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港的火光如燎原之火,映红了东瀛本州岛的夜空,连绵的爆炸声震得港口沿岸的房屋瑟瑟发抖,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被强征来修筑海防工事的流民们,此刻彻底挣脱了束缚,他们手中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磨尖的锄头、生锈的铁棍、灌满煤油的玻璃瓶,甚至还有从鬼子守军仓库里抢夺来的少量步枪,眼神里燃烧着积压已久的怒火与求生的渴望。
他们分成数十个小队,如同暗夜中的幽灵,突袭了港口的军火库、通讯站和防御哨所,嘶吼声、枪声、爆炸声与守军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将这座原本戒备森严的军港搅得鸡犬不宁。
火光中,能看到流民们疯狂挥舞着武器,与身着制式军装的东瀛士兵展开殊死搏斗,有的流民被士兵击中倒地,瞬间就有同伴顶了上来,用简陋的武器砸向敌人,鲜血染红了港口的石板路,也染红了岸边的海水。
东京皇宫内,往日的肃穆与威严荡然无存,御座前的波斯地毯上,碎裂的青瓷茶具、散落的奏折与地图一片狼藉。
东瀛天皇身着明黄色朝服,脸色铁青得如同锅底,双手死死攥着御案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惨白,青筋在额头突突跳动,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尖锐颤抖:
“一群卑贱的流民也敢造反?杉山元!梅津美治郎!你们给朕的承诺呢?本土固若金汤的防御呢?”
跪在地上的杉山元与梅津美治郎,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板,浑身的冷汗早已浸透了厚重的朝服,后背的布料黏在皮肤上,传来一阵阵寒意,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能死死低着头,听着天皇的怒吼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陛下息怒!臣等罪该万死!”杉山元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慌与颤抖,
“臣已下令横滨守军全力镇压,调遣附近的警备部队火速增援,必在三日内平息叛乱,将所有反贼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三日内?”天皇猛地抬脚,将面前的紫檀木御案踹翻在地,案上的笔墨纸砚、军用地图纷纷散落,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陈峰的远征军已经突破东海防线,距离横滨港不足三百海里,你们的三日内,难道要等他们登岛后再平叛吗?”
梅津美治郎的身体抖得如同筛糠,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他颤抖着回话:
“陛下,臣等万万没有料到,本土竟潜藏着如此多的反贼,且与陈峰勾结紧密!情报部门已经全员出动,日夜不休地审讯俘虏、排查线索,定要查出这些流民反叛的幕后指使,以及陈峰在本土布下的潜伏网络,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余孽!”
“现在需要的不是调查,是行动!行动!”天皇的怒吼震得殿内的梁柱嗡嗡作响,眼角因愤怒而扭曲变形,
“命令关东军!立刻放弃回防本土的计划,对龙国东北、泰安、济南、徐州发起全面猛攻!动用所有的坦克集群、榴弹炮部队,不惜一切代价突破龙国防线,把陈峰的主力死死钉在龙国本土,让他自顾不暇,再也没有精力率军登岛!”
杉山元心中猛地一沉,苦涩瞬间蔓延全身——关东军主力刚刚完成在东北边境的集结,尚未做好全面进攻的准备,且补给线漫长脆弱,仓促进攻无异于以卵击石,但他不敢有丝毫违抗,只能咬牙躬身应道:
“遵旨!臣即刻通过加密频道下令关东军全线出击,前线各部队协同作战,务必将陈峰的力量牵制在国内!”
梅津美治郎连忙补充道:“臣已下令在华所有派遣军配合关东军行动,从华北、华东多路发起突袭,重点进攻龙国的交通枢纽和补给基地,让陈峰首尾不能相顾!”
他偷偷抬眼瞥了一眼天皇,见对方依旧怒容满面,又急忙补充,
“另外,海军联合舰队已进入一级战备,所有巡逻舰、驱逐舰全部部署在东瀛东部海域,密切监视陈峰远征军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其踪迹,立刻发起饱和攻击,务必将其消灭在海上,绝不让一兵一卒踏上东瀛本土!”
天皇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许,但眼神依旧阴鸷如冰,他冷冷说道:
“情报部门给我加派人手,日夜不休地查!这些流民为何会突然反叛?是不是有龙国特工长期潜伏在本土?
陈峰的舰队具体有多少艘战舰、多少兵力、配备了哪些武器?这些问题,三天内必须给朕一个明确的答案!”
“若三天内查不出结果,情报部门长官就提头来见!”天皇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还有,传朕的命令给前线将士,凡是能攻下龙国一座城池者,允许自由劫掠三天,城中财物、粮食尽归士兵所有!
我要让陈峰知道,招惹大东瀛帝国的后果,要让龙国军民为他们的反抗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杉山元与梅津美治郎再次躬身领命,退出大殿时,两人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走路都有些虚浮。
走出皇宫大门,梅津美治郎压低声音,满脸苦涩地对杉山元说道:“关东军仓促进攻,后勤补给根本跟不上,而且龙国防线坚固,守军战斗力强悍,恐怕会损失惨重啊。”
杉山元摇摇头,眼中满是无奈与疲惫:“天皇盛怒之下,谁敢违抗命令?如今只能祈祷前线将士能顶住压力,尽量拖延陈峰的反攻步伐,为本土平叛和海军拦截争取时间。”
与此同时,龙国东北边境线上,关东军的坦克集群如同钢铁洪流,轰鸣声震彻旷野,数百辆九七式坦克排成整齐的进攻阵型,炮口对准了龙国的防御阵地,紧随其后的是密密麻麻的步兵,他们端着步枪,脸上带着狂热的神情。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坦克主炮齐齐开火,炮弹呼啸着飞向龙国防线,阵地瞬间被火光与烟尘笼罩,泥土、碎石夹杂着断裂的工事残骸四处飞溅。
日军士兵如同潮水般涌向阵地,口中高喊着“效忠天皇”“劫掠三天”的狂热口号,试图凭借人数优势突破防线。
而龙国守军依托预设的战壕、碉堡和反坦克工事,沉着反击,轻重机枪交织成密集的火力网,手榴弹接二连三地投向冲锋的日军,每一处阵地都展开了惨烈的拉锯战,双方士兵短兵相接,刺刀碰撞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泰安城下,日军的攻城炮阵地一字排开,数十门一百五十毫米榴弹炮连续开火,炮声震耳欲聋,城墙在炮火的轰击下摇摇欲坠,砖石飞溅,墙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坑。
日军士兵架着云梯,冒着城墙上倾泻而下的子弹和滚石,疯狂地向上攀爬,有的云梯被守军推倒,士兵们惨叫着摔落在地,有的刚爬到城墙顶端,就被守军的刺刀挑落。
龙国守军依托城墙工事,居高临下地反击,弓箭手、机枪手、投弹手协同作战,死死守住每一处缺口。
一名年轻的士兵肩膀中弹,鲜血染红了军装,他咬着牙,撕下衣襟简单包扎后,再次端起机枪扫射,口中嘶吼着:“狗日的小鬼子,想攻进来,先踏过老子的尸体!”
济南城内,日军的突袭部队潜入城中,与守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街道上,废弃的车辆、倒塌的房屋成为双方的掩护,枪声、爆炸声、喊杀声此起彼伏。
龙国守军逐街逐巷地抵抗,利用熟悉的地形与日军周旋,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来,有的运送弹药、救治伤员,有的拿起菜刀、扁担支援守军,一名白发老者挥舞着扁担,朝着一名日军士兵的后脑狠狠砸去,口中怒骂道:“小鬼子,敢来糟蹋我们的家园,我跟你们拼了!”
巷战中,双方士兵近距离交锋,每一次射击、每一次拼刺都关乎生死,鲜血染红了街道的石板路,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与血腥味。
徐州战场,日军的榴弹炮持续轰炸了整整两个小时,龙国守军的阵地被轰得一片狼藉,战壕被填平,碉堡被炸毁,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日军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冲锋,士兵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向前推进,而龙国守军浴血奋战,打退了日军的七次进攻,阵地前堆满了日军的尸体。
指挥官对着通讯器嘶吼:“请求支援!日军攻势太猛,我们的弹药快耗尽了,伤员也越来越多,快顶不住了!”
通讯器那头传来总部沉稳的回应:“坚持住!精准支援导弹即将抵达,再坚守一小时,援军就会赶到!”
指挥官握紧拳头,转身对着身边的士兵们高喊:“兄弟们,援军马上就到,我们死也不能让阵地失守,给我打!”
长春指挥部内,灯火通明,气氛凝重到了极点,墙上的战略地图上,东北、泰安、济南、徐州等地都插满了红色的危急标记,各地的求援电讯如同雪片般传来,通讯兵们忙得不可开交。
陈峰站在战略地图前,指尖缓缓划过这些危急区域,眉头微蹙,但眼神依旧沉稳坚定,没有丝毫慌乱。
延安代表面色凝重地说道:“各地守军压力巨大,日军的攻势异常凶猛,几乎是不计代价地冲锋,要不要抽调远征军的部分兵力回防?否则一旦这些城池失守,龙国本土的防线就会崩溃。”
陈峰摇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不行,一旦抽调远征军回防,反攻东瀛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日军这是狗急跳墙,想把我们钉在国内,阻止我们登岛,我们绝不能中他们的计。”
“告诉各地守军,坚守三天!”
陈峰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军政高官,字字铿锵有力,
“我已紧急调动了五十枚精准支援导弹,即刻分拨至各战场,重点打击日军的坦克集群、炮兵阵地和指挥中枢,为守军减轻压力。另外,国内的后备部队已经集结完毕,将分批次增援各战场,务必守住每一座城池。”
他在心中默默呼唤系统,脑海中立刻响起冰冷的机械音:“宿主指令已接收,五十枚精准支援导弹已部署至各前线作战单元,可随时根据坐标发起打击。”
“检测到西方联军舰队加强攻势,沿海港口遭到猛烈轰炸,龙国海军压力剧增,联军试图突破沿海防线,增援东瀛。”
陈峰眼神一凛,沉声道:“西方联军也急了,他们想趁我们国内战事吃紧,突破沿海防线,与东瀛海军联手夹击我们的远征军。
命令沿海海军,启用新型驱逐舰的反潜系统和远程防空导弹,配合岸基导弹部队,构建立体防御网,死死守住海上防线,拖延联军增援东瀛的步伐。
另外,让沿海的抗日武装和商船队配合海军行动,袭扰联军的补给线,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华盛顿白宫里,罗斯福总统坐在椭圆形办公室的真皮座椅上,手中捏着前线战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马歇尔将军站在他面前,神色凝重地汇报道:“总统先生,龙国守军的抵抗异常顽强,日军的猛攻未能取得突破性进展,反而付出了惨重的伤亡。
而且,我们的舰队在龙国沿海遭到了顽强阻击,岸基导弹和海军舰艇配合默契,我们的多艘巡洋舰被击中,增援东瀛的进度严重受阻。”
“fuck!都是废物!”罗斯福猛地一掌拍在办公桌上,桌上的茶杯被震得叮当作响,茶水洒了一地,
“加大进攻力度!让舰队不计代价突破龙国沿海防线,必须在陈峰登陆东瀛之前,将他的舰队彻底摧毁!”
“另外,给日军提供更多的武器援助,包括一百架b-17轰炸机和一批神经性毒剂,让他们加大对龙国本土的进攻力度,最好能引发大规模的恐慌。”
罗斯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要让龙国本土战火纷飞,民不聊生,让陈峰首尾不能相顾,彻底瓦解他的反攻计划!”
马歇尔将军面露难色,迟疑着说道:“总统先生,再加大投入,我们的后勤补给会严重跟不上,而且国内的反战呼声越来越高,国会已经有人提出要停止对亚洲战场的支援了。”
“反战?”罗斯福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决绝,
“现在退缩,我们之前在亚洲的所有投入都将白费,龙国一旦崛起,我们在太平洋的利益将受到严重威胁!告诉前线指挥官,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拿下龙国沿海港口,支援东瀛!”
此时的东瀛情报部门,灯火通明,如同白昼,特工们忙得焦头烂额,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与焦虑。
部门长官站在指挥台前,对着下属们怒吼道:“都给我快点查!效率再高一点!那些流民到底受谁指使?陈峰的舰队具体位置在哪?有多少艘战舰?配备了哪些武器?查不出来,我们都得去喂狼,天皇不会放过我们的!”
一名特工颤抖着递上一份刚刚整理好的报告,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
“长官,根据横滨港的俘虏供述,流民们是收到了一个神秘暗号后发起反叛的,暗号是‘龙旗招展,故土可归’,来源不明。
但所有俘虏都供述,是‘龙国的救世主’让他们这么做的,他们坚信跟着‘救世主’就能摆脱东瀛的压迫。”
“龙国的救世主?除了陈峰,还能有谁?”长官眉头紧锁,手指用力敲击着指挥台,
“他怎么能在东瀛本土发动这么多流民?难道他早就布下了潜伏网络?还是说,这些流民本身就对帝国的统治积怨已久,陈峰只是顺势引导?”
想到这里,他猛地抬起头,对着下属们下令:“继续查!给我排查所有与龙国有关的人员,包括在东瀛的留学生、商人、劳工,哪怕是曾经与龙国人有过接触的,都要一一调查!
另外,扩大搜索范围,监控所有的通讯频道,务必找出陈峰与本土流民联系的证据,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他的潜伏特工!”
与此同时,东瀛海军的“雪风号”驱逐舰正在东海海域来回巡逻,舰长佐藤一郎拿着望远镜,死死盯着海面,眼神中满是焦躁与不安。
他心中清楚,天皇已经下了死命令,必须将陈峰的远征军消灭在海上,一旦让他们登岛,自己和所有海军将士都将难逃一死。
“报告舰长!发现不明舰队,正在向横滨港方向行驶,距离我们约五十海里!”观测兵突然高声报告,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慌。
佐藤一郎心中一紧,连忙接过望远镜,顺着观测兵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海面上,一支庞大的舰队正劈波斩浪,旗舰上飘扬的龙纹旗帜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舰体庞大,气势如虹。
“是陈峰的远征军!终于找到了!”佐藤一郎嘶吼着下令,
“立刻上报总部,告知我们发现陈峰舰队踪迹,请求支援!全体将士准备战斗,鱼雷发射管瞄准目标,主炮预热,给我拦住他们!”
军舰上的警报声瞬间响起,士兵们匆忙跑向各自的战斗岗位,鱼雷发射管缓缓转向,瞄准了龙国舰队,主炮也调整好了角度,随时准备开火。
佐藤一郎站在舰桥上,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龙国舰队,心中充满了忐忑,他知道龙国舰队的装备先进,但身后是天皇的死命令,他只能拼死一战。
陈峰站在“龙威号”的舰桥上,望着远处逼近的东瀛海军巡逻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
他通过望远镜,清晰地看到了对方慌乱的部署,心中已然有了计策。
“传令下去,所有战舰做好战斗准备,保持战斗阵型,不要主动开火。”陈峰冷静地下达命令,
“隐形轰炸机升空,从侧翼迂回,先摧毁他们的通讯系统和雷达,让他们无法向总部求援,也无法锁定我们的位置。”
龙国舰队的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隐形轰炸机悄然升空,如同暗夜中的猎鹰,朝着东瀛巡逻舰的侧翼飞去,战舰上的主炮也缓缓转向,炮口对准了目标,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海面上,风平浪静的表象下,杀机四伏,一场惨烈的海上决战,即将在东海之上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