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海清!
这个名字,对于此刻躺在IcU病床上、连挪动一根手指都如同移山填海般艰难的游川来说,不啻于一颗巨石轰然砸入死水潭,在他早已被剧痛和疲惫搅得混沌不堪的心湖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集团军司令! 那个在界海源晶回溯的苍白天幕中看到的、于燕京核心会议室里如山岳般沉重肃穆、却又带着无尽惋惜的背影!那个将他视为“国之柱基”,并因为他的出现而火线提升“人皇剑”修复优先级的男人!
他找自己,还能是为了什么?!
修复人皇剑!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游川因伤痛而迟钝的神经。来此之前,那界海源晶映照出的天幕影像,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他的脑海深处。此刻,虽面瘫般的脸上无法做出表情,动一下都痛彻心扉,但一股源于灵魂深处的、名为“责任”与“未知恐惧”的巨大压力,正沉甸甸地碾压着他的每一寸意识!
那可是人皇剑!
名字本身就带着开天辟地、定鼎乾坤的煌煌神威!
正史记载中,它已断裂沉寂五千年!天知道剑身之上铭刻着多少时光的诅咒,内部结构承受过何等毁天灭地的反噬,存在着多少不可逆、甚至无法理解的损伤?
这玩意儿,是凡人能碰的吗?怕不是真得神只亲自出手!
但是...神秘大佬的作业...
游川内心哀嚎一声,苦涩的滋味如同胆汁逆流。 他感觉自己被架在了一个无形的炼狱熔炉之上——一边是聂海清、刘承这两位手握重兵、意志如钢的上将,以及背后那庞大国家机器的期望与命令;另一边,则是那位赋予他回溯之能、如同悬顶之剑的“神秘大佬”不容置疑的“作业”。
修? 一个不慎,恐怕自己这点残存的灵魂都会被那上古神器的反噬之力撕成碎片!
不修? 且不说聂、刘两位大佬他根本惹不起,单是“神秘大佬”那边交不了差的下场...
他想都不敢想!
游川艰难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自己这副浑身插满管线、绑满固定带、如同被拆解后勉强拼凑起来的残破之躯,内心的苦涩几乎要满溢出来。
『“我都快被碾成渣了!躺在这IcU里苟延残喘!你们这些站在权力和力量顶端的巨擘,能不能行行好,让我这头“核动力驴子”喘口气?喘口气都不行吗?!”』
然而,所有的惊涛骇浪、所有的苦涩吐槽、所有的疑虑恐惧——必须!全部!死死摁回心底!绝不能泄露一丝一毫!
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一个刚入伍、因“运气好”立下泼天大功而一步登天的少校,一个重伤初醒、理应懵懂的新兵蛋子。这层身份是他此刻唯一的掩护。他绝不能开口说“伤势过重去不了”——这等于不打自招:他知道聂海清要他去做什么!他知道“人皇剑”的存在!
界海源晶的回溯是单向的“窥视”! 在那个天幕场景里,聂海清他们只是“演员”,根本不知道有一只“眼睛”在观看!这让他怎么解释?难道说“司令你好,我梦里看见你开会了”?那恐怕下一秒他就会被拉去进行最彻底的精神评估!
电光火石间! 游川强行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惊骇与吐槽,调动起所有的意志力,将因剧痛而僵硬的面部肌肉,扭曲成一个恰到好处的、混杂着茫然、惶恐、受宠若惊以及晚辈面对长辈时那种本能的恭敬表情。
他的声音嘶哑、虚弱,带着气管插管摩擦后的艰涩: “聂…聂司令?要…要见我?”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仿佛在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眼神里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荣幸”和“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困惑,“是…是关于这次战斗的细节…汇报吗?我一定…全力配合…知无不言…”
这演技,如果此刻有面镜子,游川自己都得感叹:奥斯卡欠我十座小金人!
聂荣川那双鹰隼般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目光,在游川脸上缓缓扫过,似乎想捕捉任何一丝细微的破绽、一闪而逝的异样。
但游川的伪装,完美地融合了他的真实伤痛与精心构筑的迷茫。那茫然不是装的,那虚弱更是刻骨铭心。
片刻的审视后,聂荣川最终只是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沉声道:“具体内容,家父会亲自与你详谈。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心无旁骛,安心养伤,竭尽全力恢复。”他顿了顿,语气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这是命令,也是期望。”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这个苍白、脆弱却又蕴含着惊世力量的年轻人。 “好好休息,游川少校。早日康复。国家……需要你。”
说完,聂荣川不再停留,转身,迈着军人特有的、坚定而有力的步伐,大步离开了病房。厚重的隔离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咔哒。
门锁闭合的轻响,如同解开了游川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枷锁。他瞬间松弛下来,仿佛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那一直被压抑的、撕裂灵魂般的剧痛和更深沉的、源自生命本源的虚弱感,如同决堤的黑色潮水,汹涌地将他彻底淹没! 额头上刚刚擦去的冷汗,瞬间又渗出细密的一层。
他闭上眼,在心底无声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咀嚼着那几个字: “修复……人皇剑……”
“果然…是它。那回溯天幕的景象…正在一步步变成现实…” 一种冰冷的宿命感攫住了他,“这条路…每一步…都他妈是淬着剧毒的刀锋啊…”
他清醒地意识到,一旦真正介入“人皇剑”的修复,他将无可避免地、彻底踏入这个时代最核心、最隐秘、也最凶险莫测的漩涡中心。没有退路! 无论是对外界的承诺,还是对“神秘大佬”的交代。
可现在的他……游川绝望地感受着这副如同破布袋般的身体:浑身挂满维持生命的“插件”,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撕裂般的痛楚,手脚如同灌满了铅水,完全不听使唤。
“呵呵…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自嘲,牵动全身伤口,痛得他眼前发黑,
“真是…最惨的一次回溯开局…咳咳…有时候,太拼命…是真的会扯到蛋啊…” 他苦涩地喘息着,“无论如何…得先…恢复…恢复到能站起来…”
于是,他摒弃杂念,尝试着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心神,小心翼翼地探向意识深处——那里,一张由界海源晶构筑而成、庞大玄奥、流淌着神秘金芒的“灵魂罗网”静静悬浮。
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或许能加速这该死恢复进程的救命稻草。
然而,精神触角刚刚触及那金色网络的边缘——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从喉咙深处挤出!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仿佛要将意识彻底撕裂的剧痛和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仿佛强行撕扯尚未结痂的灵魂创口!
游川浑身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冒,连监护仪都发出了急促的警报声! 剧烈的反噬让他如同被重锤击中,彻底瘫软在病床上,只剩下急促而痛苦的喘息。
“看来…靠灵魂罗网走捷径…是行不通了…” 游川在剧痛中断断续续地想,绝望与无力感几乎将他吞噬,“只能…靠这该死的医疗机器…和这副破烂身体…慢慢熬了…”
砰!
就在这绝望与剧痛交织的窒息时刻,病房的门被以一种极其不羁、近乎野蛮的力道猛地撞开!
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一身混杂着廉价烟草、汗渍、以及…某种可疑油炸快餐气味的独特“芬芳”,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来人脸上挂着标志性的、七分贼笑三分得意、仿佛刚捡了个天大便宜的表情,正是申城(魔都)国安局的新晋局长——陈国安!
“哟吼!我们的大英雄,游川少校!真醒啦?!啧啧啧!我就说嘛!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小子这命格,硬得能硌碎阎王爷的门牙!”
陈国安嗓门洪亮,完全无视了IcU病房应有的肃穆与安静。
他拎着几个鼓鼓囊囊、印着某路边摊logo的油腻塑料袋,外加一个看起来同样廉价的保温桶,几步就跨到床边,如同回自己家一般随意,哐当一下就把东西堆在了床头柜上——其中一个塑料袋,差点就压在了那个装着六枚足以震古烁今勋章的深红色绒布盒子上!
游川看着这张熟悉到骨髓里、也复杂到骨髓里的脸,心情瞬间像打翻了五味瓶,剧烈翻腾。
感激? 确实有。
是这个老狐狸,当初在申城,把他这个原本只该烦恼高考的“普通高中生”,硬生生从平静的轨道上拽了下来,一脚踹进了这个光怪陆离、步步杀机的超凡世界。某种意义上,是给了他一个挣扎、战斗、甚至可能改变些什么的…舞台。
但恨得牙根痒痒? 更是真真切切!
他现在这一身几乎被拆碎了又勉强拼起来的伤,承受的非人痛苦,被迫背负的沉重如山、动辄粉身碎骨的责任和秘密,还有…女友被掳走、生死未卜的煎熬,哪一件不是拜眼前这个笑得像朵老菊花的老混蛋所赐?!
要不是他!老子现在可能正在为解不开的数学题发愁呢!那该是多么幸福的烦恼!
陈国安仿佛完全没接收到游川眼神里那交织的复杂射线,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
他大大咧咧地拉过椅子,一屁股坐下,毫无形象地翘起二郎腿,拿起一个塑料袋就开始哗啦啦地翻找: “饿坏了吧?瞧你这小脸白的!来来来,给你带了点硬货!老李头家秘制酱牛肉,顶顶香!张记刚出锅的生煎包,皮薄馅大汤汁足!…哦,还有这个!”
他颇为自得地拍了拍那个廉价的保温桶:“局里食堂大师傅特意给你熬的老母鸡汤!小火慢炖五小时!虽然卖相一般,但绝对真材实料!对付着喝点,补补你这被打空的血槽!”
他一边说,一边用那种“你懂我懂大家懂” 的贼亮眼神看着游川,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股子市井情报贩子的神秘感:
“说起来,托你的福啊,游小子!”
陈国安大拇指一翘,指向自己,“老子我,陈国安,从今往后,就是魔都国安局,正!儿!八!经!的局长大人了!”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虽然吧,暂时管的还是特勤处那摊子‘擦屁股’的活儿,毕竟跟海外那些牛鬼蛇神打交道的老油条,死的死伤的伤,就剩我这么个‘光杆司令’能顶上了…但名头响啊!走出去,人家都得叫一声‘陈局’!倍儿有面子!”
他努了努嘴,指向床头柜上那个差点被他塑料袋压住的勋章盒,语气里充满了“伯乐相马”的自得:“瞧见没?这沉甸甸的军功章,啧啧,有老子一半…不,至少三分之一的功劳!不过分吧?要不是老子当初慧眼识珠把你小子从犄角旮旯里刨出来,你能有今天?”
游川听着这老狐狸恬不知耻地炫耀升官发财,大言不惭地瓜分自己拿命换来的功勋,气得眼前一黑,差点真的一口气没上来!
剧烈的情绪波动瞬间牵动了胸腹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额头上冷汗涔涔,好不容易才从咬紧的牙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几个字: “陈…局…我…谢…谢…你…全…家…”
这“谢谢”二字,说得字字泣血,含义之“丰富”,足以让陈国安祖宗十八代在九泉之下集体打喷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国安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震得病房窗户似乎都在嗡嗡作响,毫不在意游川的“感激”: “谢什么谢!见外了不是?咱爷俩谁跟谁啊!就跟亲爷俩一样!”
他豪迈地一挥手,“好好养伤!把身体养得棒棒的!养好了,局长我这儿,还有大把‘为国效力、光宗耀祖’的光荣任务,排着队等你来呢!”
他这话说得轻松写意,仿佛在邀请游川去郊游,但那双带着贼笑的老眼深处,却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与深沉关切。
他比谁都清楚游川承受了怎样的痛苦,背负了多大的压力,也知道前路是何等的荆棘密布、杀机四伏。
但他这种插科打诨、没心没肺、甚至有点“讨打”的痞气姿态,或许是他能给予这个躺在病床上、被沉甸甸的荣誉和冰冷的秘密压得喘不过气的年轻人,唯一能接受、也唯一能化解些许沉重的…慰藉方式了。
这老狐狸的探望,如同在冰冷的军功章、沉重的责任和刺鼻的消毒水味之间,强行塞进了一股带着烧烤摊烟火气、江湖痞气和廉价保温桶鸡汤味的…粗糙暖流。
而游川看着陈国安那张怎么看都欠揍的笑脸,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撕裂般的剧痛,心中五味杂陈,哭笑不得。
他恨这老狐狸把他拖进这个泥潭,却又不得不承认,正是这个老狐狸,给了他一个直面风暴、在绝境中挣扎、并最终可能撬动命运齿轮的…机会。
尽管这机会的代价,惨烈到几乎将他彻底碾碎。
当然,陈国安并不知道游川心里那复杂到极点的“感恩戴德”。他自顾自地拧开一瓶冰镇可乐,“滋溜”嘬了两口,发出满足的叹息。
随即,身体前倾,左右瞄了瞄(虽然病房里根本没别人),随即,又换上了一副“我有惊天大料”的机密表情,声音压得极低,如同地下工作者接头:
“不过啊,游小子,有件事…我得跟你透个底儿!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
他神秘兮兮地搓了搓手指,“老子我可是提前收到风声!‘中华神剑’那位刘总工——就是‘赤霄剑’刘承!他那双眼睛,毒得很!”
陈国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表情夸张,“他!早就看上你了!盯上你了!” “等你小子这边伤一好,年龄一满十八,他立马就要动手!把你收编进‘中华神剑’!他刘承看中的人,谁敢说一句‘未成年不能干活’?放屁!他一句话,未成年也能扛着核弹去冲锋!”
说到这,陈国安得意地挑了挑那两道粗眉毛,仿佛在说“看老子多有先见之明,消息多灵通!”
“所以啊!”
他一拍大腿,一副“老子早就布局了”的精明样,“我就在想啊,必须!必须得在他动手之前,先一步把你弄进我的地盘——特勤处!” 他大拇指再次指向自己,“别的不说,我陈国安看人,从来就没走过眼!你小子,从骨子里,就他妈是干我们这一块的料!天生就该在阴影里跟那些魑魅魍魉玩命!”
“当然!”
陈国安话锋一转,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诚恳”,虽然怎么看都像黄鼠狼给鸡拜年,
“我知道,现在提这个,有点趁人之危!你小子现在这副惨样,我提这个确实有点不是东西…”
“但是!”
他竖起一根手指,开始摆事实讲道理,“你想想啊!第一,你现在可是有正经军衔的人了!陆军少校!有编制!懂吗?是国家的人了!那么,那位刘总工想把你这个‘无名户’特招进他那‘中华神剑’,以他上将军衔外加中华神剑总指挥的实权,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程序上顺溜得很!”
说到这,陈国安故意调整了一下坐姿,收起那副贼笑,摆出少有的严肃面孔,仿佛在陈述一个关乎国运的重大议题:
“但是!游川,你得想清楚!那‘中华神剑’…是个什么地方?!”
他语气沉重,带着一种“过来人”的警示,
“那地方,简单点说,就是一千个绝世天骄打底!外加十几万人中龙凤的天才集中营!”
他掰着手指头,“待遇?确实没得说!国家最好的资源往那儿堆!可待遇和遭遇的玩意儿…那是特么成正比的啊!”
他做了一个极其形象的“砍头”手势,眼神发狠: “性质上,他们是特种部队没错!但往深了说,他们是专门处理那种‘妖魔鬼怪’、‘非人存在’、‘灭世级危机’的…终极清道夫!跟咱们特勤处这种主要对付‘人祸’和‘境外渗透’的比起来…”
陈国安夸张地摇了摇头,“那简直就是一个是十八层地狱魔鬼训练营!一个是阳光沙滩休闲度假村!”
“你以为咱们国家这些年表面上国泰民安,民间没传出啥‘京城81号’、‘湘西赶尸’之类的奇闻异事,靠的是啥?”
他自问自答,语气斩钉截铁,“全是他们!是‘中华神剑’那帮狠人,用命!用血!一刀一枪、一拳一脚硬生生打出来的太平!”
他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分享绝密情报的紧张感: “虽然我这边权限不够,不清楚他们全部的内幕,但也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跟你讲,他们那边,‘一天一场高强度小规模局部冲突’,那是家常便饭!‘三天一次玩命大行动’,属于正常出勤!‘一周碰上一次能团灭普通部队的S级事件’,那叫日常打卡!”
嘶——!
躺在病床上的游川,瞳孔骤然收缩! 内心掀起了比听到“人皇剑”时更剧烈的惊涛骇浪!
其一是得知了那位之前还把他“关禁闭”、气场如山如狱的“赤霄剑”刘承,居然早已“预订”了自己! 这件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一直觉得,中华神剑那种底蕴深厚、藏龙卧虎、掌握着墨珏那种神乎其技的战争机兵的终极力量,就算自己在地下要塞的表现堪称逆天,也顶多是引起关注,距离“特招”还差得远!可现实…竟如此“青睐”他?
其二,就是陈国安所描述的中华神剑的战斗强度!之前他以为,这种级别的特种部队出动,必然是像他经历的地下要塞之战那样,面对三大九代生物兵器这种灭世级威胁。可万万没想到,即便在“平时”,他们也是把地狱级的战斗当成“家常便饭”! 这哪里是军队?这分明是一群常驻地狱入口的守门人!
他对这支神秘力量的认知,瞬间被颠覆、拔高到了一个令人心悸的高度!
陈国安敏锐地捕捉到了游川眼中那无法掩饰的震惊之色,知道自己这剂“预防针”打到位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语重心长地灌他的“迷魂汤”: “所以,看样子你是真明白了。”
他露出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过来人表情,对着游川循循善诱:
“当然,我没说加入‘中华神剑’不好!那是共和国军人的至高圣地!是荣誉的巅峰!可是啊,游川…”
他话锋一转,带着点唏嘘,“到了那地方,你小子现在这点‘人中龙凤’的光环,可就啥都不是咯!那里全是妖孽!你进去,也就是个…嗯…比较能打的新兵蛋子!”
“我之所以现在就想把你弄进我的特勤处,两个目的!”
陈国安伸出两根手指,显得条理清晰: “第一,给你一个过渡期!一个缓冲带! 让你在真正跳进‘中华神剑’那个终极绞肉机之前,先在我这‘新手村’适应适应这刀口舔血的日子,积累点实战经验,学会在阴影里活命的本事!别一进去就当了炮灰!”
“第二嘛,也是给你加个‘编制’的身份,有个正经出身!”
他拍了拍胸脯,“国安局特勤处,名头也不差!这样一来,就算将来刘总工真把你挖走了,你进了那个‘人人背景通天、个个手段通玄’的妖孽窝,一看档案,嘿!好歹也是从咱国安局特勤处这个正儿八经的情报\/行动部门走出去的!不是啥没根没底、空降的‘关系户’!腰杆子也能硬气点不是?”
他最后几个字说得一本正经,正气凛然,仿佛为游川谋算深远,办了件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