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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洋是被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的。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脑海中的系统面板——【剩余时间:41:22:08】。鲜红的数字无声地诉说着紧迫。

雨天的傍晚,夜市的人流会大打折扣。焦虑如同阴霾,试图再次笼罩他。但当他回想起昨晚女孩离去时那重新焕发光彩的眼神,回想起脑海中那声“叮”的提示音,以及那流入体内的微弱暖流时,一股新的力量便从心底滋生出来。

那碗“真心”面,治愈的不仅仅是那个叫林晚的女孩,同样也治愈了他因连番挫败而动摇的内心。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就算下雨,也要出摊!

傍晚,雨势稍歇,但天空依旧阴沉。空气中弥漫着雨水和泥土的气息。陈洋骑着三轮,再次来到了星光夜市他那靠近卫生间和垃圾桶的“宝地”。地面还是湿漉漉的,反射着远处霓虹破碎的光影。

他刚停好车,正准备如常般先擦拭被雨水打湿的灶台,一个略带犹豫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请……请问,您是‘逍遥面摊’的老板吗?”

陈洋抬头,看到一对年轻情侣共撑着一把伞,正站在他的摊位前。问话的是那个男生,脸上带着求证似的表情。

陈洋有些意外,这还是他开张以来,第一次在准备阶段就有顾客上门。“是我。现在还没开始营业,需要稍等一会儿。”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女孩立刻接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她扯了扯男生的袖子,“看吧,我就说是这里!跟晚晚姐照片里的背景一样!”

晚晚?陈洋立刻想到了昨晚那个女孩。他一边手脚麻利地开始生火、准备汤锅,一边随口问道:“你们是……林晚的朋友?”

“对对对!我们是她学弟学妹!”男生连忙点头,掏出手机,熟练地划开屏幕,点开一个朋友圈界面,递给陈洋看,“老板你看,学姐昨晚发的!我们好几个同学看到都惊了,从来没见晚晚姐发过这么……这么感性的动态!”

陈洋接过手机,目光落在屏幕上。

照片拍得有些匆忙,构图却意外地有种故事感——一只空空如也的白瓷碗,边缘还沾着一点油花,旁边是那双乌木筷子。背景是夜市昏黄的灯光和模糊的、属于他三轮车的一角金属挡板。配文是:

【“凌晨一点半,感觉灵魂都被抽空。路过一个不起眼的面摊,鬼使神差花了三天午饭钱吃了一碗面。然后,坐在马路牙子上,一边吃一边哭得像傻子。说不清为什么,可能就是觉得,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用心做能温暖到骨子里的东西。谢谢你,逍遥面摊。今夜,我被一碗面救赎了。”】

没有刻意提及味道多惊人,价格多离谱,只有纯粹的情绪和感受。下面的点赞和评论已经过百,密密麻麻的都是询问和感叹。

“学姐平时可高冷了,能让她这么夸,这面肯定不一般!”女孩补充道,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陈洋心中那股暖流再次涌动,他将手机递还,郑重地点了点头:“谢谢。面很快就好。”

他转身,开始制作今天的第一批面。心态与昨日已然不同。如果说昨天是为“破冰”而战,带着一丝悲壮,那么今天,他就是为“回应”而做。回应那份信任,回应那份被传递过来的温暖。

他更加沉静,更加从容。每一个步骤都力求完美,将那份被认可后的感激与不负所托的决心,悄然揉入面中。当高汤浇下,那股温暖而霸道的香气再次升腾,似乎比昨天更加醇厚、更加具有穿透力,轻易地驱散了雨后空气中的微凉与湿闷。

那对情侣是第一波客人。当他们吃下第一口面时,脸上露出的那种极致惊艳和满足的表情,与昨天的林晚如出一辙。

“天啊!老公!这……”

“别说话……快吃!”

两人几乎顾不上交流,埋头苦干,吃得额头冒汗,满脸幸福。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很快,又来了几个年轻人,一看就是学生模样,径直走到摊前:“老板,是三碗‘救赎面’吗?我们也是看了林晚学姐朋友圈来的!”

“救赎面?”陈洋一愣。

“对啊!我们私下都给这面起好外号了!”一个活泼的女生笑道。

紧接着,一个穿着西装、提着公文包,看起来刚从附近写字楼出来的中年男人,也被香气吸引,犹豫地看了看价格,又看了看那对吃得正香的情侣和这几个兴奋的学生,最终还是坐了下来:“老板,来一碗尝尝。”

奇异的香气,加上摊前逐渐聚集的人气,开始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路过的人们,天生具有从众心理,看到这个昨天还无人问津的角落突然有了生意,都不由得投来好奇的目光。

“那家面摊怎么了?突然这么多人?”

“不知道啊,闻着是挺香。”

“过去看看?”

人越聚越多。当陈洋做完第五碗面时,他抬起头,惊讶地发现,摊前竟然自发地形成了一条小小的、歪歪扭扭的队伍!足足有七八个人在安静地排队等待!

这一幕,与昨天门可罗雀的凄惨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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