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魅苏婉卿针对陈思思的试探,如同吹响了总攻的号角。
校园内的灵异现象开始升级,不再局限于视觉上的恐怖,而是向着更实质性的伤害发展。
一股无形的厄运气息,如同瘟疫般在校园内蔓延,而首当其冲的,竟是那些与陈思思关系密切的人。
第一个出事的是文茜,她刚刚从镜廊哭嫁的阴影中恢复些许,精神状态依旧脆弱。
这天课间,她独自去开水间打水,脚下不知怎的一滑,整个人猛地向前栽去,手中刚接满开水的杯子脱手飞出,滚烫的热水大部分泼洒在她自己的手臂和胸口,瞬间红肿起泡,惨叫声响彻走廊。
送往医院后,诊断为二级烫伤,事后检查地面,并无任何水渍或油污,她摔倒得毫无缘由。
紧接着是王默,她在画室整理作品时(艺术楼虽未完全开放,但部分区域已允许学生在老师陪同下使用),用来固定大幅画作的老旧画架毫无征兆地断裂,沉重的画板边缘狠狠砸中了她的脚背,导致脚趾骨裂。
她哭着说,在画架断裂前,她似乎看到画板光滑的木质表面上,映出了一个一闪而过的、穿着红鞋的影子。
甚至连一向运气不错、阳气旺盛的建鹏也未能幸免。
篮球训练中,他起跳灌篮,那崭新的、刚刚经过安全检查的篮球架,固定篮板的螺丝竟然莫名松动脱落,整个篮板砸落下来,幸好他反应敏捷,及时躲开,只被边缘擦伤了肩膀,但惊出了一身冷汗。
队友们检查时发现,那松动的螺丝切口十分平滑,不像是自然磨损,倒像是被什么利器瞬间切断。
这些接连发生的,看似巧合,却都透着浓浓的诡异。
它们都发生在与陈思思亲近的人身上,发生时都伴随着一些难以解释的细节,并且都造成了实实在在的伤害。
恐慌不再仅仅是心理层面的,它开始带来肉体的痛苦。
舒言的情况稍好,但他发现自己近期查阅的那些关键古籍资料,总会莫名其妙地出现损毁——书页被不知名的粘液污损,或是记载重要方法的段落被锐器划破,难以辨认。
这无疑大大阻碍了他寻找破解之法的进程。
一股压抑而绝望的气氛笼罩了小团体,文茜躺在病床上哭泣,王默拄着拐杖眼神惶恐,建鹏烦躁地揉着受伤的肩膀,连一向冷静的舒言,眉宇间也染上了难以驱散的阴霾。
它在警告我们,或者说,它在清除障碍。舒言的声音带着沙哑,它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与我们亲近就会遭遇不幸,它在孤立思思,也是在瓦解我们的抵抗意志。
陈思思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好友们因她而受伤,让她内心充满了愧疚与自责。
她开始刻意与舒言、建鹏他们保持距离,午餐独自一人,放学也匆匆离开,试图用这种方式切断那无形的厄运连锁。
然而,这样做似乎并无效果,厄运仿佛认准了她身边的人,甚至开始波及更外围。
班上与她说过几句话的同学,也开始遭遇一些小麻烦,比如丢失重要的笔记,或是走路莫名其妙摔跤。
虽然伤势不重,但那种如影随形的倒霉感,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下意识地疏远她。
陈思思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个灾星,一个移动的厄运源头。
她走在校园里,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投来的、混合着恐惧、猜疑和排斥的目光。
孤独与无助如同冰冷的藤蔓,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
她知道,这是镜魅的诡计,它在用这种卑劣的方式,折磨她的精神,摧毁她的社会支持,让她在绝望中变得更加。
夜晚,她独自躲在房间里,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感觉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左手那奇异的悸动感依旧存在,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蠢蠢欲动,呼应着远方那充满恶意的召唤。
她想起了那个维修工,想起了匿名短信。
他们似乎拥有对抗镜魅的力量,但他们此刻在哪里?为什么不再出现?是遇到了麻烦,还是……他们认为已经到了必须由她自己面对的时刻?
就在陈思思陷入最深沉的绝望时,她收到了舒言发来的一条信息。
没有多余的安慰,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古籍有载,厄运缠身,或与邪术有关,坚持住,我在找破解之法。】
替身邪术?陈思思心中一动。
难道镜魅是通过某种方式,将施加在她身上的厄运,转移到了她身边的人身上?
这个猜测让她不寒而栗,却也让她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破解的关键,或许就在她自己身上。
她不能再逃避,不能再让身边的人替她承受伤害。
她必须主动做些什么,哪怕希望渺茫。
厄运的连锁必须被打破,而钥匙,或许就隐藏在她自身那难以控制的感知力,以及左手那越来越无法忽视的奇异悸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