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第三次了。
第三次遇到这个孔宏业了。
一连几次都看到这个张脸,颜岁安脸色还是没什么变化,虽然这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但丑陋的脸庞会影响她的心情。
所以......
孔宏业还是像前两次一样,一见面就上前见礼。
“颜姑娘,又见面了,想来咱们也算有缘。”
今日太阳有些毒辣,夏荷找到一处凉亭,两人就到凉亭里乘凉,冬梅前儿夜里守夜着了凉,怕将病气过给自家小姐,是以这两日都是夏荷随侍。
孔宏业说完抬头看了看天色,也不见外抬脚就往凉亭里走,“今儿这太阳倒是格外的明亮,就是对人有些不友好。”
夏荷见人近前来,上前阻止,“孔二公子,男女有别,这寺里的凉亭不少,还请公子另寻他处。”
孔宏业毫不在意,“无事,我与颜姑娘有缘,算上今日也是见过三回了,算得上相熟。”
说着还继续往里走,夏荷还打算阻拦,颜岁安轻轻挥了挥手,她犹豫了一会便退下了。
孔宏业见状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一丝弧度,他猜想的一样,这女人果然是个好拿下的。
女人都是视觉动物,像这样的闺中大小姐,只需略施小计便手到擒来,看在她父亲的面上,勉强也算是能给自己当个正妻,不然她这样不解风情的性子他还不喜欢呢。
罢了罢了,娶回家当个花瓶也是好的。
果然这娘俩都是一路货色......
都叫对方给自己背锅。
待走得近了,孔宏业见颜岁安还端端正正的坐在原来的位置看着水里的鱼,连眼神都没给他个,他又有些恼,这女人也太不识抬举了,
“前头我从那边过来的时候,看到了赵国公府家的几位小姐和其他几位官员家的千金在那边吟诗作对,好不惬意,颜姑娘怎的没一同前去?”
颜岁安将手里的最后一点鱼食撒下去,看着鱼儿们扎堆在一起,你撞我一下我给你一尾,不一会就打得不可开交。
她转过头,却未起身,只身子微微后仰,手中团扇轻摇,丝毫不介意孔宏业居高临下的态度,眼皮微掀,语气里无波无澜,嘴里淡淡吐出三个字,“你很蠢。”
孔宏业脸上笑意一顿,语气僵硬,“不知颜姑娘这是何意?”
“我自问与姑娘的几次见面并无不虞,难不成姑娘这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只不过三个字就让这人失了分寸,可见不是个聪明的,大概是被人捧得习以为常了。
颜岁安缓缓起身,语气平缓,“没有误解,我只是想说,在你没有充分了解一个人的时候,最好不要轻易招惹,有些事情不适合用你那点浅薄的认知来衡量,有时候我看你,就如同聪明人看蠢蛋,普通人看二哈一个样。”
孔宏业被这番话说得都懵了,话里的重点是一个也没有听到,他只一个劲的问自己,二哈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同他这个伯府公子作比较。
待他回过神来,颜岁安已经带着夏荷走远了。
孔宏业气哼哼的回了自己住的客院,寺里准备的客院是男客与女客分开的,一个在东院一个在西院,颜岁安闲逛也没有跑很远,所以每逢出门必遇孔宏业的几率小得可怜,偏偏有的人还喜欢自作聪明,这就连夏荷都看出来了。
孔宏业刚一进门与他同住的几位公子就开口了,“哟,孔兄回来了,怎么样,这法会都已经过半了,那颜家姑娘可是还没拿下?”
“呸,不识好歹的女人,我同她说话,那是看得起她,她还在那儿拿什么乔,我堂堂伯府二公子,还配不上她一个三品官员的女儿,什么东西?”
一同住在这客院的还有三位,这几位平日里也是不着调的,也正是因为双方臭味相投,来寺里就让人安排了住在一个院里。
其中一人开口,“孔兄,要我看你何必如此礼贤下士,直接将人给毁了岂不省事。”
这开口闭口就是要毁掉一个姑娘的名节,心思何其歹毒。
一人又道,“你说的轻巧,你们可别忘了,那大理寺卿颜大人可是有文安侯爵位的,你们所说的姑娘,是文安侯唯一的女儿。”
你不过一个伯府公子,还瞧不上人家。
该不是颜家人不常以侯府的身份出门交际,众人都忘了。
不,也或许只是这些蠢蛋忘了。
只不过现在他们是一道的,他又开口劝了几句,“那颜大人是谁,出了名的不能惹,只要犯到他手里,甭管是达官显贵还是皇亲国戚他是一丝情面也不给,现如今又正得圣宠,长子更是进了太子詹事府,以后太子登基那就是天子近臣,前途无量,而且听说这爷俩对这个家中唯一的女孩尤为在意,这要是动了她,只怕那颜家父子是不会轻绕了的。”
况且他觉着这么做着实有点过分,你要是有本事,即便耍些手段,让人家姑娘倾心于你,做甚要毁掉姑娘家最重要的名节。
他不是好人,他很恶毒,却也做不出如此下作之事。
还不等孔宏业开口,最后一人就开口反驳,他是忠义伯府的三公子,颇为自得,“左二你这话就片面了,虽说她是侯府千金,但文安侯的爵位是先帝封的,那与咱们这种传承不知道多少年的世家怎能一样,况自古女儿家的名声何其重要,这要是出了事都是藏着捂着的,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到处宣扬,真到了那时候还不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先前提议那人也道,“我赞成吴三的说法,况且类似的事以前也不是没干过。”
孔宏业依旧没有说话,但眼里却透露出跃跃欲试的光芒,左二敛下眼眸,心想看来得和这群人分道了,没得带累了自己。
由于左二投的不赞成票,最后三人在一起密谋得时候就没带他,他也趁此机会在两天后的诗会上暗中激化矛盾,与这三人彻底割席。
法会开展的第二十五天,距离结束只剩五天。
这个季节的天气就是说变就变的,一连下了三天的雨才停了,这不,闷了几天的人又给这人递帖子,又给那人去信相邀。
虽说相隔不过五百里,菩提寺这边只是下了三天的连绵小雨,京城却是足足下了半月有余,这可苦了咱们活泼好动的小王爷,雨是晚上停的,帖子是半夜送的。
其实就是咱们小王爷吃过晚食犯懒,听着窗外的雨声,不一会儿就睡得呼呼的,一觉醒来都半夜了,瞧见雨停了就派人往长乐公主府和定北侯府送信。
于是第二天午时,京城铁三角齐聚醉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