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程公微微皱眉,按照礼制,应当是礼部官员,为何是太监?
“哪个是陈朔,前来接旨”
这个时候陆文昭出列,看着所有人。
陈朔微微捏了捏萧舒然的小手,而坐在台上的宁中则也走了过来。
“稍等”
“是我,我就是陈朔”
“跪下接旨吧”
陆文昭淡淡的看了陈朔一眼道,而身后的太监昂着头,似乎很不愿意来似的。
宁夜利索的走到太监身边,掏出一沓银票,即便在这么多人面前,那人还是拿出看了看,一看到金额,立马喜笑颜开。
只见这个宣旨太监微微扬眉,身边的人立刻上前推开了陆文昭。
陆文昭敢怒不敢言,直接退到一边,这个太监可是魏忠贤的人,他可不敢说什么。
只见那太监拿出圣旨,身边的太监辅助。
无他,因为真正的圣旨压根没那么简单。都很长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秦州判官陈朔率民练团击退来犯鞑靼,且解救秦州,特恩赐为秦州知州,望感念天恩,报效朝廷……钦此,陈知州,接旨吧”
传旨太监笑呵呵的递过圣旨。
陈朔走上台阶接过。
传旨太监没有去指责陈朔为何没有跪下这个事情。
第一收了钱,第二魏忠贤,也就是他的干爹专门交待过,传旨别搞事情。因为魏忠贤很清楚这个年轻人是打出来的,不是那些家族子弟,也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拿捏的,他很清楚自己这些干儿子的德行。
进入秦州的那刻,传旨太监就明白,秦州不是一个好相处之地,那些军士看起来甚至不比京都的那些精锐差。
而且陈朔给了好多银子,那可是十万两的银票,人家不跪就不跪么,真以为现在还是过去那些年么?
自从张居正死后,万历三十多年不上朝,那可完全和嘉靖不上朝不一样,人家那是幕后指挥,万历是彻底的摆烂而已。
地方上的控制力早就类似于形同虚设。
这也是后期崇祯再努力也没用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对地方上的控制力不说彻底脱节,基本上就是不听你的。
而那些陕西布政司的人早已不想去理会跪不跪的问题?而是他,他他娘的不就是一个一个农庄的庄主么?什么时候成了秦州的判官?现在他是谁?是秦州的知州?
开他妈的什么玩笑。他们都感觉自己还在睡梦中。
“这,这,这”
“闭嘴,你没发现那是京都来的么?传旨太监我去年年底进京都的时候见过,是那位九千岁的义子!而且你没听到。是诏曰吗?不是制曰,也不是敕曰。”
“那不就是阉党控制朝堂么?”
“那他妈的也是诏曰,也是经过合法的渠道,是光明正大的任命秦州知州。而且刚刚的圣旨里明确说了打鞑靼,剿匪,你要清楚,那是军功。若他真的是朝堂官员,这个军功足以封侯,获得更大的赏赐。
可这次只给知州,说白了也是交易,听到最后的话没有?报效朝堂,那是警告。不论是阉党或者是咱们的那位陛下,他很清楚。你还敢有意见?去年你的品阶提了一级,不就是有鞑靼的功劳么?
你去闹?想被抄家吗?”
“那,那,那咱们就无动于衷?秦州就交出去了?”
“不然呢?圣旨以下,是陛下和那位九千岁共同决定,你还敢有意见?你有几个脑袋够被砍的。人家陈朔又没有高举反旗,还打鞑靼,你还要怎样?”
那边的谈话声音很低,可也就是因此他们也知道当圣旨宣读的那刻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即便再不爽,他们也没法子。
而在远处被控制的五大家族族长他们纷纷绝望的耷拉下了脑袋。当那些陕西布政司的人到来的时候,他们还满心的欢喜,可在此时,他们却发现完犊子了。
“天使到来,秦州上下不胜欢喜,今日陈朔娶妻,一起喝一杯”
陈朔的微笑,让为首的太监等人笑眯眯答道:“好啊!那咱家就喝陈大人一杯喜酒了”
“请,请”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当萧舒然被送进洞房,陈朔出来敬酒。
太监等人吃喝完毕就被带着去休息,而陆文昭并未离去,他依旧坐在那里喝酒,没一会的功夫,一个锦衣卫打扮的人坐到了他的身边。
“师妹,如何?”
“能探查到的,是人家们让咱们看的,很多地方当我过去的时候就被警告。”
“哦,连师妹你的身手也不成?”
师妹摇摇头道:“他们很隐晦的警告。别的不说。光是巡逻的那些衙役,很多人就不是普通人。而那些朔风的军士们,非常精锐。我曾经只在咱们戚家军见过那种军容”
陆文昭陷入了沉默,他看着场中央的陈朔走到陕西布政司的那些人身边。
“各位大人,都是同僚。陈朔作为后起之秀,在此敬诸位一杯酒”
那些大人们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一想这位竟然可以连线到魏忠贤身上,即便再厌恶,也都纷纷举杯。
可是当酒在陈朔口中饮尽后,陈朔只是微微点头,转身就走。
这就尴尬了。
“他,他,他太放肆了。一个从五品,我等多少年竟然得不到他的尊重”
有人不忿,可他们真的没法子。
这一次来到秦州的人不是西安府里面的那些大员,都以副手为主。
这几年的时间,谁不知道朔风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朔风不好惹,最大的原因就是朔风有兵且能打,打的越境的鞑靼竟然全歼,是他们所无法也不敢想象的,所以他们再不爽,也不敢发作。
“师妹,今夜你我来一趟。”
“明白”
“走吧”
“好”
……
当陈朔走到房门的那刻,他浑身紫气运转,随即那些酒气就被逼出。
他缓缓的推开门,看到的是那个坐在床上,披着盖头的人正端坐在那里等待着。
陈朔走到她的身前,没有任何动弹。
萧舒然也从盖头下面看到了那双熟悉的鞋子,她有些疑惑。便开口道:“夫君你?”
“我只是在想这是否真实呢?当年见到的那个绝美少女现在会成为我的妻子,是否太过于幸运呢?”
“那你揭开盖头不就知道了吗?”
突然俏皮的话,让陈朔一下子笑了,他拿起专用的工具挑开那鲜红的盖头。
“真美”
“是吗?我一直觉得最美的是雪姐姐,你有了雪姐姐就不会看上我”
“傻不傻,雪儿有雪儿的好。你有你的好。你们都是单独,都是最美的。何必要比。”
陈朔坐在她的身旁,女子脸蛋羞红,可她这一次却大着胆子看着自己心仪已久的男子。
身旁那合卺酒香弥漫在空气里,交织着彼此温热的呼吸。
窗外的月色朦胧,窗内春意正浓。
这一刻,万籁俱寂,唯有彼此的心跳声,他们的双眸汇聚在一起,似乎过去的种种都在此刻如一幅画卷般,一页页回转。
从绝望时刻,他纵马出现。从日常的点点滴滴。
从苦寒战场他的身上沾染鲜血,却笑着和她说,没事。
从有人要欺负自己,他悍然起兵。
她就知道,此生维他尔。
似乎是在奏响了一曲关于地久天长的静谧乐章
“你,你,你要轻点,”
“哈哈”
陈朔大笑将女子抱起。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陈朔随口吟诗一句,而萧舒然搂着陈朔的脖子深深四目相对,眸光流转,胜却千言万语。
有道是;
红烛高照,罗帐生春。
眉眼盈盈,温香软玉。
交杯合卺,誓言切切。
良宵缱绻,春意盎然。
笙歌渐歇,耳畔低语。
……
就在深夜时分,陈朔睁开了双眸。她轻轻将已然熟睡且趴在自己身上的萧舒然轻轻挪开。他下床还盖好了被子。
便脸色铁青的走出门外。
“哥哥,有人来了。有好几个人。他们的武功很高。我们的人很多不是对手”
陈朔没有说话,而是径直朝外间走去。
陆文昭的身上已经有了伤痕,他的内心焦急,没成想只是来探查的,可却被发现。
尤其自己师妹也受了伤。
于是乎他朝着另外一边战斗的两人大喊道
“丁泰。丁修,去保护你们师父离开。外面一川在接应你们”
“是吗?你说的是这个人吗?”
此刻,外围的夜明很愤怒。他直接挥手,只见外面带进来一个被控制的年轻人。
“一川”
那边手持苗刀的身材修长的年轻人很愤怒,他挥刀要去解救师弟。
可这个时候只见李青的人也已经到了,他大手一挥,只见他的人手持弩箭,正要射击。
“一川?丁修?加钱居士?他妈的,好玩了;不要放箭”
突然的声音传出,那些正要射击弩箭的人,全部收回。
这个时候陈朔走来。
“你是白天的那个人吧?陆文昭?那么你身边这个女子便是丁白缨了吧?那这边的手持短狼牙棒的应该是丁白缨的弟子丁泰。
这个身材袖长的就是丁修吧?我很好奇。看起来你年纪不大,怎么收的弟子和你年纪差不多呢?”
陆文昭和丁白缨脸色大变,他们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他们的底。
对视一眼后,陆文昭突然发难。
“丁修”
丁白缨一声大喊,丁修为其挥刀劈开前面拦截的人。
而丁白缨却快速超前,且竟在空中反手而握刀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