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被莱卡说的一阵恶寒，没多久又淡定下来，听指挥听指挥呗，至于怎么做他自有判断，至少这个案子，他可以继续跟进，这才是最重要的。
三人转道，去拜访最后一位曾试图出价购买失窃雕塑的人。
“托本，地产商，曾多次提出购买雕塑，是所有人里态度最积极的一个。”
同行警探给莱卡介绍接下来要去的那人的情况，顺便让刚来的埃里克也熟悉熟悉。
埃里克接过后座递来的资料，首页就是托本的照片，鹰钩鼻，深邃眼窝，从面相上给人感觉就是个强势性子。
“其他人那边没什么线索吗？”
之前的问话他没参与，于是问了一嘴，看对方失望摇头，便也没再问。
车子开着开着，路旁风景就开始逐渐稀疏，埃里克这才发现他们正在往城外开。
这也是他们把托本放在最后一个的原因，他所在的地方是最远的一个，地处下辖一个偏远小镇，他买下了那附近一块地皮，准备做开发。
不到中午就出发，快四个小时才堪堪到达，这还是莱卡一路把油门踩到底才会有的速度。
远远的，他们就看到一块巨大的工地被简易围挡围了起来，外来车辆不能入内，几人只能下车出示证件表明来意。
门口安保没有为难他们，打了通电话后，便递给他们安全帽示意戴好，很快一个中年男人赶到，
“就是你们几位要见老板，请跟我来。”
被人带着在工地中穿梭，左拐右拐几次，就再看不到来路，这片地方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大。
埃里克有些好奇，“这么大一块地方，你们准备在这里做什么？”
工地上到处都有施工的器械和工人的呐喊，想说话声音就得很大，就这埃里克还是特意凑近了问的。
男人同样大声回答道：“老板准备在这边搞一个高级疗养院。”
高级疗养院，这里？
听到答案的莱卡几人面面相觑，是他们离有钱人的世界太远嘛，简直无法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
虽说需要疗养的人一般都需要安静，可是跑这么远，四周除了山就是海，就是没有人类日常生活所需设施。
与其建疗养院，不如建监狱更合适。
当然这话只能放在心里蛐蛐，说出来就不礼貌了。
很快他们就在一处深坑高架上找到此行目标，跟周围人灰扑扑的工服格格不入的黑西服，只有同样不变的安全帽勉强让他在这里不会那么突兀。
当然，就算突兀，也没有人会说什么，毕竟这里是属于他的。
“托本先生，你好，我是莱卡警探，这两位是我的同事，不好意思你在工作还来打扰你。”
莱卡自顾上前，跟正在查看图纸的男人打招呼，男人瞥过来一个眼神，这才慢悠悠卷起图纸，转过身，跟莱卡握手。
“托本，不知道各位警探跑这么远来找我为了什么事？”
见人已经送到，中年男人很有眼色先行告辞，埃里克看着他离开，耳朵听着莱卡跟托本打机锋，眼睛却在四处观察环境，除了看地方，他还看人。
工地突然出现生人，大部分人都并不关心，这里工作可以算是最辛苦的工种之一，他们争分夺秒出卖劳力换取高报酬，没有时间关注其他。
埃里克看了半天，都没有跟任何人对上眼神，即使偶尔扫到，收获的也仅是一脸冷漠。
但有一个人不一样，吸引埃里克注意的，就是不一样的这个。
旁边莱卡跟托本已经有来有回几个回合，托本大方承认他曾联系想要购买雕塑的事实，解释原因，就说是为了艺术。
他有钱有闲，有点爱好想为此花钱，又不犯法，但若警方想以此来定他有罪，还不能成立，除非他们有证据。
话又说回来，如果有证据，谈话的地点也不会是在这里。
因此托本并不慌，看似对莱卡的问题知无不答，实则避重就轻，什么事都没透露。
这种人莱卡见得多了，搞商业搞政治的人就是这样，浑身都是心眼，想从他们嘴里听到一句实话比登天还难，之所以坚持要面对面交谈，除了想听听他说什么，主要还是判断他的表现。
托本油盐不进的样子暂时并没有什么破绽，肯定有所隐瞒，但莱卡不确定托本隐瞒的事是否跟案子有关。
就在这时，埃里克凑了上来，“托本先生，请问那边那位是谁？”
他伸手指过去，托本下意识回头看，正好撞上那人窥-探这边的眼神。
见被发现，那人赶忙低头，跟着前人迅速消失在拐角。
“她啊，应该是地质勘察组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托本眼底闪过若有所思，回头时已经没有任何异样，莱卡也看着埃里克，没有出言打断。
埃里克耸耸肩，“没什么，她刚刚一直在看这边，工地上女人比较少，所以好奇问一句。”
“这没什么奇怪的，虽说工地上大部分都是体力活，但还是有不少需要技术的活计，很多女人手都很巧，所以并不少见，像刚刚那位，负责地质勘察，学历不低，还能扛机械下地，我这边不管员工的年龄性别，只要能做好负责的工作，都一视同仁。”
说着，还瞟了眼莱卡。
托本滴水不漏，看似说了一-大通，实际对女人窥-探的态度只字不提，还试图挑拨他们的关系，莱卡都要被气笑。
今天注定问不出什么，至少表面上，托本的嫌疑并不比其他几个买家大多少，于是莱卡干脆提出告辞。
回程路上，莱卡面无表情将车开的快要飞起，后座同事安静如鸡，埃里克坐在副驾驶，却还在想着那个惊鸿一瞥的女人。
“怎么，还在想托本怼你的事？”红绿灯间隙，莱卡抽空从后视镜观察了眼，看不惯他一脸纠结的模样，开口询问道。
埃里克：“嗯，我总觉得那个女人有问题，她看过来的眼神，很奇怪，尤其是看托本时，明明托本是她老板，但是那人眼里并没有普通人面对老板时的态度，反而……我说不上，就是很怪。”
绿灯刚好在这时亮起，莱卡一脚油门，车子如利箭离弦，
“也许他们之间关系的确有问题，但请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案子上，我们现在要破的是艺术品盗窃案，不是地产商跟员工关系调解案，这种人，想让他说实话，必须得有证据，空想没用。”
埃里克也明白这点，目前他们最缺少的就是证据，只凭臆测是不能破案的。
…………
峤一和埃里克两方同时都陷入了困境，警方在现场没找到任何证据，只能从人际关系上使劲，峤一则是完全一筹莫展，知道蚀物来历并没能给他指明方向，大家都只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