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颈生指着前面的空地:“这儿以前是村里的集体牲口棚,咱村是菜农,以前养牲口拉菜,包产到户后牲口分了,这儿就空了,你看咋样?”
江雪还迷糊着:“啥?什么咋样?”
“你不是想找块地吗?这块够大不?前头那片原来喂牲口吃的苜蓿地,也一并算上。”
江雪终于反应过来,但……她昨天才跟他念叨,今天就办妥了?
难怪他一大早就出门了。
她重新打量眼前的空地,不再是随便一瞥。
而是仔细看位置、估面积,越看眼睛越亮,惊喜藏都藏不住。
“这么大?得有多少亩?”
“七八亩吧,回头找人量量。”
这数字惊得江雪咋舌,她是想要大块地。
但也就想找个大点儿的院子,没想过这么大!
“你咋说服村里人把这么大块地给我的?”
说实话,她昨天那话半真半假,就是想跟陈颈生撒个娇。
平时凡事都是她自己扛,突然有人愿意分担,难免显露出点柔弱。
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办好了。
“你不是缺工人吗?我跟村里承诺,至少给二十个工岗位,人选我们定,村长听了就答应把地给我了。”
到底是大学生,脑子就是活!
对农民来说,最诱人的莫过于能进厂做工挣工资。
二十个岗位,足够让村长和支书去说服村民腾地了。
再说,厂子建在本村,用本村人,对村干部来说也是件政绩。
“还有,村里想办养鸡场,村长跟我商量,以后能不能优先做他们的供应商,我也答应了。”
“另外,村里建鸡场缺钱,问能不能把地卖给我们,开价一亩一千块,我看这地啥都没,就还了八百块一亩。”
江雪几乎说不出话:“老公,你咋这么厉害?”
不仅解决了地的问题,连工人和供应商都一并安排了。
若不是在外面,她真想扑过去抱他。
陈颈生看着媳妇眉飞色舞的样儿,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突然凑近她耳边低语。
“那……今晚有奖励吗?”
想起昨夜的情形,陈颈生心里已经开始期待了。
江雪飞快地扫了眼四周,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必须有奖励!老公,我真是爱死你了!”
陈颈生猛地顿住,下一秒脸上炸开灿烂的笑,连深邃的眼底都燃起炽热的光。
她刚才说爱他!
虽知道媳妇可能只是兴奋过头的脱口而出,但心里还是高兴得像个傻子。
江雪在空地上来回走着,以后这片地就是她的了!
虽说现在谈的买卖和正经交易不同,集体土地不能买卖。
但村里有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村里点头,这事就算定了。
等二三十年后果然启动城中村改造,这片地的补偿款可全归她!
想到即将到手的巨额财富,江雪心里美得直冒泡。
见她这么高兴,陈颈生也跟着她转悠。
“村里希望这几天就把钱结了,你手头还有多少?不够的话,我去帮你借。”
“借钱?这地至少得六千块,你上哪儿借去?”江雪好奇地问。
六千块可不是小数目,陈颈生工资虽高,攒够这笔钱也得快十年。
“办法总比困难多,你先说说差多少。”
从大队部出来后,他就一直在琢磨这事。
可以先跟单位预支部分工资,同事们收入都不错,应该能借到。
再去找部长,他工资高,多少能帮衬点。
远在西北的王部长突然后颈一凉,瞅瞅窗外的天。
叹了口气:“看样子又要下雪了。”纳闷儿咋突然这么冷。
看他真打算四处借钱,江雪笑了:“你个傻大个,就不怕我把借来的钱赔光,回头债主堵你门?”
这男人明明最讨厌麻烦,现在却肯为她惹这么大的事。
陈颈生满不在乎:“那正好,咱俩一起扛债,也算同甘共苦了。”
瞧他一脸期待的样儿,江雪翻了个白眼,他是真盼着她赔钱?
“我先回去查账,账上应该还有几千块。”
除了维持包子铺运转,她账上还有近三四千。
之前给机械厂设计真空包装机拿了一千块设计费,买了山头。
陈颈生又给过她两千多。
算下来,买地的钱应该够,但买地后的开销更大。
盖厂房、买机器、进原料,哪样都得花钱,而且不是小数目。
眼看快过年了,之前托李建担保从银行借的三千块贷款得还上,得让他过个安稳年。
这么一想,处处都要钱,摊子越大,越烧钱。
她抬头看向身边的高个男人,笑得像只小狐狸。
“说吧,又在打什么主意?”陈颈生不用想也知道,她这表情准是又要坑他。
但能帮上媳妇,他乐意被坑。
以前刚下火车看到包子铺时,他心里那叫一个挫败。
他不是大男子主义,但就想为媳妇遮风挡雨,不想让她独自扛下所有压力。
现在能为媳妇做事,他浑身是劲。
“老公,我想用包子铺做抵押去银行贷款,需要担保人。”
上次用火车站那家包子铺做抵押贷了款。
这次用城里的铺面,应该能贷更多。
“行,我去给你当担保人。”陈颈生毫不犹豫地答应。
心里还琢磨着,媳妇就是聪明,银行贷款确实比跟个人借方便多了。
与此同时,大青山村江家。
江悦萱昨天就回了娘家,一直没走,等着江妈带消息回来。
好不容易瞅见母亲进门,她立刻迎上去。
“妈,咋样了?那包子铺是不是江雪那小贱人开的?”
江妈不会骑车,虽说坐班车到了县城,可也走了不少路,累得腿肚子发酸。
她径直进屋倒了杯水灌下去,江悦萱急得不行。
“妈你快点说啊!我听说陈记包子铺开了两家,老板是不是那小贱人?”
江妈喘匀了气,摇摇头:“不是她,铺子是陈家开的,她就是去帮忙的,老板应该是陈颈生他哥。”
“不可能!陈家咋会开店?”陈萧和张桂兰精是精,但只会种地。
老两口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儿子以前也是农民。
江妈被江悦萱催得烦躁:“有啥不可能?我回来前都打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