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风撞上风雷领域，轰的一声炸开。
地面裂纹从冲击点向外蔓延，像蛛网铺开三尺，停了。白云飞手臂一震，麻意顺着经脉往上爬，但他没退，腰身一拧，整个人旋了半圈，脚踩七星步，把反冲力导入地下。
陆泽站在领域中央，青紫色的光罩还在波动。他没收回力量，反而加大输出。风雷元素在罩内翻滚，发出低沉的雷鸣，空气都变得沉重。
“再来。”白云飞吐出两个字，闭眼。
体内气息猛地一沉，丹田深处有股热流冲起，那是灵脉能量。它和武道内息一碰，就像火浇油，气血瞬间沸腾。经脉胀得发痛，可他也感觉到了——瓶颈松了。
凌云站在场边，盯着他的呼吸节奏。见他稳住，才开口：“别硬接，用灵脉带内息走一圈。”
白云飞点头，没睁眼。他按她说的，让灵脉能量当引子，带着武道真气沿任督二脉逆行而上，过百会，下涌泉，再回丹田。这一转，全身经络像是被重新洗过一遍，胀痛减轻，力气反而涨了。
他睁开眼，眼神变了。
不再是刚才那种强撑的状态，而是透着一股沉稳的锐利。
“成了？”陆泽问。
“快了。”白云飞活动肩膀，伸手握住剑柄，“再来一次，全力。”
陆泽没犹豫，双手抬起，风雷领域猛然收缩又扩张。一道雷蛇从罩中射出，直劈面门。
白云飞拔剑。
剑未出鞘，拳先动。一拳砸向地面，借反震之力跃起，人在空中翻转，剑锋顺势划出半圆。灵脉光芒缠上剑身，化作一道银线般的气劲，迎着雷蛇斩下。
轰！
气浪掀得训练场边缘的沙石飞溅。李冰抬手布了个小光盾挡在面前，碎石打在盾上噼啪作响。
烟尘散开，白云飞落地，单膝跪地，剑尖插进裂缝里撑住身体。他喘了两口气，抬头看向陆泽。
那道雷蛇没了。
他的剑气，把雷蛇从中劈开。
“破了。”他说。
凌云走上前，看了眼他握剑的手。指节发白，虎口裂了，血顺着剑柄往下滴。但她没说让他停下。
“再来。”她说，“这次不靠剑，靠身。”
白云飞站起身，松开剑，让它插在地上。他走到空地中央，深吸一口气，双掌合十，然后缓缓拉开。
一层淡银色的光晕从他体表浮现，像是水波荡漾。起初不稳定，忽明忽暗，但随着他呼吸加深，光晕越来越实，最后凝成一个半透明的盾形虚影，将他整个人包在里面。
“灵脉武道圣盾。”凌云低声说。
李冰立刻上前，绕到他背后，掌心贴上他后背大椎穴。温和的光系能量渗入，不强，却很稳。
“别死守。”她提醒，“让它流动。”
白云飞闭眼，照做。不再用力维持盾的形状，而是引导内息在奇经八脉里循环，灵脉为引，星序之力为络，盾面随之起伏，像有生命一样。
陆泽看到机会，抬手打出一道压缩雷弧。比刚才更狠，速度更快。
雷弧撞上圣盾，轰然炸开。
盾面剧烈震荡，涟漪扩散，银光闪烁几下，却没有破裂。三秒后，雷弧消散，盾还在。
“成了。”白云飞睁眼，额头全是汗，声音却稳。
李冰收回手，点点头：“能扛住中级魔法冲击，实战够用了。”
凌云没说话，转身走向石台。她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碎片，放在台面上。那东西微微蠕动，表面浮着一层黑雾。
“试试这个。”她说。
白云飞走过去，拔出剑。剑身还沾着血，他没擦。
第一斩，剑气落下，刚碰到黑雾就散了。
第二斩，他加了力，剑气深入一些，可还是被黑雾吞掉。
“不够。”凌云说，“你用的是武道劲，它吃得住。”
“怎么破？”
“灵脉为骨，星序为刃，武意为锋。”她打出一道符文，贴在剑锋上，“记住这股节奏。”
白云飞握紧剑，退后三步，再冲。
第三斩，剑未至，气先到。银色剑气撕开黑雾，直接命中碎片中心。咔的一声，黑核裂成两半，黑雾瞬间萎缩，缩回裂缝里不动了。
“破了。”陆泽说。
“再来。”凌云指着另一半，“练到一剑就成。”
白云飞没停。一遍遍出剑，一次次调整。起初还要靠符文辅助，后来不用了。剑气一出，自带银光，所过之处黑雾退散。
第十次，他站在原地没动，只手腕一抖。
剑气离刃而出，细如针线，却快得看不见轨迹。石台上黑核炸开，碎渣飞溅，落在地上还在冒烟。
“行了。”凌云终于点头，“这招能杀高阶黑暗生物。”
李冰记录完最后一组数据，收起水晶。她看了眼天色，太阳已经偏西，训练场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们都突破了。”她说，“现在轮到我。”
没人接话。但气氛变了。
之前是测试，是验证。现在是备战。
陆泽收起风雷领域，走到一边调息。白云飞把剑插回鞘里，坐在石阶上闭目养神。凌云站在原地，看着那块碎掉的黑核。
她的手指动了动，吞天葫在衣下轻轻震动了一下，没出声。
片刻后，她开口：“明天清剿行动，武道分队主攻，魔法分队掩护。白云飞带队突进，陆泽控场，李冰负责治疗和防御支援，我在后方统筹。”
“明白。”三人齐声答。
“还有。”她看向白云飞，“你现在的实力，可以带新人了。林风那批弟子，交给你。”
白云飞睁眼：“行。”
“今晚别睡太死。”她说，“可能半夜出发。”
李冰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路过白云飞时，她停下：“你肩上的伤，要不要处理？”
“不用。”他说，“留着，明天还能用。”
她没再说什么，走了。
陆泽站起来，拍了拍白云飞的肩膀：“等你那一剑嵌进我领域里，咱们再打一场。”
“随时奉陪。”白云飞抬头看他，笑了。
凌云最后看了一眼训练场。
四个人都在，状态完好，战力提升。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庆祝。他们都知道，真正的战斗还没开始。
她转身走向出口。
脚步刚迈出去，吞天葫突然一烫。
她停住，低头。
衣襟下的葫芦正微微发红，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她不动声色，把手按上去，轻轻压了压。
前方，夕阳照在训练场的石柱上，把影子拉得斜长。
白云飞站起身，拎起剑，剑尖拖在地上，划出一道浅痕。
陆泽站在原地没走，盯着那道痕迹看。
李冰走出十步远，忽然回头。
她看见凌云的手还按在胸口，姿势没变。
下一秒，凌云放下手，继续往前走。
李冰没追上去问。
她只是默默记下这个动作。
训练场恢复安静。
剑尖垂地，血滴下来，在沙地上砸出一个小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