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江婉月的声音在萧珩川耳边响起,更像是一个定心丸。
萧珩川轻声应了句,“好!”
他走到那人身边,单手放在面具上。
这次,没在犹豫,一把将这人脸上的面具给揭开。
在看到这人面色的时候,素来镇定的萧珩川都变了脸色。
他看着此刻面色紧闭的男人,轻声叫了句,“爹......”
这个是那个在他出征的时候,千言万语要叮嘱他要忠君爱国,守护黎民百姓,万不可做背信弃义之事。
他们萧家男儿不怕流血,不怕牺牲,要是等他没有平安回来,那所有萧家的男儿都不能怂。
直到萧家战死满门,也不能让敌国铁蹄踏入大渊国国土一步。
可那时候那么鲜活的人,变成了如今这样,他心里泛起了密密麻麻的酸涩。
他忽的产生了一种荒诞感,他们拼死守卫的大渊国皇室,当真是值得吗?
他直觉这事跟皇室脱不了干系!
通敌叛国他比谁都清楚,他根本就没做过。
全是被诬陷!
他被当庭杖责,行刑之人更是将他往死里打。
当时他的脊椎就被打烂了。
那是根本就没有想着要给他留下一丁点活路。
看萧珩川的神色愈加癫狂。
江婉月轻声道:“萧珩川你没事吧,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忙看看。”
萧珩川眼里闪过泪花,他闭眼将眼里的情绪散去,而后才感激的对江婉月道:“多谢,这人是我的父亲,麻烦了。”
“好。”
江婉月走上前,先是查看了这黑衣人的脉搏,又翻看眼皮,查探舌根......
这一番检查下来,江婉月也松了一口气。
她之前想着这人或许是死了被做成活死人了,但是如今检查下来,发现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
这人并不是死人做的,而是这个人是活的被做成了活死人的模样。
据江婉月所知,要将活生生的一个人做成现在的这个模样,可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这人承受过无边痛苦。
如今从脉搏来看,经脉紊乱,而且身体里有多种毒素,而且是剧毒。
这么多的毒素她也没有一个好的办法,将所有的毒都分辨出来。
看江婉月沉思了半天,萧珩川才斟酌开口。
“我爹他可还有救?”
江婉月道:“有救,但是很难!”
“什......什么?”
“你应该也瞧见了,他现在根本就不认识人,而且在他醒来之后,还会攻击人。
我刚才给他把脉,发现他应该是中毒了,身体里的毒暂时形成了一个短暂的平衡,要是这个平衡被打破,只怕是他生命会受到威胁。”
萧珩川刚刚提起来的心,忽的,又猛地往下一沉,“你说我爹他中毒了,怎么会,他在一年前遭受了 袭击,当时就战死沙场,怎么可能会中毒,还是剧毒。”
江婉月看到不远处的谢明远在伸头探脑,连忙道“我看谢叔叔应该也很担心我们,我们应该将这边的事情告知他们。”
“好。”
江婉月跟萧珩川两人一起走到了谢明远不远处站定。
谢明远问的焦急,“刚才那黑衣人如此强劲,还多亏了贤侄帮忙,要不今天我们所有人怕不都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那黑衣人如此可是全部都解决了?”
萧珩川面色扯出一抹苦涩,“谢伯父,不瞒您说,那边的黑衣人刚才我揭开了面具,看到的确是我那本该早就战死的父亲。”
谢明远面色惊愕,声音都拔高了,“萧家小子,你这说的什么话,当时你父亲的尸首可都被人带了回来了上京城,你们可都亲眼所见的,如今你父亲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你父亲守的是南疆,并不是这肃城,怎么会离南疆千里之外?”
萧珩川同样很费解。
“此事我也不知。”
只是,谢明远依旧不信,他望向那边躺在地上的人,“我跟镇北兄也曾是旧相识,我过去看看。”
谢明远随着萧珩川的步伐,走到那黑衣人的身边,瞧见地面那人,虽说面容憔悴,头发也发白,但是依旧很容易就能辨别出来,这就是那被已经判定早就死亡了的人。
谢明远震惊不已,他喃喃开口,“这......当真是镇北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