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一声叹息,秦王只有一声叹息。
他要不当这个冤大头,听李奉西说要帮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此刻一定高兴坏了。
可现在,哪来能高兴的起来?
李奉西,坏透了!
朱樉已经看明白他这位结拜兄弟的为人了。
其实李奉西选择朱樉当这个冤大头的理由有很多,但其中有一条一定是怕自己心疼。
想来也是,钱,辛辛苦苦挣到手,却不能用,等啥时候国库空虚,就要拿去贴补国用。
既如此,这个钱在谁手里,到时候就是从谁那里剜心啊!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挣到的钱拿去补国库的亏空,大家都是人,哪有人不爱钱?谁能无动于衷?
不然李奉西为什么不自己去挣这个钱?
不过朱樉这也算是为以前做的那些恶事坐牢了,再加上还能让朱元璋和马皇后对他刮目相看,也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你就别捧我了,该怎么做,直接吩咐,我照办便是。”
见朱樉说的这么干脆,李奉西也不藏着掖着,当即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钥匙递给朱樉:
“明天让陈同带你去趟李记,二楼,最左边的那个房间,把里面的东西全搬来就行了。”
朱樉好奇的接过钥匙:
“什么东西?”
“以前闲来无事捣鼓的一些小发明,卖给咱们醉仙楼的烧饼和羊杂汤的配方都是在那里捣鼓出来的,包括你大哥喜欢看的《西游记》。”
朱樉双眼一亮:
“哎,你这一提《西游记》我想起来了,这本书既然大哥都喜欢看,要是刊印成册,让陈同开一个书店往外卖,一定很挣钱。”
李奉西微微颔首:
“可以,到时候就说这本书连当今太子都喜欢看。”
朱樉面色一白:
“啊?这不太好吧?这不成利用大哥了吗?”
李奉西负手而立:
“你懂个锤子!这叫名人效应,跟面膜一个道理。”
“连当今皇后都在用的面膜,谁家女子听了不心痒痒?不想亲自试一试?”
“之前卖烧饼和羊杂汤配方的时候,我为什么要让陈同坚持用李记烧饼和和李记羊杂汤?”
“就是为了把“李记”这两个字打造成一个响亮的招牌,这样我以后再在李记卖配方,就能卖的更容易,卖的价更高。”
“不过现在自然不需要了,毕竟我这招牌再大也不可能比你们老朱家的招牌大。”
言罢,李奉西就见朱樉瞪着一双大眼瞅着自己,顿时好笑道: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哎呀!”
朱樉的语气充满惊叹:
“我现在终于知道父皇和大哥为什么要那么坚持了。”
“我们大明的户部尚书是非你莫属啊!”
在朱樉面前,李奉西可经不起这夸奖:
“哎,再非我莫属还需殿下相助。”
“殿下您才是对我朝财政不可或缺之人!”
一波经典的商业互夸,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朱樉也索性美了起来:
“哈哈,那是,没本王兜底能行吗?”
“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跟陈同商量一下开书店的事。”
李奉西趁机嘱咐道:
“殿下,既然是秘密资金,此事最好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跟醉仙楼一样,凡事还是让陈同出面,我们把控大方向就行了。”
“对了,李记二楼最右边的那个房间,是小宁姐的。”
“这段时间李记挣的钱,都在小宁姐床下的那个小木箱里,你将这些钱都拿给陈同,反正我和小宁姐也不需要钱了。”
这话不知为何,让朱樉的心中涌起一股感触,这个时候的秦王还不知道,这股感触名为公心,他第一次拥有了公心。
“我也,不需要钱了啊!”
天色已晚,两兄弟说完这些,就准备睡觉了。
朱樉想跟李奉西睡一块,被李奉西一脚踹出,朱樉也不在意,本来就是闹着玩。
可就在秦王回到内室时,他看到内室外,后花园中,王观音一个人站在树下,秀首微抬,似乎是在赏月。
“你怎么还不睡?”
出于好奇,朱樉开口问道。
王观音没有转身,背对着朱樉,声音清冷:
“殿下,您觉得驸马今天在华盖殿作的那首词如何?”
“很好啊!”
朱樉还能怎么说?
“我兄弟作的词还能差吗?”
背对着朱樉的王观音低下了头,声音越发清冷:
“妾身的意思是说,您听了这首词有什么感想吗?”
朱樉眉头一皱:
“感想?我没什么感想啊!”
“……原来如此,果然,是妾身失言了,殿下快去安歇吧。”
王观音似乎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然后重新抬起头,欣赏着今夜的月色。
朱樉撇了撇嘴,这女人真是有病,他本不想理会,可就在他转身进房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到李奉西跟他说他媳妇是个可怜的。
秦王的恻隐之心,动了一下。
当朱樉将身子转回,以可怜的角度再看向一个人站在树下赏月的王观音时,他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年,王观音从没跟他提起过她哥。
“那个,你,你,就是那个你……”
王观音惊讶的转过身子,看着突然结巴起来的朱樉:
“殿下您怎么还不去睡?”
朱樉还在结巴,明明是夫妻,却连正常交流都做不到,好在这时,朱樉观察到了王观音的俏脸:
“额,那个,你,你,你,哎,对了,你你你怎么没用面膜啊?”
王观音自是一愣,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妾身不需要。”
“为什么不需要?”
朱樉面色一肃:
“你是看不起我兄弟是不是?”
“不相信我家大姐夫的面膜?”
王观音福身行礼:
“殿下息怒,妾身并无此意。”
朱樉当即道:
“那你倒是用啊!”
“你好歹是本王的王妃,大家都用,就你不用,到时候再有什么国宴,大嫂三弟妹四弟妹她们一个个都容光焕发,就你腆着这张皱巴巴的脸,这不是丢我的人吗?”
王观音凄然一笑:
“好,妾身用,妾身这就去调制面膜。”
“不用了,都这会儿了哪还来得及?”
朱樉大手一挥,王观音这下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再度福身的同时,她将俏脸撇到一旁,眼前飞快模糊。
可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拉着她的柔荑朝内室快步走去:
“我调制的面膜还剩了一些,你就用那个吧。”
王观音俏脸一怔,她的眼前依旧模糊,但等清晰起来,她看到她的夫君坐在床边,将碗中的糊糊小心翼翼的抹在她的脸上。
“殿下您……”
“干嘛?”
“没,没什么。”
朱樉站起身子,看着自己的杰作,然后没心没肺的笑了。
毕竟王观音也是一位美貌的女子,自从嫁给他,就一直不苟言笑,可现在却被糊糊抹的跟个大花猫似的。
“哈哈,你好丑呀!”
王观音一愣,站起身子来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也没忍住,嘴角勾了一下。
朱樉觉得这还挺好玩的,可能是这个原因,他挠着脑袋,有些尴尬道:
“那个,明天继续不?”
“大姐夫说敷面膜得坚持。”
王观音俏脸一红,只是因为脸被糊糊敷着看不出来,可到底还是不好意思,便低头细弱蚊吟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