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滞不前,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周围的环境变得异常安静,没有丝毫的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滞不前,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周围的环境变得异常安静,没有丝毫的动静。
对床上铺,那流淌着黑血的“王洋”依旧保持着那个非人的咧嘴笑容,空洞的眼窝死死锁定了林默,那股冰冷的、粘稠的恶意几乎要化为实质,缠绕上他的脖颈,扼住他的呼吸。
窗外,整栋楼的喧嚣达到了顶峰。不再是模糊的噪音,而是清晰可辨的哭嚎、尖啸、疯狂的撞击声,仿佛有无数无形的怪物正在墙壁内、在楼道里、在每一个紧闭的房门后肆虐狂欢。冰冷的阴气浓得像是深冬的寒雾,从门缝、窗隙疯狂涌入,宿舍温度骤降,呵气成霜。
林默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他的肋骨。巨大的恐惧像是冰水兜头浇下,让他四肢僵硬,血液冻结。
但就在这极致的冰冷和恐惧中,体内那点微薄得几乎被忽略的家传法力,却像是被投入滚油的火星,猛地炸开一丝微弱的热流!
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的身体仿佛已经不受大脑控制,完全依靠着肌肉的本能反应,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猛地弯下腰去。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地面的瞬间,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面八卦镜,仿佛那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当他的手终于握住八卦镜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感觉从他的掌心传来。那面八卦镜似乎还带着某种余温,微微地颤抖着,仿佛在诉说着它所经历过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而那微弱的不祥微光,此时也变得更加明显,如同一团迷雾,将他的手笼罩其中。
入手滚烫!木质的边缘甚至有些烫手!
镜面上,那地狱般的景象已经消失,重新映照出宿舍内扭曲的光影,以及——正缓缓从床上爬下来的“王洋”!
它的动作极其僵硬,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像是提线木偶,又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的尸体。那双流淌着黑血的眼洞,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林默。
“咯咯……咯咯……”非人的笑声从它咧开的嘴里断断续续地传出。
林默头皮发麻,汗毛倒竖。他右手死死握住八卦镜,左手下意识地并指成剑,回忆着爷爷当年逼他记下的、那些他以为永远用不上的晦涩口诀和指诀。
体内那丝微弱的热流被疯狂催动,艰难地顺着经脉涌向右手。
八卦镜边缘那些原本黯淡的符文,猛地亮了一下!比刚才更清晰的一抹淡金光芒流转而过!
几乎是同时,那“王洋”已经僵硬地站直了身体,猛地朝他扑了过来!动作快得完全不像刚才那般迟缓,带起一股腥臭冰冷的阴风!
林默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是本能地举起八卦镜,将那抹微弱的金光对准扑来的黑影,口中发出一声他自己都听不清是什么的、短促而尖锐的敕令!
“敕!”
嗡——!
八卦镜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镜面金光骤然一闪,虽然微弱,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纯阳刚正的气息!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了冰水!
扑到半空的黑影发出一声尖锐至极、完全不似人声的惨嚎!它身上浓郁的黑气像是被阳光直射的冰雪,瞬间溃散了一部分!整个鬼影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它自己的床架子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金光一闪即逝,宿舍重新陷入昏暗。
八卦镜上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温度也迅速降低,甚至变得有些冰凉。林默只觉得一股强烈的虚脱感袭来,眼前发黑,差点软倒在地。刚才那一下,几乎抽空了他那点可怜的法力。
但效果是显着的。
那附身王洋的东西似乎受了重创,蜷缩在床脚阴影里,身上的黑气淡薄了许多,不再流动黑血,只是发出断断续续的、痛苦的呜咽声,暂时无法再暴起伤人。
宿舍里疯狂的阴气仿佛被短暂地净化了一小块,虽然周围的鬼哭狼嚎依旧,但压迫感稍减。
“呃……”
一声模糊的呻吟从旁边传来。
林默猛地转头,只见隔壁床的陈涛不知何时已经被惊醒,正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坐起来,显然是被刚才那声巨大的撞击声惊动了。
“怎么了?什么声音……王洋?你掉地上了?”陈涛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茫然,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那几乎令人窒息的阴冷和恐怖声响,只是疑惑地看着蜷缩在床脚阴影里的王洋,又看了看脸色惨白、手持古怪木镜、大口喘着气的林默。
“林默?你拿个镜子干嘛?你们……大半夜不睡觉搞什么?”陈涛嘟囔着,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按床头灯的开关。
啪嗒。啪嗒。
开关按动,但顶灯毫无反应。
只有一片死寂的黑暗,和窗外楼内愈发猖獗的诡谲声响。
陈涛的手僵在半空,睡意似乎终于消散了一些,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和不易察觉的不安。
“灯……坏了?”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
陈涛……看不见?听不见?
这恐怖的百鬼夜行,这冰冷刺骨的阴气,这近在咫尺的邪祟……普通人竟然毫无所觉?
只有他,这个身怀祖传法器、有着微弱龙虎山传承的人,被迫“看”到了这地狱降临的景象!
那镜中看到的裂缝,那爷爷扭曲的脸……巨大的谜团和更深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淹没。
他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蜷缩在阴影里的“王洋”忽然又动了一下,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林默和陈涛同时看了过去。
陈涛是疑惑和担忧。
林默则是全身瞬间再次绷紧,下意识地将重新变得冰凉的八卦镜横在胸前。
那东西……恢复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