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沉猫猫气鼓鼓的脸,张望一时语塞。
“恩公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沉猫猫眼圈微红,“为什么你能陪挚友复仇,却不愿让我陪你去找她?”
张望面露难色:“我不想你受伤,猫猫姑娘。你已经帮我够多了——若非你,我可能还在天星森林外徘徊,更不会有如今修为。我不能再让你涉险……”
沉猫猫猛地抬手捂住他的嘴:“不准说了!若非恩公,我早死在天星森林,下场不堪设想!我们谁也不欠谁!”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恩公,我已叛出灵月派,无家可归。若不跟着你……我真不知该往何处。
若恩公不嫌弃……”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哪怕常伴左右……我也……”
张望第二次如遭雷击!眼睛瞪得如铜铃,看着眼前低垂的脑袋,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沉猫猫见他呆若木鸡,久无回应,忍不住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带着一丝慌乱:“恩公……你……你说句话呀……”
张望猛地回神,斩钉截铁道:“抱歉,猫猫姑娘!我心中……已有极为重要之人。在寻到她之前,我……”
话未说完,沉猫猫眼中光彩瞬间黯淡,失神地点着头,声音带着强撑的平静:“没、没关系……刚刚是我胡言乱语,恩公别往心里去。
那……那恩公带我去找你心爱的姑娘吧?我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让恩公如此挂念……”
张望无奈:“可我眼下毫无线索,当务之急是去寻仇……”
“不管!”沉猫猫抬起头,眼中带着倔强,“反正我赖定恩公了!无处可去,以恩公的性子,总不会把我丢在这荒岛自生自灭吧?”她眼珠一转,“大不了……你把我收进玉佩里,我和里面两位姑娘说说话也好!”
张望顿感头疼。主动要求当“人质”的,还是头一遭。细想之下,她确实无处可去。
“也罢,”他叹了口气,“既然猫猫姑娘愿意留下,我必不负所托。日后得空,定当炼制丹药助你修行。若你想回灵月派……我陪你打回去!”
沉猫猫释然一笑,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言为定!那……恩公快看看你朋友留了什么吧?”
张望点头起身,掌力轻吐,震碎石床一角。果然,一个刻着守护阵法的铁盒静静躺在其中。张望再次凝神,开始破解这最后的“功课”。
沉猫猫安静地守在一旁,目光落在张望专注的侧脸上,心思百转千回。
张望浑然不觉,全副心神都投入阵法之中。林瑶留下的难题精妙繁复,远非一日之功。
整整十日。
当最后一道阵纹光芒熄灭,铁盒应声而开。盒内,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摞手写书册。
“恩公!你成功了!”沉猫猫惊喜道。
张望拿起最上面一本,嘴角泛起温暖又苦涩的笑意。
书页上,是林娟秀的字迹,其间还夹杂着俏皮可爱的小涂鸦。内容深入浅出,生动有趣,仿佛林瑶正坐在他身边,笑语盈盈地讲解着阵法的精妙。
沉猫猫看得心痒,小声问:“恩公……能让我也看看吗?”
张望欣然递过一本:“当然。她希望林氏阵法得以传承,猫猫姑娘若有兴趣,尽管研习。”话刚出口,他心头莫名一跳。
我是不是……也曾有过一位精通阵法的挚友?
那念头刚起,脑海中又是一片驱不散的迷雾。
沉猫猫翻看书页,越看越入迷:“写这本书的姑娘……一定很可爱吧?讲得真好!恩公,这么珍贵的阵法心得,我真的可以……”
“无妨。”张望打断她,目光坚定,“此间事了,我们该动身去玄冰塔了。”
沉猫猫立刻合上书:“好!那我进玉佩看书,绝不耽误恩公!”
张望点头,带着她一同进入久违的净魂玉佩空间。想到这些日子的“冷落”,他竟有些赧然。
果然,脚刚沾地,贪吃精阴阳怪气的声音就飘了过来:“哟哟哟——!这不是我们日理万机的恩公少侠吗?什么风把您吹回这寒舍啦?外面有美人相伴,想必早把我们这些旧人,还有您那陈暮大姐头,忘到九霄云外了吧?”
张望扶额:“……我给你炼丹药,堵你的嘴行不行?这段日子……确实对不住大家。玉龙雪山隔绝了联系……”
血蛟哈哈大笑打圆场:“说这些干啥!大家在这儿好吃好喝好修炼!张兄快,丹药管够才是正理!馋死兄弟了!”
黄樱桃抱着胳膊,不满地哼道:“耽误我们大好青春,光丹药可不够!倒是猫猫姑娘,你怎么想不开跟着这家伙?”
沉猫猫早已与众人熟识,笑着上前搭话。
唯有贪吃精,冷哼一声,扭过肥硕的身子,用屁股对着张望,长耳朵耷拉着,一副“我生气了哄不好”的模样,显然对张望带回沉猫猫这事耿耿于怀。
张望无奈,走到它身边坐下,手指轻轻梳理它背上的长毛:“好啦,别闹脾气。猫猫姑娘救过我的命,我们清清白白。而且……”他声音一沉,“接下来,我们该去找陆氏商会,找那个女人算总账了!”
话音刚落,贪吃精“噌”地弹坐起来!眼中凶光毕露,龇着两颗大门牙:“哼!看在这事的份上,兔爷暂时原谅你!回头丹药翻倍!然后——杀回陆氏商会!把那个臭女人剁碎了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