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暗潮涌动
晨曦将竹屋前的脓水染上一层诡异的金色，林羽用石块小心地掩盖住痕迹，指尖仍残留着触碰骷髅面具时的冰凉。面具内侧的“煞”字符文泛着微弱的黑气，他试着用灵气去探查，却被一股阴冷的力量反弹回来，手腕瞬间泛起细密的红疹。
“好厉害的邪术。”林羽连忙运转《流云诀》驱散那股邪气，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重。黑煞门能将邪术烙印在面具上，显然准备已久，而他们对“天衍之物”的觊觎，更是让他背脊发凉——若是被他们得到完整的“天音功”，后果不堪设想。
他将骷髅面具收入怀中，快步走向内门。灵竹小径上已有早起的弟子在修炼，剑光与法术的光晕在晨雾中此起彼伏，看似平静的表象下，仿佛隐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听风苑的院门紧闭，林羽轻叩门环，许久才听到叶灵带着倦意的声音：“谁？”
“师姐，是我，林羽。”
门“吱呀”一声开了，叶灵的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这么早来找我，出什么事了？”她侧身让林羽进来，转身时，林羽注意到她袖口沾着些许暗红色的印记，像是干涸的血迹。
“黑煞门的奸细混进外门了。”林羽掏出骷髅面具，“昨晚有人冒充张平偷袭我，被我击退了，这是他留下的东西。”
叶灵接过面具，指尖刚触碰到符文，脸色便骤变：“是‘蚀骨符’！黑煞门的核心弟子才会佩戴，看来他们这次派来的人不简单。”她将面具扔在石桌上，上面的黑气遇到阳光，发出“滋滋”的声响，“我师父已经知道了，昨晚内门也抓到了两个奸细，审问后得知，他们的目标确实是天衍子祖师的遗物。”
林羽心中一沉：“他们怎么知道天衍子的？”
“不清楚，但奸细招供说，黑煞门主得到了一块‘幽冥碑’，上面记载着青玄宗的三大秘宝，天衍子的‘天音宝盒’就是其中之一。”叶灵的声音凝重，“据说天音宝盒里藏着完整的‘天音功’和禁地的钥匙，一旦被他们得到，不仅禁地会失守，整个青玄宗都可能陷入危机。”
“禁地的钥匙？”林羽想起石台上的凹槽，“难道石台中心的空缺，就是用来放置天音宝盒的？”
“极有可能。”叶灵点头，“我师父推测，天衍子当年就是用天音宝盒控制禁地的能量，后来宝盒遗失，禁地才成了无人能进的秘境。黑煞门想拿到宝盒，就是为了掌控禁地的力量，修炼他们的邪术。”
两人正说着，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内门弟子匆匆跑进来，脸色苍白：“叶灵师姐，不好了！守禁灵蛇突然暴动，禁地外围的符文结界被撞破了一个缺口！”
叶灵猛地站起身：“怎么会突然暴动？守禁灵蛇一直很稳定，除非……”她看向林羽，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除非有人用特殊手段惊扰了它，比如……蕴含时空之力的东西！”
林羽下意识地摸向怀中的水晶。守禁灵蛇对时空之力的反应，他亲身领教过。难道黑煞门也有类似的宝物？
“我去看看！”叶灵抓起玉笛就往外走，“你留在外门，盯紧天衍残卷，千万别让它落入贼人之手。内门那边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
林羽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石桌上仍在冒着黑气的面具，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黑煞门的动作比想象中更快，而青玄宗似乎还没做好完全的准备。
回到外门时，气氛已变得紧张起来。执法弟子四处巡逻，每个竹屋前都贴了黄色的符箓，据说能探查邪祟气息。张平正焦急地在林羽的竹屋前打转，见他回来，连忙上前：“你没事吧？昨晚我听说有人偷袭你，吓死我了！”
“我没事，让你担心了。”林羽拍了拍他的肩膀，注意到他袖口有块新鲜的泥土，不像是外门竹屋周围的黑土，倒像是后山灵田的红土。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张平搓着手，眼神有些闪烁，“赵执事让所有核心弟子去演武场集合，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宣布，我们快去吧。”
林羽心中微动，不动声色地跟上张平。一路上，他发现不少弟子的神情都很紧张，三三两两地议论着什么，偶尔有目光扫过他，带着异样的探究。
演武场中央，赵执事正站在高台上，脸色凝重地看着下方的弟子：“想必大家都听说了，黑煞门的奸细混进了我们中间，而且禁地那边也出了状况。从今日起，外门实行宵禁，所有弟子不得擅自离开住处，每日的资源领取由执法弟子统一配送。”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宵禁意味着自由受限，对需要外出历练获取资源的外门弟子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赵执事，那修炼资源不够怎么办？”有弟子大声问道。
“宗门会额外发放一批灵石，保证大家的基本修炼。”赵执事的目光扫过人群，“但谁要是敢违反宵禁，或是与奸细勾结，一旦查实，格杀勿论！”
最后四个字带着冰冷的杀意，让台下的议论声瞬间消失。林羽注意到，周通站在人群前排，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眼神时不时地瞟向自己，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散会后，张平拉着林羽往竹屋走，低声道：“这下麻烦了，宵禁的话，我们连后山都去不了，我的‘大力诀’正卡在关键处，需要‘血灵草’辅助突破……”
“血灵草？”林羽停下脚步，“那种灵草只生长在禁地外围，你去那里采过？”
张平的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我……我就是听说的，没去过。”他避开林羽的目光，匆匆往前走，“快回屋吧，执法弟子要开始巡逻了。”
林羽看着他慌乱的背影，心中的疑窦越来越深。张平袖口的红土，对血灵草的了解，还有刚才闪烁的眼神，都透着不对劲。他不动声色地跟上，决定暗中观察一番。
接下来的几日，外门的气氛愈发压抑。宵禁的限制让弟子们怨声载道，而禁地那边的消息时好时坏——据说守禁灵蛇的暴动越来越频繁，内门弟子已经伤亡了十几个，符文结界的缺口也越来越大。
林羽按照叶灵的嘱咐，将天衍残卷藏得更加隐蔽，同时加紧修炼“天音功”。第九阶音节的吹奏难度极大，需要同时控制五股灵气频率，好几次都因为协调不当，导致灵气反噬，嘴角溢出鲜血。但他不敢懈怠，他知道，现在多一分实力，将来面对黑煞门时就多一分胜算。
这日傍晚，林羽正在竹屋中推演第九阶音节，突然听到院外传来极轻微的响动。他屏住呼吸，透过窗缝往外看，只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在张平的竹屋前徘徊，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布包，正是张平！
只见张平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后，迅速将布包塞进竹屋墙角的砖缝里，又用泥土掩盖好，才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
林羽心中一动，等张平走远后，悄悄来到砖缝前，挖出了那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十几株血灵草，草叶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根部隐隐泛着黑气——这是被“蚀骨瘴”污染过的迹象！
“果然是他。”林羽握紧布包，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愿相信憨厚的张平会与黑煞门勾结，但眼前的证据却无法辩驳。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张平去而复返，看到林羽手中的布包，脸色瞬间惨白：“林师弟，你……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如何给黑煞门传递消息，还是解释这些被邪瘴污染的血灵草是用来做什么的？”林羽的声音冰冷，他将布包扔在地上，“我一直当你是师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直流：“我也是被逼的！黑煞门抓了我的家人，他们说只要我帮他们拿到天衍残卷，就放了我爹娘……我没办法啊！”
“所以你就帮他们监视我，给他们提供禁地外围的灵草？”林羽看着他，“昨晚冒充你的那个奸细，也是你引来的吧？”
张平痛哭着点头：“是……但我没真想让他杀你，我只是想把你引开，好趁机偷走残卷……林师弟，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林羽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但想到那些因奸细而伤亡的内门弟子，又硬起心肠：“宗门有宗门的规矩，你犯了错，就该承担后果。跟我去见赵执事，或许坦白从宽，还能保住性命。”
“不要！”张平突然像是疯了一样，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我不能去见执事！去了他们会杀了我的！林羽，别怪我！”他目露凶光，匕首带着黑气刺向林羽，竟是淬了剧毒！
林羽没想到他会突然反扑，连忙侧身避开，竹剑出鞘，挡住了第二刀。“张平，你醒醒！你这样只会越陷越深！”
“是你逼我的！”张平状若癫狂，匕首招招狠辣，完全不顾及往日的情分。他体内的灵气竟也泛起了黑气，显然是修炼了黑煞门的邪术。
林羽心中一痛，知道多说无益。他运转“天音功”第九阶音节，竹剑上萦绕着五股不同频率的灵气，形成一道旋转的剑气，既不伤人要害，又能震散对方的邪术灵气。
“铛”的一声，剑气与匕首碰撞，张平只觉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入体内，邪术灵气瞬间溃散，匕首脱手飞出。他捂着胸口后退几步，眼中恢复了些许清明，看着林羽，泪水混合着悔恨滑落：“我……我对不起你……”
就在这时，执法弟子的脚步声传来，为首的正是赵执事。他看到地上的血灵草和匕首，又看了看狼狈的张平，沉声道：“将张平拿下，带回执法堂审问！”
张平没有反抗，被执法弟子押走时，他回头看了林羽一眼，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低下了头。
林羽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片沉重。他捡起地上的布包，递给赵执事：“这些血灵草被蚀骨瘴污染过，可能与禁地的暴动有关。”
赵执事接过布包，脸色凝重：“看来黑煞门是想用污染的灵草激怒守禁灵蛇，趁机打开结界。林羽，你做得很好，若不是你发现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他顿了顿，“你放心，张平的事，宗门会查清，不会牵连无辜。”
送走赵执事，林羽独自站在空荡荡的演武场，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没想到，外门的平静之下，竟隐藏着如此多的暗流。张平的背叛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让他明白，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修真世界，信任是多么奢侈的东西。
夜色渐深，竹屋中，林羽再次拿出天衍残卷。月光透过窗棂，照亮了竹简上残缺的符号，他突然意识到，第八阶与第九阶音节的结尾，都有一个相同的缺口，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如果将这两个缺口拼起来……”他试着将兽骨片与竹简对齐，缺口处竟恰好组成一个完整的圆形，像是某种钥匙的形状。
就在这时，怀中的水晶突然发热，表面的镇灵石散发出淡淡的金光，与圆形缺口产生了共鸣。竹简和兽骨片上的符号开始流转，组成一行新的篆文：“天音藏于盒，盒启于时空。”
林羽心中剧震。天音宝盒的开启，竟然与时空之力有关！而他的水晶，恰好蕴含着时空之力！
这或许就是黑煞门一直找不到天音宝盒的原因——他们没有能开启宝盒的时空之力。而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打开宝盒的人。
窗外的风突然变大，吹得竹枝“沙沙”作响，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这座小小的竹屋。林羽握紧水晶，感受着其中温暖的力量，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必须找到天音宝盒，不仅是为了青玄宗，更是为了揭开自己穿越的秘密。水晶的时空之力，天衍子的天音功，还有黑煞门的幽冥碑，这一切之间，一定有着某种他尚未知晓的联系。
夜色如墨，暗流涌动，一场围绕着天音宝盒的争夺，已然拉开了序幕。而林羽知道，自己已经被卷入了这场风暴的中心，再也无法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