惊世骇俗的野心了？”
黑塔的人偶投影没好气地呛声道。
她双手抱胸，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三个字。
“我还以为你打算就‘命途垄断的不公’这个主题，再即兴演讲好几个系统时呢。”
“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黑塔女士？！”
列车组三人惊讶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他们没想到，这位天才俱乐部的大人物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似乎与白砚有着不浅的合作关系。
“没错，就是宇宙第一智慧与美貌并存的黑塔女士。”
黑塔投影撩了一下头发，语气一如既往的自恋。
但随即切入正题。
“虚数能——这位野心家，想要用来实现他疯狂梦想的核心资源。”
在她说话的同时。
一旁的懒惰博士默默举起手中，一个散发着柔和微光的透明容器。
里面封存着一小团难以言喻的，蕴含着恐怖潜能的能量——
最纯粹的虚数能量。
懒惰很也很乐意让黑塔负责解说，这样她可以少费些口舌。
“如果将它进行高效转化，运用于雅丽洛联盟本土。”
“以及他们新征服的，那些百废待兴的星域。”
黑塔继续解释，语气带着一丝科学家的客观与惊叹。
“就能在极短时间内，让那些地方恢复生机与活力。”
“积累起足以支撑下一轮，快速扩张的庞大资本。”
“这是一种……足以颠覆现有能源格局的力量。”
她话锋一转，目光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看向白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