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陆书政倒是想跟他寒暄两句,他打伞靠近柏煜一些,他的蓝宝石眼睛里全是冷意。
“书政哥哥,周叔叔喊我去家里吃饭,我家老宅落灰没人收拾,能不能也住在周叔叔家里。”
裴肆隙热络的跟陆书政攀谈着,好在书政这人讲感情,没有直接走人。
没有直接走的原因,除了之前玩的挺好的以外。
陆书政还记起小时候裴叔叔暑假出差,给裴裴买的进口零食,只要遇到自己在家还会专门给自己分一份。
“先一起下山吧,你撑着拐杖还能走吗?我背不了你。”
陆书政想再往下走十多米,手机就有信号,他走不了就先把裴裴留在这,打电话求助。
“书政哥哥,我比以前没重多少,最多重了十斤,我们以前一起去看表演,你背着我,走了一公里多你记得吗?”
裴肆隙擦了擦头上的雨水,自己体质很一般,这样淋雨保不齐要感冒。
“不记得。”
陆书政头比拨浪鼓摇的还快,他哪敢记得啊现在,柏煜在旁边快把伞柄就地捏瘪了。
“他有旧伤背不了你,我来。”
柏煜承认自己现在有些幼稚地意气用事,自家亲亲老婆总是有很多的哥哥弟弟。
而且这些弟弟哥哥还老有合适的理由跟他正常接触。
虽然看到自己吃醋,老婆也会哄一哄,可永远还有下一个弟弟能获得他的关心。
就像现在,老婆貌似又打算上去扶人了,自己的腿都还没好全,又要关心他的竹马弟弟!柏煜铁青着脸:“上来!我说我背你。”
“这……”这太好了!尽管裴肆隙有些惊讶,但是他休息了一会儿,又愿意再背自己,果然是外冷内热的人。
“书政哥哥伤哪里了?很严重吗?”
裴肆隙问完就听到身下的人深吸一口气,趴在他肩膀上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是没穿雨衣,背着撑伞的自己,互相扶持好像也挺浪漫的。
“伤的脚踝。”
陆书政回答完,只见裴肆隙修长的胳膊环着柏煜的脖子,花瓣一样的嘴唇快要靠近到柏煜的脸颊。
时不时又晃着脑袋笑,贴着柏煜的耳边问话很是活泼,裴裴从小就长得很可爱的。
留着妹妹头的时候经常被认成女孩子,后来又喜欢在后脑勺扎小尾巴。
眼瞳也像无害的小动物,经常被人问戴了什么牌子的美瞳?即使他比稍稍柏煜年长,此刻趴在他背上也显得有些可爱。
心头说不上的不舒服,陆书政明白这是心里头地占有欲在作祟。
他好像借了本最心爱的书出去,焦急的想要拿回自己心爱的书,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对,不是书。书只是担心破损,还可以再买,但他的柏煜永远买不到。
柏煜和他的朋友永远保持社交正常距离,结婚后连勾肩搭背也不曾有过,陆书政告诉自己,要对自家老公有信任。
可是……裴裴好像在他背上快睡着了似的,唇也时不时晃在柏煜的耳垂后,陆书政跟在他们后面,心也被搅和地有些泥泞。
柏煜把他往上掂了掂,头却没有偏开。
裴裴为此暗喜,他刚刚背自己的时候,宁愿费力,也不让自己太靠近他的脖子或者把头搁在他的肩头。
柏煜走的慢,耳朵听着身后的脚步,虽然没有背到老婆,但他每走一步,都用力把脚下的泥草踩的实一点,方便陆书政跟上。
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下了山路到了平路,柏煜也没有把背后的人放下,反而还冷着声问:
“你也回舅舅家是吗?舅舅邀请你吃饭?”
“是,这样你太辛苦了,平路我自己走一段吧。”
裴肆隙看了眼他额间的汗水,正打算徒手给他擦掉时,柏煜唇边递来了拧开的保温杯。
是书政递来的,看他喝完,顺手就把他额间的薄汗擦干。
一路上那个裴裴都喊他书书哥哥,叮嘱他小心走,有回有应的。
今天都没有夸自己笋挖的多,柏煜稍稍有些置气的转过头,僵硬的说了句:“谢谢。”
陆书政想今天没有跟裴裴肢体接触,他应该不会太生气。
只是裴裴看起来也有些重的,背了那么久,肯定是累到不想说话。
“我打电话让舅舅来接,先放他下来。”陆书政一提议,裴裴立马附和:“是啊,让周叔叔来接我就行。”
“行。”
柏煜把人放下,雨已经停了一阵了,两把伞全都收起来收到小筐子里。
他看到陆书政手里颇重的工具和笋,立刻接过到自己手里,接过来时还将顺势陆书政的手掌心查看一眼。
“你先打电话,我回去煮些姜汤了。”
柏煜说完,拎着东西闷头往舅舅家的方向走,老婆不在意我,只在意那个弟弟,我就不是好弟弟吗?当老公就不能是弟弟了?
“诶!我们可以一起坐车。”裴裴喊了声,对方只冷冰冰地说:“坐不下,不用了。”
他都知道喊我坐车,哥哥也不喊我一起坐车,柏煜垂眸郁闷的踢了下路边碍眼的石子,碰到他的竹马弟弟就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