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大厦的警报声刺破了平静。
叮当看着通讯屏上不断闪烁的红色警报，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淡漠。
“总理，北妖国皇城已被起义军占领，守将传来最后讯息后失联。”
通讯兵的声音带着哭腔，
“还有……石宽将军和狐小黑将军的能量信号在万米高空消失，疑似……”
“知道了。”叮当打断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把北妖国的权限锁死，所有外派部队原地待命，不准擅自增援。”
通讯兵愣住了：“可……”
“执行命令。”叮当的声音冷了下来。
通讯屏暗下去的瞬间，他靠在椅背上，一副无所吊谓的样子。
石宽的固执，狐小黑的疯狂，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两个家伙一个想当救世主，一个想当清道夫，却忘了乱世里最不值钱的就是“执念”。
现在好了，一个失踪，一个大概率同归于尽，倒省了他不少麻烦。
叮当可是从末世里摸爬滚打过来的狠角色，最不怕的就是乱。
平稳日子过久了，总有人忘了刀是怎么握的，忘了仁慈在绝对力量面前就是笑话。
现在北妖国乱了，正好可以把不择手段的干事了，
叮当拿起加密电话，拨通了大海的号码。
西冰库大酒店的地下囚室里，寒气比外面的冰雪更甚。
毒皇蜷缩在角落，金色的黄袍失去了光泽；
土狗梵云飞靠在墙上，耳朵耷拉着，早已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大海像尊铁塔守在牢门外，巨剑斜插在冰地里，剑柄上的霜花从未融化过。
通讯器震动时，他按下接听键，依旧是那副没什么情绪的语调：“嗯。”
“大海，情况有变。”叮当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北妖国已乱，起义军很可能会冲击西冰库，试图释放里面的人。”
大海的头微微动了动。
“我以代理统领的名义命令你，”叮当顿了顿，“立刻处决所有在押人员，一个不留。”
大海沉默了，他守在这里很久，从没动过杀心。
这些人是旧时代的遗产，是狐小菜留着用来稳定人心的“吉祥物”，
哪怕偶尔有反抗，也只是徒劳的挣扎，从未真正威胁过天国的统治。
“他们没有反抗。”大海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
他不懂为什么要突然杀人，像斩草一样斩掉已经枯萎的根。
“现在不反抗，不代表以后不会。”叮当的语气冷硬起来，
“起义军需要旗帜，这些人就是最好的旗帜。
留着他们，就是给我们自己留祸患。
大海，你是军人，知道什么叫‘防患于未然’。”
大海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他不是弑杀的人，可命令就是命令。
“我……”
“这是命令。”叮当打断他，
“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
通讯挂断的瞬间，大海拔出了巨剑。
冰屑随着剑刃的抽出飞溅，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冷光。
毒皇猛地抬起头，看了眼已经举着巨剑的大海，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土狗梵云飞也站了起来，耳朵警惕地竖起：“叽叽叽！”
大海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走向牢门。
他的动作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巨剑的寒光映在他脸上，平日里沉默的眼神此刻没有任何波动，
牢房最深处，铁链拖拽的“哗啦”声打破了死寂。
王权群岳被铁索吊在岩壁上，道袍早已看不出原色，
花白的头发粘在布满血痕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
他看着举剑逼近的大海，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却带着穿透力：
“天国的铁蹄踏碎了道盟，却学不会‘仁’字怎么写吗？”
大海的脚步顿了顿。
“狐小菜当年擒我时说，会给天下一个‘有序’的未来。”
王权群岳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
“原来所谓的有序，就是把异己斩尽杀绝？
连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骨头，都容不下了？”
毒皇闭上眼，梵云飞焦躁地转圈，却没人再说话。
王权群岳的质问像根针，刺破了囚室里冰冷的沉默。
大海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
他知道这些人是谁，道盟前盟主、南国毒皇、西西域之主，都是曾搅动天下的人物。
狐小菜留着他们，或许真的如东方群岳所说，是想留个“仁”的念想。可叮当的命令……
“对不起。”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像冰下的暗流。
没有辩解，没有回应，只有一句冰冷的道歉。
就在巨剑即将落下的瞬间，送饭的木桶突然“砰”地炸开！
木屑飞溅中，一道红色身影如鬼魅般窜出，
指尖夹着三枚泛着蓝光的符箓，直刺大海后心！
“大海！你的对手是我！”
东方孤月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桀骜，红色风衣在寒气中猎猎作响。
他手里的权限卡还在闪烁，这是涂山雅雅给的五级天国权限，
不仅能让他混进西冰库，还能暂时屏蔽周围的监控。
上午他就躲在送饭桶的夹层里，准备等大海离开牢房，就开门，
结果大海一动不动守了三小时！要不是他会冥想，不然他一定会憋死！
听着牢里的动静，忍到现在已经忍无可忍了！只能拼了！
大海反应极快，巨剑反手横扫。“铛”的一声，符箓在剑刃上炸开蓝色光雾，却没能伤到他分毫。
他转身时，东方孤月已经冲到牢门前，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短刀，正试图斩断锁着毒皇的铁链。
“！！”大海的海洋之气骤然爆发，地面瞬间爆发洋流，直刺东方孤月的脚踝。
东方孤月借力后翻，躲开海水的同时甩出一把火，正是纯质阳炎的正版！
金色火焰在大海体表上炸开，却被大海周身的有形海洋压制，只烧得噼啪作响。
纯质阳炎落在锁着毒皇的铁链上，“滋啦”一声燃起金色火舌。
那铁链是天国特制的锁妖器，刻满了压制妖力的符文，
此刻却在火焰中发出痛苦的嗡鸣，符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不好！”大海瞳孔骤缩。
他终于明白东方孤月的用意——不是偷袭，是声东击西！
他想挥剑劈灭火焰，可东方孤月早已扑了上来，短刀带着破风之势直逼面门。
这少年分明知道实力悬殊，却像疯了一样死缠烂打，刀刀都往要害招呼。
大海怒了，周身海洋之气暴涨，化作巨浪拍向东方孤月。
少年被这股巨力掀飞，撞在岩壁上，嘴角喷出的血染红了红色风衣。
可他眼里没有惧意，反而咧开嘴笑了，因为毒皇身上的铁链，已经在火焰中寸寸断裂。
“万毒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