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吧我可怜的漠北男孩。”
“为了大元,我觉得你应该亲手给我的合作伙伴写一封信。”
“好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李奉西吩咐完这些,看都不看王保保一眼,就转身朝华盖殿外走去。
北元的猛虎此刻已经成了一只布娃娃,让大明的驸马失去了继续逗弄下去的心思。
王保保依旧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闻言只有一句:
“我可以把你写进去吗?”
李奉西脚步一顿,他刚刚迈出门槛,但因为王保保这个请求,他脸上索然无味的神情又恢复成了兴致勃勃:
“当然!”
“有多少就写多少吧。”
“反正我也藏够了,诚然,我李奉西能有今日之地位离不开大公主。”
“可除此之外,还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名为李奉西的男人就那么牛逼呢?”
既然今早在谨身殿已经和朱元璋一起在马皇后和朱镜宁的面前保证过绝不会有下一次。
李奉西就要说到做到!
如果有谁想搞垮今日之大明,那就先来挑战李奉西吧。
这也是驸马明明早就将手榴弹搞出来,却不交予大明的原因。
跟财不外露一个道理,凤阳府惊天动地的响声,将迫使大明不得不加快发展!
因为大明没办法苟着发育了。
大明有手榴弹这样领先于时代的热武器,对于其他国家而言,不止是北元高丽,吐蕃东瀛琉球安南缅甸暹罗,哪怕是大洋彼岸的大不列颠,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对这些国家而言,他们当下最好的选择自是和大明交好,臣服。
可人是永远不会甘于屈居人下的!
你拳头大时,他们会听你的话,但当你的拳头变小时,那就是墙倒众人推了。
故而现在的大明,不止不能苟着发育,还要高调的飞起。
像王保保这样的事情绝不允许再发生了,大明也不会再有那样好的耐心了。
接下来,谁敢在大明说话时眯一下眼睛,就得让他们国破家亡!
只有将恐惧深深的埋在异族们的心里,才能将他们变成笼子里的鸡。
哪怕大明真的变弱了,也只会逆来顺受的鸡。
诚如此刻,看着这般张扬自信的李奉西,王保保焉能想到,现在的大明,只有一箱手榴弹呢?
“我们大元……”
“嗯?”
“哦,北元,是北元。”
李奉西这才满意:
“哎,既然已经决定投降,称呼什么的早改早习惯。”
“我们大明,他们北元,见到我岳父大人要称陛下,你以前的君王已经是敌国之主了。”
说到这,见王保保一脸便秘的样子,也算是一种默认,李奉西才挥手道:
“说吧王爱卿,有何事启奏?”
王保保刚想开口,就在李奉西的注视下,先拱手行礼,才小心翼翼道:
“殿下,不知他们北元,能因为归还云南,得到我朝多少慷慨?”
李奉西毫不犹豫,来找王保保对决前他就已经想好了,跟朱元璋也对齐过颗粒度了:
“十年。”
“十年内,大明北元秋毫无犯。”
王保保如释重负,这个结果比他预想的要好。
而他能为北元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为北元争取这十年喘息之机。
“请给臣笔墨纸砚,臣这就写信。”
李奉西懒得搭理,这种小事就不需要他操心了。
“大姐夫?”
刚走出华盖殿,殿外焦急不已的王观音就冲上前来,美眸红红的,显然是又哭过好几次。
“你哥要文房四宝。”
李奉西轻飘飘的一句话,王观音就懂了。
她哥哥不会死了,她哥哥会在大明,和她一起好好活着。
“大姐夫,谢谢,谢谢!”
言语已经无法形容秦王妃对大驸马的感激了,当着秦王的面,给李奉西一个大大的拥抱,才飞快跑进华盖殿,投入她哥哥的怀抱。
兄妹二人阔别多年,这下总算能好好的痛哭一场,互诉思念之情了。
朱樉和李奉西并肩站在华盖殿外,看着殿内兄妹重逢的这一幕幕,想起戴思恭的话,秦王摇头一叹道:
“唉~可惜只有两年了。”
王保保在没醒来前,戴思恭就已经给他下了诊断,就算以戴思恭高明的医术,以王保保现在的病情,也顶多只有两年可活。
“还是找个机会告诉你媳妇比较好。”
“人终有一死,早知道,离别之时就能早做好准备迎接悲伤。”
“而且说实话,就冲王保保做的事,两年?呵~两天我都嫌多。”
朱樉心中一暖,当即朝李奉西拱手道:
“兄弟,谢谢!”
“虽说王保保的命你是为了大明的长远才留下的,可即便不留我也知道,在杀他之前,你一定会看在我的面子上,等王妃赶来凤阳,让他们兄妹二人见过最后一面,才去除这心腹之患。”
这话倒是不假,为了朱樉,这种程度李奉西还是能做到的。
可看着朱樉的拱手,李奉西还是感觉肉麻:
“好了,你我之间还需要一个谢字吗?”
朱樉眸光一闪,依旧拱着手。
李奉西看到这才明白:
“你还有事?”
“一个不情之请。”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文绉绉?”
李奉西好笑不已:
“有事就说,不用来这套。”
朱樉这才道:
“那个叫忽木赤的元人,你准备怎么办?”
朱樉要不说,李奉西都差点忘了:
“忽木赤?哦,对,是有这么个人,杀了呗,还能怎么办?”
“额,能不能放了他?”
李奉西面色一怔,看了一眼华盖殿中的王观音,语气有些不悦:
“你媳妇说的?”
“不!此事跟王妃无关。”
朱樉飞快摆手道:
“虽然我媳妇跟这个元人是有一些瓜葛,总得来说,就是这个忽木赤从小跟我媳妇和王保保一起长大。”
“我的老丈人曾许诺他,等将来他在战场上为元廷立下一定的功劳,就将我媳妇许配给他。”
“当然,如果只是上述这些,我自是没有为他求情的道理,我还巴不得他死了呢。”
“可我听二虎说,他们从朱六九家倒塌的房屋将王保保和忽木赤扒出来时,忽木赤是压在王保保身上的。”
“我想,应该是手榴弹爆炸的一瞬间,忽木赤为了保护王保保,才那样做。”
“不然以王保保本就病重的身躯,经此一遭,不说死,也差不多了,还哪来的两年之期?所以……”
朱樉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
忽木赤如此行为,就相当于救了王保保一命。
可这个救命之情,不管是王保保还是王观音都没资格还,只有朱樉能替他们还。
毕竟王观音是朱樉的妻子,朱樉不能让他的妻子欠这样的一个男人救兄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