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余波未平,医馆初成
王诰当夜在杏花庄被抓,黑鼠也在西市的赌坊里落网。星痕连夜审讯,又挖出了几个王家残余势力和承恩公府的边缘人物。口供、人证俱在,铁证如山。
承恩公府那边,承恩公李韬接到靖王府送去的“礼物”和口供,气得砸碎了书房里最心爱的砚台,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这次是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庶子被人当了枪使,但把柄落在顾九渊手里,只能认栽。
次日一早,承恩公亲自绑了庶子李明义,送到靖王府门前请罪。顾九渊没有见他,只让星痕传话:“公爷教子无方,本王可以理解。但若有下次,便不是送个庶子来就能了结的了。请公爷回府,好好闭门思过吧。”
这话说得极重,几乎是当面打脸。承恩公老脸涨红,却不敢发作,只得灰溜溜地回府,当真闭门不出。李明义被扔进了刑部大牢,罪名是“勾结匪类,意图行刺官眷”,虽未提及沈清辞和靖王府,但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三皇子在宫中听闻此事,气得摔了茶盏,却又无可奈何。顾九渊这次占尽了理,证据确凿,他若出面维护,反而会惹一身腥。只能暗恨王家和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表弟。
至此,柳条巷刺杀事件表面上算是平息了。王家彻底覆灭,承恩公府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沈清辞在府中安静地待了几日,除了偶尔去靖王府为太妃请脉,便是整理母亲嫁妆,筹备医馆。顾九渊送的安神药她每晚服用,果然睡得安稳许多。那支玉簪,她一次也没戴过,只是收在妆匣最深处。
这日,林老托人捎来口信,说城南的铺面已经改建完成,请她过去看看。
沈清辞带着小莲,由星痕安排的侍卫护送,来到城南。铺面位于一条相对安静的街道,离回春堂不远,但位置更好些。原先的店铺被彻底改造,门面宽敞明亮,挂着崭新的匾额,上书三个清秀又不失力道的字——“济安堂”。这是沈清辞亲自题写的。
走进店内,前厅是宽敞的诊室和药柜,桌椅皆是原木打造,简洁大方。后堂有专门用于针灸、推拿的隔间,还有一间小小的制药房。二楼是休息和存放药材的地方,干净整洁。
林老已在店内等候,见到沈清辞,笑眯眯地道:“沈小姐看看,可还满意?都是按您给的图纸做的。”
沈清辞仔细看了一圈,心中满意:“林老辛苦了,做得很好。”
“不敢当不敢当。”林老搓着手,“就是……这医馆开起来,坐堂大夫的人选……”
“暂时由我亲自坐诊。”沈清辞道,“不过只接女眷和孩童,且需预约。寻常病症,还是推荐去回春堂,您多费心。”她开医馆本意并非与林老抢生意,而是想有一个专为女眷看诊、同时也能作为自己据点的场所。
林老闻言,松了口气,又有些不好意思:“这……这不是抢了小姐的生意吗……”
“林老说哪里话。”沈清辞微笑,“回春堂是您的根基,也是我信任的地方。我们相辅相成,岂不更好?况且,有些特殊的病例,或许还需要您老帮忙参详。”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林老连连点头,心中感动。这位沈小姐,真是仁厚。
确定了开张的吉日就在十日后,沈清辞又和林老敲定了药材供应商、伙计招募等细节,这才离开。
回府的路上,经过一条繁华的街道,忽然听到前方传来喧哗声。马车放缓速度,沈清辞掀开车帘一角看去,只见一家绸缎庄门前围了不少人,一个妇人正坐在地上哭嚎,旁边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脸色难看,几个伙计拦在门前。
“怎么回事?”沈清辞问赶车的侍卫。
侍卫探头看了看,回道:“小姐,好像是那妇人家的女儿在这家绸缎庄做了半年绣娘,前几日突然暴病死了,掌柜的只给了二两银子打发,妇人觉得女儿死得不明不白,来讨说法。”
沈清辞皱了皱眉。她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听到“暴病死了”,医者的本能让她多问了一句:“可知是什么病?”
“这个……小人不知。”
沈清辞沉吟片刻,对侍卫道:“停车,我去看看。”
“小姐,这……”侍卫有些犹豫。星痕大人吩咐过,要保证沈小姐安全,少去人多杂乱之处。
“无妨,光天化日,又有你们在。”沈清辞已戴上帷帽,下了车。
走近人群,听得更清楚了。那妇人约莫四十岁年纪,衣着朴素,哭得撕心裂肺:“我女儿才十六岁啊!进去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没了!掌柜的,你们庄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掌柜的啐了一口:“胡说八道!她自己身子弱,得了急病,关我们庄子什么事!给你二两银子是仁至义尽了,再闹,送你去见官!”
周围有人指指点点,有人同情妇人,也有人觉得掌柜的说的有理。
沈清辞挤上前,温声问那妇人:“大娘,您女儿去世前,可有什么症状?”
妇人抬头,见是一个戴着帷帽的年轻女子,虽看不清面容,但声音温和,便抽泣着道:“她……她最后回来那次,脸色苍白,一直说头晕、恶心,身上还起了些红疹……我以为她是累了,让她歇着,谁知第二天一早……人就没了……”说着又大哭起来。