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转向莉诺尔，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静：“我们去找一下失踪的人，你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莉诺尔点了点头，神色没什么变化。
她现在确实需要时间恢复，使用了【活棘之帆】之后，太耗体力了。
贝拉不再多言，招呼了几个愿意同行的同学，绕开那片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的残骸，向着对面区域搜寻而去。
她们刚离开，暂时的平静就被打破。
剩余的人群中，压抑的议论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焦点集中在了莉诺尔身上。
“都怪她...非要打那栋楼...”
“是啊，差点就被砸死了...”
“她明明有那种力量，为什么不想个更稳妥的办法...”
细碎的抱怨和怨恨毫不掩饰地传来，将刚刚的恐惧转化为了对莉诺尔的迁怒。
莉诺尔安静地听着，没有反驳。
她知道刚刚的选择确实冒险且后果严重，差点造成伤亡是事实。
但她精神覆盖范围有限，那是她能找到的最合适的靶子。
“将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一位并没有错，如果是我，在当时的情况下也会做出类似的选择。”楚镜澈缓缓说道。
莉诺尔还是有些沮丧：‘如果是你的话，肯定能控制得更好，不会搞得这么狼狈又危险...’
“说不准我直接对准她们呢？”楚镜澈反问。
‘我觉得你不会平白无故杀人。’莉诺尔心里回应。
“之前看到那么多关于我的记忆，还没认识到我的残忍吗？”楚镜澈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是的。’莉诺尔的回答异常坚定。
楚镜澈沉默了。
这时，一个别扭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谢谢你了。”
莉诺尔回过神，看向声音来源：“什么？”
凌薇别开脸，耳根有些发红，声音也低了下去：“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莉诺尔淡淡回应：“只是自保而已。”
王佳瑶笑着插话，拍了拍莉诺尔的肩膀：“哎哟，别那么害羞嘛莉诺尔，人家好不容易拉下脸跟你道谢呢！”
“谁、谁向她示弱了！”凌薇立刻嘴硬地反驳，但气势明显不足。
莉诺尔没有再回应，将目光投向贝拉离开的方向。
另一边，贝拉带着人绕过了残骸，果然在另一栋半塌的建筑后找到了几个瑟瑟发抖的人。
确认人员无恙后，同行的一个女生压低声音对贝拉说：“贝拉，你真信那几个家伙？就在这样干等？”
贝拉无奈地叹了口气，指了指身后那片触目惊心的废墟：“那你能怎么办？你想变得跟那堆东西一样？”
那女生不死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看莉诺尔蓄力那个魔法需要时间！我们可以趁其不备，先下手为强把她控制住！”
贝拉皱眉，直接否定：“这主意太蠢了，万一逼急了她，当场把那个闪电球引爆呢？我们全都得陪葬！或者...你觉得你能在她反应过来前瞬间制服她？”
另一个女生立刻附和：“对呀，太危险了！不如...我们假装顺从，等她们放松警惕，再突然发难抓住她们？”
贝拉摇了摇头，态度明确：“你们自己计划吧，我不想参与，更不想死。”
说完，她不再理会几人，转身带着找到的幸存者往回走。
那女生看着贝拉的背影，脸上满是不甘，又看看周围其他人畏惧的眼神，她知道自己无法煽动更多人冒险了。
所有人重新聚集在阴影下，一种绝望的寂静取代了之前的嘈杂。
无形的恐惧缠绕着每一个人。
‘如果...研究院的人找不到这里呢？’
‘就算找到了...万一那个神秘人直接把这个位面抹除了呢？’
各种可怕的念头在沉默中滋生。
莉诺尔也没有什么话语能安慰大家，她自己可能都要当逃兵了，这让她非常内疚。
“其实我很好奇，那个神秘人宣称要抹除位面，但我并未感知到这个空间有任何大规模的能量蓄积或结构不稳的迹象，他要如何做到？”楚镜澈有些疑惑。
莉诺尔心中一动：‘那...他的威胁可能是假的？只是为了吓唬我们？’
“或许他只是想欣赏你们在绝境中自相残杀的丑态？”楚镜澈猜测道。
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厌恶：“这种人我见过不少，自以为是看透了一切，实则无聊透顶，人性复杂，岂是这种拙劣的试探能定义的？”
莉诺尔下意识地想到：‘我...我也有过很阴暗的想法，但我从没真的去做过...’
“我知道。”楚镜澈回答。
莉诺尔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片刻后，巨大的羞耻感猛地涌上脸颊，瞬间变得通红：‘你！你绝对是找到了我们交换的记忆了是吧！’
“...没。”楚镜澈缓缓回答。
‘那就是有喽！你看到多少？！’
莉诺尔简直要羞愤得钻到地缝里去，她不知道楚镜澈到底窥见了多少她内心深处那些邪恶念头。
楚镜澈有些无语：“一点零碎的记忆片段就能让你急成这样？大部分是关于你小时候的事，没怎么出丑。”
‘......’莉诺尔被噎住了，脸更红了，但稍微松了口气。
她努力深呼吸，试图平复心情：‘好吧...既然...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让它过去吧...’
“这样就对了。”楚镜澈的语气缓和了一点。
“喂，莉诺尔？”王佳瑶凑近，疑惑地看着她通红的脸，“你咋了？脸怎么红成这样？不舒服？”
旁边的凌薇听到，也立刻投来目光。
莉诺尔赶紧用手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努力让表情恢复正常：“没、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很蠢的事。”
王佳瑶立刻咧嘴笑了，用胳膊肘捅了捅她：“哈哈，能让你脸红成那样，那件事一定相当糟糕吧？”
莉诺尔含糊地应道：“算...算是吧...”
凌薇看着她们自然的互动，嘴唇动了动，似乎也想加入话题，但想起莉诺尔之前冷淡的态度，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把头转向一边，不想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