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的话语卡在嗓子里面发不出来，姜季听冷冷一笑，“那王爷觉得孩子的生父会是谁？”
帝沉衍拳头紧握，继而松开，冷笑：
“凤无生？林崖？李木？还是南易安？亦或者本王看姜席云待你也不错，他知道你不是姜恒安亲生的吧？”
他随口说出几个名字，像是故意为了气姜季听连姜席云都说了进去。
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姜季听腹部绞痛，疼得她面容扭曲，汗水顺着发丝往下淌。
她疼得抓破了床幔，仰躺不得。
姜季听咬破了嘴唇也不肯叫帝沉衍一句，鲜血顺着唇角往下淌，染红了她的衣领。
帝沉衍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当即就有些后悔自己所说的话。
“青宴，请御医。”
他怒声丢下一句，转身去扶姜季听，却被姜季听推开。
“不敢劳烦大驾，省得脏了王爷的金尊玉体。”
姜季听脸色白得几近透明，骄傲却迫使她保持着最后一点尊严。
帝沉衍额角青筋狂跳，一脚踹翻了桌子，转身出去。
姜季听痛得抽气，心口更是一抽一抽的疼。
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她不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吗？可是为什么到帝沉衍这里还是会痛？还很痛。
太医很快又鱼贯而入，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给姜季听诊脉，脸色都很难看。
“刘太医我家王妃怎么样了？”
京墨和青宴在一侧看的也着急，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王妃怀孕，他们家主子会发这么大的火气？还是说是王妃不想要这个孩子惹怒了王爷？
他们一直在外面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心里猜测个不停，却始终想不到答案。
刘太医神色纠结复杂，半晌抬头看了一眼门外冷冰冰的背影，才缓缓开口：
“说实话，王妃这样的脉象我们都没有见过，而且……而且照她这样疼下去，怕是……怕是……”
“怕是什么呀您倒是说啊。”
刘太医也算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了，如今说话磕磕巴巴的吓人得很。
“怕是会一尸两命。”
刘太医一咬牙，将几人诊断的结果说了出来。
“一尸两命？不就是怀个孩子吗怎么会这么严重？”
青宴大喊出声，震惊的看向脸色发白的姜季听。
门口背对着房间站立的帝沉衍再也沉不住气转身大步走了进来，看向刘太医：
“你们确定没有诊断失误？”
刘太医不敢对上帝沉衍的视线，低下头，“回摄政王殿下，王妃娘娘若是一直这样痛下去，是会活生生痛死过去的。”
帝沉衍看向姜季听，汗水已经渗透了她的衣裳，发丝也都是湿的，她胸口微微喘着气，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这一刻，他似乎已经不想去纠结其他的事情了，只想让她舒缓一些。
“有没有办法缓解？”
他看向刘太医，声音冷清低沉。
“这……有五品清灵丹可缓解，只是这五品清灵丹，如今南靖怕也只有三颗，鬼市有一颗，陛下手中有一颗，还有一颗在皇后手里。”
刘太医旁边的另一名太医有些为难的开口。
“你们去鬼市找凤无生。”
帝沉衍冷声命令京墨和青宴，同时转身离开。
床上的姜季听虽痛不欲生，却将他们的对话都听在耳中，她想告诉帝沉衍她不是怀孕，清灵丹对她没用，等会儿她就不痛了。
可是一想到帝沉衍那些话她就气得不想跟他多说一个字。
“你们都出去吧。”
帝沉衍离开后，姜季听看向几位太医开口，如今她疼痛已经缓解了下来。
等太医离开后，她起身离开了房间。
帝沉衍前去金銮殿找皇帝。
“听太医说你家小王妃怀孕了，你不好好陪着她，过来作甚？”
皇上看到帝沉衍，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只是刚说完就发现帝沉衍脸色不对劲，他放下手中茶杯。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姜季听生命垂危，需要清灵丹救命。”
帝沉衍走过去，从腰间拿出一枚虎符放在桌上，他的意思很明显，用虎符换皇帝手中的清灵丹。
皇帝顿了一下，没想到帝沉衍居然会拿虎符来交换。
他忽而一笑，“真动心了？连兵符都舍得拿出来了。”
“等着救命，给不给你直说。”
帝沉衍心里烦闷的很，没空跟他开玩笑话。
皇帝叹了一口气，将虎符推了回去，“在你看来朕就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南靖有今日离不开你的功劳，你是功高盖主，可是朕也没到用一个女人的命来逼你交出兵权的地步，况且……”
皇帝起身，从书架上打开一个小机关，弹出一个小盒子，他拿过来，当着帝沉衍的面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白玉瓶子，他看着白玉瓶，神色恍惚。
“这清灵丹是姜季听的母亲送给朕保命的，如今用来保她女儿的命，也算是朕还她一个恩情了。”
他满眼不舍的将白玉瓶子递过去。
“多谢。”
帝沉衍一把拿过来就往回走。
“唉你这人……”
“记得吃完药把瓶子还给朕啊。”
皇帝无语，这是什么人啊，简直就是土匪。
帝沉衍快步走回去，房间里面却空无一人，他的心脏忽然缺了一拍，四处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姜季听的踪迹。
“王妃人呢？”
他出去，看向守卫问道。
“回王爷，王妃刚刚一个人离开了。”
闻言，帝沉衍俊眉紧拧，这个姜季听在闹什么？她自己都这么严重了她自己不知道吗？这个时候还敢四处乱跑。
“真是不要命了！”
他低声咒骂，语气中却几不可见的多了一抹慌乱。
帝沉衍握紧玉瓶大步朝外面跑去，神色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慌乱。
两名守卫看着他慌乱的步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面看到了不可思议。
不可一世的摄政王居然也有慌乱的时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