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屿方程式
第二卷:雾屿交错
part 229 颈上星
汹涌的酸涩和甜蜜同时漫上鼻腔,少女的鹿瞳蓦然泛起水雾,“......谢谢哥哥。”
谢谢你愿意把最锋利的棱角磨平,将代表着伤痕与软肋的符号,化作守护我的承诺。
谢谢你愿意把你的一切——你的过去、你的伤痛、你的荣耀、你的欣赏、你的未来,全数毫无保留地信任交付。
吴雾飞快地转身,不想让少年看见自己没出息的泪意,她轻轻地把马尾辫拨到一侧,柔顺地搭在肩前,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线条,“......哥哥......帮我戴上,好不好?”
江屿暴戾的眸底仿佛有冰雪初融,汇成温柔的河流。
少年倾身下来,高大的身影将吴雾完全笼罩在夹竹桃的浓荫与他薄荷香的气息之下,嗓音沙哑得惑人:“成。”
江屿的指腹裹着打球和练拳留下的茧,轻柔地将项链环过吴雾纤细的脖颈,小心翼翼的动作与他平素打架时的利落狠戾截然不同。
为了扣上搭扣,少年修长的指节不可避免地抚过吴雾颈后的娇嫩肌肤。
酥麻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暧昧到让少女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咬住了下唇。
金属扣舌‘嗒’一声轻响,如命运落锁。
项链垂落,ζ符号的吊坠恰好落在吴雾锁骨凹陷处,贴着隐秘的樱花烙印,微凉的金属触感与肌肤的温度缓缓交融。
就像是少年最温柔又暴烈的守护,逐渐覆盖了旧日的伤痛。
“它归你了。”
江屿忽然开口,沙哑而认真的声线磨得少女耳根发软:“ζ函数的所有零点都落在临界线上,我的所有喜欢,也百分之百,都落你身上了。”
直白的数学情话烫得吴雾心脏像是被蜜糖浸透,甜得发胀。
ζ函数,黎曼猜想,江明远的遗志,江屿颠沛流离的十八年,黑拳场的八十连胜,所有的暴戾与温柔,挣扎与骄傲,此刻都化作了贴在她心口的印记。
少女转过身,瓷白的小手轻轻托起吊坠,打磨光滑的ζ符号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周围环绕的碎钻如同众星捧月,熠熠生辉。
黎曼猜想还没被证明呢。吴雾抬起清澈的鹿眼,清甜的嗓音里浸满了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嗔和依赖。
那我就用一辈子证明。江屿黑瞳灼灼的凝视着少女白皙脖颈间的银光,眸光深邃得如同暗夜下的海,“吴雾,你就是我的黎曼猜想。”
这枚耳钉,曾经别在他的耳骨上,沾染过他的体温,见证过他的荣耀与伤痛。
而现在,它贴着少女的锁骨,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
蝉鸣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吴雾能闻到江屿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混合着夏日的青草香。
少女感觉脸颊烧得厉害,心里的暖意却汹涌澎湃。
她清澈的鹿眼里水光潋滟,闪烁着坚定和喜悦的光芒:“......我......我会好好保管......直到......解开所有谜题,拿到cmo金牌,和你一起。”
和你一起。
这四个字让少年忍不住愉悦地勾起性感的薄唇。
“用不着保管,”江屿嗤笑一声,他的语气霸道嚣张,眸光却温柔得让人心颤,“戴着就行。碎了丢了旧了也没事,以后我再给你赢更好的。”
“好。”吴雾忍不住弯起唇角,梨涡里盛满了温暖的阳光。
少女明白这不是狂妄,这是江屿式的承诺——只要她要,只要他有。
“谢谢哥哥,”她仰起小脸,望着少年深邃的眼底,里面映着小小的自己,仿佛是被他精心呵护的珍宝,“我很喜欢。真的非常非常喜欢。”
江屿盯着吴雾纯粹的笑容看了几秒,忽然猛地别开脸,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发哑:“……走了,瓷娃娃,送你回去。”
风似乎都变得温柔起来,缠绕着少女飞扬的发丝和少年敞开的校服衣角。
风暴已至,前路未卜。
母亲的失联,家庭的骤变,周遭即将涌来探究与非议……
但前方的少年背影挺拔,每一步都踏得稳稳当当,为她开辟出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就像他闯入她的生命,粗暴地撕开她所有伪装,却给予了最真实的温暖。
吴雾深吸一口气,无意识地攥紧胸前的ζ吊坠,像是握住了狂风暴雨中唯一确定的方向。
三中铁艺大门处,顾妙妙家车牌尾号为988的豪华轿车果然已经在安静地等候。
陈野正靠在车边玩手机,看到他们出来,尤其是瞄到吴雾锁骨前多出来的ζ项链时,立刻促狭地吹了声口哨,挤眉弄眼地撞了一下江屿的肩膀:“可以啊屿哥!动作够快的!”
江屿懒得理发小的打趣,骨节分明的大掌干脆地拉开车门,护着吴雾的头顶,让少女先上车。
他自己也弯腰利落地跟进,‘砰’地关上门。
车内空调温度适宜,弥漫着顾妙妙常用的茉莉香氛的甜味。
七班班花立刻扑过来抱住吴雾,漂亮精致的脸庞上写满了担忧:“雾雾!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爸爸他们……他们怎么会带走吴老师?”
“爸爸之跟我说是‘协助调查’!却不告诉我调查什么......还有人说看到有穿制服的人去你家……野子哥说屿哥去找你,让我别乱发消息问你……我快担心死了!现在到处都是流言蜚语……”
“我没事,妙妙。”吴雾坐进柔软舒适的真皮座椅,轻轻回抱了一下顾妙妙,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稳,像拂过湖面的微风,“谢谢你来接我。”
“跟本小姐还客气什么!”
顾妙妙松开她,上下打量着,确定吴雾除了眼睛有点红外并无大碍,才松了口气,随即又愤愤不平起来,“吴老师她……哎呀,反正我相信其中一定有误会!雾雾你别怕,我让我爸……呃,我是说,清者自清!”
七班班花似乎想到父亲的立场,及时刹住了话头,小心地看了一眼吴雾的脸色,但眼神里的维护却显而易见。
吴雾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在这种时候,任何不带评判的信任都显得弥足珍贵。
“谢谢妙妙,现在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需要回家看看。待会辛苦司机先生先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