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抽离又融合的轻微眩晕感散去,谭韫航的意识沉入新的躯壳。嘈杂的声浪、刺鼻的消毒水味和一种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包裹了他。
【传送完成。世界类型:现代都市刑侦。身份:谭韫航,25岁,市局法医中心新入职法医,性格内向,技术扎实,存在感低。任务目标:秦昊,28岁,市刑侦支队队长,平行世界穿越者,绑定初级刑侦辅助系统,破案率极高,性格豪爽,能力出众,但有好色口花花毛病(无实质性越矩行为),本质正义感强。任务要求:让他一生只爱一人。】
大量信息流涌入,关于这个世界的规则,关于法医的专业知识,关于目标人物秦昊那堪称传奇的升迁史和丰富多彩的“红颜知己”们。
谭韫航缓缓睁开眼。
他正站在一间忙碌的法医解剖室外,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刚消毒好的器械盘。周围是行色匆匆的同事和穿着制服的警察,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小谭!发什么呆呢!秦队他们等着尸检初步报告呢!”一个年长的法医匆匆走过,拍了拍他的肩膀。
谭韫航回过神,收敛起所有情绪,点了点头:“马上来。”
他端着器械盘走进解剖室。冰冷的无影灯下,解剖台上躺着一具年轻的女性尸体,死状有些惨烈。几个刑警正围在周围,面色凝重。
为首的男人格外显眼,他身高接近一米九,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战术长裤,勾勒出结实挺拔的身材。寸头,眉骨很高,鼻梁挺拔,下颌线硬朗,一双眼睛锐利如鹰,此刻正紧盯着尸体,眉头紧锁,浑身散发着一种强大的、近乎野性的气场。
这就是秦昊,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带着系统外挂的刑侦队长,也是他本次的攻略目标。
谭韫航垂下眼,走上前,开始进行常规的尸表检验。他的动作专业、冷静、一丝不苟,仿佛眼前只是一件需要分析的物证,而非一个逝去的生命。
“死亡时间初步推断在昨晚11点到凌晨1点之间。颈部有扼痕,指甲缝里有皮屑组织,需要进一步化验。下体有轻微撕裂伤和残留物,疑似性侵……”他的声音平静无波,条理清晰地汇报着初步发现。
秦昊的目光从尸体上移开,落到了这个新来的、看起来过分年轻俊秀的法医身上。当看到谭韫航那双冷静得近乎淡漠的眼睛和毫无情绪起伏的汇报时,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法医,心理素质可以啊,长得也。啧,真他娘的好看,比局里宣传科那几个小姑娘还水灵。
他心里习惯性地滑过一丝轻佻的评判,但很快又被案子的沉重压了下去。
“嗯,辛苦了,谭法医是吧?”秦昊开口,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尽快出详细报告,尤其是指甲缝里的皮屑和残留物dNA,这对我们锁定嫌疑人很重要。”
“明白。”谭韫航应道,依旧没有多余的话,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叮!检测到高质量同性目标!颜值评分95,气质评分100!建议宿主收录为潜在攻略对象!】一个只有秦昊能听到的、略带机械感的系统提示音在他脑中响起。
秦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收你个头!这是法医同事!而且是个男的!老子虽然爱看美女,但取向正常得很!”
【系统提示:真爱不分性别。此目标优质基因突出,建议……】
“闭嘴!干活!”秦昊粗暴地打断了系统的“推销”,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案子上。但他还是忍不住又多看了谭韫航两眼。
这法医,冷是冷了点儿,但做起事来那股子专注认真的劲儿,还挺顺眼的。
接下来的几天,案子侦破工作紧张地进行着。谭韫航以其精准高效的检验报告,很快赢得了刑侦队这边的尊重。他总是安静地出现在需要他的地方,提供最专业的支持,然后安静地离开,从不多言,存在感低得仿佛一个背景板。
秦昊则带着他的队员们四处排查,追踪线索。他的系统偶尔会提供一些模糊的指向性提示【嫌疑人可能具有较强的反侦查意识】、【凶器可能被丢弃在和水有关的地方】,结合他本身出色的推理能力和丰富的经验,破案进度飞快。
破案过程中,谭韫航不可避免地与秦昊有了更多接触。他发现秦昊确实如资料所说,能力极强,观察力敏锐,对待案子有超乎常人的责任感和正义感,但那张嘴也是真的欠。
比如,看到谭韫航因为连续加班脸色苍白,他会凑过来,递上一罐咖啡,语气带着点痞气:“哟,谭法医,这小脸白的,晚上没睡好?是不是想我想的?”
谭韫航会面无表情地接过咖啡,淡淡道:“谢谢秦队,我在想死者胃内容物的消化程度。”
秦昊:“……”噎住。
又比如,遇到来局里送资料的女警或者女记者,秦昊总会笑着跟人搭讪几句,夸夸人家新做的头发或者衣服,逗得对方脸红心跳。但一旦对方表现出更进一步的意思,他又会立刻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打着哈哈把话题绕回工作上。
谭韫航冷眼旁观,心中评估:嘴上花花,行动有度,底线清晰。难度不高,但需要打破他那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惯性思维。
转机发生在一周后,案子陷入僵局,一个关键物证上的微量痕迹迟迟无法确定成分,导致无法锁定嫌疑人范围。整个刑侦队气氛低迷。
深夜的法医实验室,只剩下谭韫航还在对着一堆数据和分析图谱埋头苦干。
秦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冷白的灯光下,谭韫航微微蹙着眉,专注地盯着显微镜,侧脸线条精致却透着一种执拗的坚韧,整个人仿佛与周围精密的仪器融为一体。
那一刻,秦昊心里那点惯常的轻佻忽然就消失了。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年轻法医,体内蕴含着多么强大的专业力量和责任感。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声音也不自觉地低沉了许多:“还没搞定?”
谭韫航抬起头,眼底带着血丝,但眼神依旧清明:“有点头绪了,但还差一点关键信息。”他指了指图谱上的一个异常峰值,“这个物质很罕见,数据库里匹配度都不高。”
秦昊看着那复杂的图谱和谭韫航眼下的青黑,鬼使神差地,在心里问了一句:“系统,扫描一下这个图谱,能分析吗?”
【收到指令。扫描中,分析中,需消耗10点积分。】 “消耗!” 【分析完成。该物质成分为东山工业园三年前停产的一种特种润滑剂的降解残留物,具有唯一性。】
秦昊眼睛猛地一亮!东山工业园!三年前停产!这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
他强压下激动,没有直接说出系统答案,而是故作沉思地摸着下巴,引导道:“东山工业园那边三年前是不是引进过一批特殊设备的工厂?会不会和那种设备的保养有关?”
谭韫航闻言,猛地一怔,随即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他立刻低头在电脑上飞快查询起来!
几分钟后,他猛地抬起头,看向秦昊,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兴奋和钦佩的表情:“找到了!秦队!您怎么想到的?!确实是东山工业园一家精密仪器厂三年前停用的特种润滑剂!成分完全匹配!嫌疑人范围可以大大缩小了!”
看着谭韫航那发自内心的、亮晶晶的眼神,秦昊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巨大的满足感和一丝微妙的虚荣心。他摸了摸鼻子,故作高深地笑了笑:“咳,经验,都是经验。”
秦昊心里美滋滋,看来偶尔装个逼还是有好处的。
最终,凭借这个关键线索,警方迅速锁定了曾在那个工厂工作过的嫌疑人,并在其家中搜出了决定性证据,案件告破。
庆功宴上,气氛热烈。秦昊被队员们围着敬酒,豪爽地一一应下,目光却时不时瞟向角落那个安静吃着东西的白色身影。
他端着一杯酒,摆脱人群,晃晃悠悠地走到谭韫航身边,一屁股坐下。
“谭法医,这次多亏了你啊!来,哥敬你一杯!”他大着舌头,把酒杯往谭韫航面前递。
谭韫航看了看那杯明显度数不低的酒,又看了看秦昊已经泛红的脸,微微蹙眉:“秦队,你喝多了。我给你倒杯茶吧。”
“没多!这才哪到哪!”秦昊摆手,胳膊却搭上了谭韫航的肩膀,身体半靠过去,带着酒气的热息喷在他耳边,声音压低,带着点得意和不易察觉的亲昵,“跟你说,哥看人准得很!第一眼就觉得你小子是个人才!”
谭韫航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却没有推开他,只是侧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带着醉意的俊脸,语气依旧平淡:“秦队过奖了,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哎,别那么谦虚嘛!”秦昊凑得更近,几乎要贴到他脸上,嘿嘿笑着,那双锐利的鹰眼里带着醉后的朦胧和直白的好奇,“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手艺又这么好,干嘛整天冷着个脸?多笑笑笑多好?以后哥罩着你,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谭韫航看着他那副醉醺醺又自以为很帅的样子,沉默了两秒,忽然极轻地、极快地笑了一下。
那笑容很浅,如同冰湖表面骤然的裂痕,转瞬即逝,却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冰雪初融般的惊艳。
秦昊的醉意仿佛都被这个笑容驱散了几分,愣愣地看着他,搭在他肩上的手都忘了收回来。
谭韫航却已恢复了平时的清冷,站起身,顺手扶住了有些摇晃的秦昊:“秦队,你真的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说着,他不容置疑地架起秦昊的胳膊,半扶半抱地将这个比自己高大半个头、肌肉结实的大块头往外带。
秦昊晕乎乎地靠在他身上,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极淡的、清冷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一丝干净的皂角香,意外地好闻。他嘟囔着:“我没醉,还能喝。你小子身上还挺香……”
谭韫航没有理会他的醉话,只是稳稳地扶着他,走出喧闹的餐厅,拦了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
车上,秦昊歪倒在后座,脑袋无意识地枕着谭韫航的肩膀,很快就睡了过去,发出均匀的鼾声。
谭韫航侧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灯光,映照在秦昊毫无防备的睡颜上。
锐利的眉眼柔和下来,竟透出几分孩子气的单纯。
他微微勾起了嘴角。
刑侦队长?
系统拥有者?
嘴花花的好色之徒?
似乎比想象中,要简单得多,也有趣得多。
出租车驶入夜色。
第三个世界的攻略,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