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不好的还有沈繁星。
她躺在简陋的小床上，枕头边放着方野送给她的英语词典。
临睡前，她满脑子都在担心方野。
班上那些难听的话，方野肯定也听到了，肯定会很不开心。
但在她的想法，没有丝毫的动摇和怀疑。
她绝对不相信方野会作弊。
在她眼中，方野多次帮助她，是好人，而且方野经常帮李洋解答难题。
这么厉害的人，需要作弊吗？
根本不需要。
不管别人怎么说，不管那个分数听起来有多夸张，她都无条件地相信方野。
只是她担心方野因为那些恶意的流言而受到伤害。
不过方野并没有受到影响，晚上依旧睡得很香。
........
翌日。
方野照常来到学校。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李洋竟然提前等在了校门口，正伸着脖子张望，一看到他，立刻小跑着迎了上来。
“野哥，你可算来了。”李洋打完招呼，便气愤道，“昨天气死我了！昨天那些谣言，还有好多人私下在传，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真想...”
方野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那些沸沸扬扬的传言与他毫无关系，只是平静地“嗯”了一声，脚步不停地往校门里走。
刚走进校门，迎面就碰见了正背着手巡视的教导主任赵启东。
赵启东也看到了方野，眼神不善。
李洋一看到赵启东，下意识闭上了嘴巴。
方野却像是根本没看见赵启东一样，目光平视前方，脚步节奏丝毫未变，径直从赵启东面前走了过去，连一个眼神的交流都欠奉。
赵启东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盯着方野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当场发作。
等走过去一段距离，李洋才压低声音问道，“野哥，昨天昨天赵启东找你，到底干嘛啊？是不是因为那件事...”
李洋欲言又止，不好直接说“作弊”两个字。
方野侧头看了李洋一眼，看出了他的想法，反而笑了笑，语气轻松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嗯，有人举报我作弊。”
“什么？！”李洋猛地拔高了声音，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喊道，“举报？谁？哪个王八蛋干的？！”
方野摇了摇头，“不清楚，没证据。”
“我艹！”李洋更加愤怒了，脸都气红了，“造谣还不够，还他妈去举报？这是非要整死你啊野哥！太阴险了！”
方野伸手拍了拍李洋的肩膀，语气依旧平淡，“不用这么激动。”
李洋看着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简直无法理解，“野哥，这都被人举报到教导主任那里去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啊？”
“我没作弊，有什么关系。”
“.......”
“野哥，我真是服了你了，换成我，我肯定早就炸了！”
两人来到教室。
沈繁星比平时早到，低着头，眼角的余光不时瞟向门口。
平时她都是早读课前几分钟才匆匆赶到，今天来得这么早，是因为她担心方野。
方野踏进教室的那一刻，各种异样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
在他来之前，教室里就有不少议论声，猜测今天会不会有关于方野的通报批评，会不会被调班，甚至直接被开除。
但方野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对所有的目光和窃窃私语都视而不见，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李洋同样无视其他人的目光，跟方野有说有笑地走进教室。
陈友杰依旧是踩着早读课的铃声，匆匆忙忙地跑进教室。
见老师还没来，他赶紧拿出面包，把书立在桌子上，偷偷摸摸地吃起了早餐。
李洋凑近陈友杰，愤愤不平地说，“你不知道，太气人了！居然有人去教导主任那里举报野哥作弊！”
陈友杰正嚼着面包，闻言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直接被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脸都憋红了。
李洋赶紧帮他拍背，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子干的！太缺德了！让老子知道是谁，非揍他一顿不可！”
陈友杰好不容易把面包咽下去，呼吸平复了一些，但他眼神闪烁，低着头，用手抹了抹嘴。
他对李洋的话没有任何回应，既没有附和着骂，也没有表达惊讶，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便重新拿起书，挡住了自己的脸。
方野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已然明了。
他本来就在怀疑陈友杰，昨晚就想跟踪确认，却被林芊雪打断了。
刚才他故意跟李洋说出被举报的事，就是知道李洋藏不住话，肯定会告诉陈友杰。
如今陈友杰这过于剧烈的反应和刻意的回避，让他有了九成的把握。
举报者，就是陈友杰。
说实话，方野心里有点无语。
就因为林芊雪对自己表现出好感，陈友杰就醋意大发，甚至做出举报这种小肚鸡肠的事，实在让他看不起。
早读课进行到一半，班主任林明珠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
她环视了一圈，然后目光落在方野身上，招了招手，“方野，你出来一下。”
瞬间，全班同学的目光“唰”地一下都集中到了方野身上，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
不用猜，大家都知道肯定和最近的谣言有关。
方野面色平静地站起身，跟着林明珠走出了教室。
空旷的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人，早读的声音从各个教室隐隐传来。
林明珠没有带方野去办公室，而是走到了走廊尽头。
她看着方野，语气比平时温和许多，“方野，这次月考，你的语文考得很好，144分。”
方野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安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林明珠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的数学、英语、化学，也都考得非常好，都是满分！”
方野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既没有欣喜，也没有骄傲，平静得让林明珠都有些讶异。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明了来意，“赵主任之前应该找过你了吧？”
方野点点头，“是的。”
林明珠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试探着问道。
“方野，你愿不愿意再单独考一次？题目可能会有些不同，但保证不会超纲，难度和这次月考差不多。你看怎么样？”
方野想都没想，直接摇了摇头，“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