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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宫后,萧疏临的“冷漠”变本加厉。

他不再去苏满满的院子,不再接受她送去的任何食物夜宵。甚至在宫道上遇见,他也视若无睹,仿佛她只是空气。

他还以“安全”为由,增派了人手“看守”她的院落,美其名曰保护,实则形同软禁,限制了她大部分的自由活动。

东宫上下很快流传开“太子妃惹怒殿下,已然失宠”的消息。

下人们的态度也悄然发生了变化,以往的殷勤热络不见了,变得小心翼翼甚至有些怠慢。小厨房的食材供应也不再那么及时新鲜了。

苏满满从最初的伤心、委屈,逐渐变成了困惑和不安。

她了解萧疏临,他或许冷漠,但并非是非不分、迁怒于人的人。那日的刺杀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她是受害者,他为何反而如此对待她?

她试图去找他问清楚,却总被承禄拦在书房外,语气恭敬却疏离:“娘娘,殿下政务繁忙,不便见客。”

客?她竟然成了“客”?

苏满满站在紧闭的书房外,看着里面透出的冰冷灯光,心里又酸又涩。

春桃替她不值,偷偷抱怨,“殿下也太无情了!娘娘您受了那么大惊吓,他不但不关心,还这样对您……”

苏满满却摇了摇头,喃喃道,“不对……不对劲……”

她想起他赶到时那苍白的脸色和眼中未曾掩饰的后怕,想起他斩断毒蛇时那狠厉决绝的动作……那不是全然无情的样子。

可他为什么又要做出这副冰冷绝情的姿态?

一个念头忽然划过她的脑海:他是在保护她?

用这种公开的“厌弃”和“冷落”,来做给暗处的敌人看,降低她作为“目标”的价值和吸引力?让敌人觉得她已经不足为虑,甚至失去太子的庇护更容易下手,从而放松警惕?或者……他是在用这种方式逼她安分待在最安全的东宫深处?

想到这种可能性,苏满满的心揪得更紧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独自承受着调查的压力和对她的担忧,还要扮演冷心冷面的角色,该有多难?

她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忽然不那么难过和委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胀的心疼和强烈的冲动——她想告诉他,她不怕,她不想他一个人扛。

但她知道,她现在不能。她不能破坏他的计划。

她默默转身离开,背影却挺直了许多。

好吧,既然你要演,那我就配合。

表面上,苏满满仿佛真的心灰意冷,变得更加“安分守己”,整日待在自己院里,不出门,也不再多问外界之事。

暗地里,她却让春桃更加留意宫内的流言蜚语,特别是关于二十年前旧事和近期各宫动向的。同时,她的小厨房虽然冷清了不少,却依旧每晚亮着灯,她依旧会做好易储存的点心和养身的汤羹,让春桃悄悄送去书房外,不说给谁,只放在老地方。

萧疏临每次看到承禄默默端进来的、那些熟悉的食盒,心情都复杂难言。

他当然知道是她。

在周围一片因他的“冷落”而变得疏远和观望的目光中,这沉默而坚持的关怀,像暗夜里的微光,格外灼烫他的心。

他依旧不会碰那些食物,甚至会让人原封不动地撤下去,表现得无比厌弃。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看到食盒的瞬间,他内心经历的柔软和挣扎。

他必须硬起心肠。

对方的疯狂和无所顾忌已经超乎他的想象,他不能再让她冒任何风险。哪怕被她误解,哪怕让她伤心,也好过让她成为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冰冷的表象之下,是暗流涌动的担忧与守护。

东宫,仿佛陷入了一场无声的较量,而身处漩涡中心的两人,一个在默默承受,一个在苦苦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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